学宫山长,作为整个元泮学宫的最高管理者,可以开除废黜某些顽劣不堪或者造成极其恶劣影响的学子,可想而知其所拥有的潜在权势是多么的巨大。
列国君主和各国重臣,无论他们将来拥有了怎样的一片天地,面对他都要恭恭敬敬的尊称一声山长。
山长也确实拥有某种至高的权力,比如,在某些特殊的时刻代表天下列国与帝国对话。
这样的对话历史上发生过几次,每一次都改变了历史。
要么是首相或大将军之类的帝国重臣被废,要么是皇帝直接被换掉,名义上尊奉其为太上皇,直接让其儿子甚至是没有直接血缘关系的侄子登基。
这都是帝国在做一个公正的不偏不倚的“仲裁者”、“裁决者”的时候没做到让天下心服,不公正,有私心,天下列国有大意见的时候。
而最能代表他们发声,也唯一能得到所有国家认同的,唯有元泮学宫的山长。
当然,这样的权力学宫山长从不敢轻用,因为本质上来说学宫山长只是充当了天下列国的传声筒。
在太宗圣祖设定的世界体系中,没有至高无上的权柄,当你掌握某项杀手锏时,你的鸟蛋必然被更多人牢牢拽在掌心。
另外,帝国每次新帝登基前学宫山长也是要出面表态支持的,也算是代表天下列国的表态。只有这样的新君,在天下列国眼中才算是他们所认宗主国的皇帝。
当然,这就是个流程,哪怕新君在为太子时如何的顽劣狂悖,只要其没有真正做出有损天下的事情来,学宫山长也不可能开口否决,帝国只是需要他一个明确支持的态度,以给新登基的天元帝国皇帝加持更多的光环。
学宫山长在大多数时候都只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元泮学宫的管理者。把学宫管理好,这才是他的职责。而若是德行有亏行差踏错,也要职位难保。
三人就这样停停走走,主要是郑教导在说,不知不觉见就已时近正午。
因为学宫太大,远距离步行太浪费时间,学宫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专门的车马停泊点,曾胖子主动去唤来一辆,对皇帝低声道:
“陛下,这时近正午,咱们先去吃午饭吧。末将就知道有家的清蒸文鱼细嫩爽滑,很有特色,熬的鱼汤也非常鲜美。”
“好吧,咱们就先去吃饭。”
皇帝陛下心中对曾胖子很是满意,或许是学宫中扔块砖就能砸到十个未来国君,身为教导主任更是亲自教导过太多犯了规矩的未来国君们,又或许是因学宫掌握可废帝废相的杀手锏……反正他没感觉到郑教导对他这个皇帝有何特别相待的。
另外,他可不相信自己现身学宫这消息还没在学宫上层传开,老丈人不露面也就罢了,自家人不讲究,可这半天下来愣是没有一个露脸,这就是有点没把朕这个皇帝当干粮啊!
不过想想学宫这么特殊的地位,也确实可以自矜一下。
皇帝你既然要微服出巡那就微服去吧,你要光明正大的来我们也就迎接了,你偷偷的来那就偷偷地看吧。
何况教职人员嘛,要么是不太接触红尘俗气天生就有点呆傻,要么就是觉得自己带出了多少巨牛叉的国主重臣所以对自身的定位有点偏高,也可以理解的嘛。
皇帝陛下最终只有这么悻悻的在心中给自己开释。
不过,即便如此,有个有眼力的自家人跟着心里还是更舒坦些啊。
上次去圣堂皇帝陛下被打击了一下,现在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在学宫这半日还是难免有点心中悻悻。
三人登车后,马车起动,进入马车专行的车道加速飞奔起来,行了近半个小时,这才走出学院区域,进入一条繁华的街道。
皇帝看了看两侧的行人店铺,惊讶的问:“这些店铺经营者都是学宫的学子吗?”
清一色的年轻人,而学子和商人的气质有着明显的不同,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
郑教导点头道:
“因为姚山长的大力整治,学宫之内,现在都只有学子和教职人员了,包括店铺经营,各种杂役,包括打扫净室等等,都由学宫学子自己解决。”
皇帝陛下一惊,这个有点狠啊。
净室,如厕之地。
你让未来的一国之君,倾国重臣们去干这种事,他们不造反吗?
郑教导正要细说,马车停了下来,和车夫同在车驾前方的曾国潘将军飞快蹦下马车,将车帘揭开,低声道:“陛下,咱们到地儿了。”
轩辕启明二人下了马车,一间很普通的酒楼,匾额上写着“翮国鱼羹”。
曾胖子在旁很贴心的解释说:“翮国是一个小国,虽然国力不强,但对做鱼却极有一套。
这里的店铺都是各国学子自己经营的,店名多以国名开头,而且也都讲究个特色,虽然虽没有神都的繁盛奢华,却有许多神都所不及的细致精巧之处。只要用心,能找到许多有意思的特产,更有许多有特色的美味。”
步入大厅,掌柜处正有个文秀的年轻人双手之下各有一个算盘,十指飞快的拨弄着两个算盘,发出清脆有节奏的啪啪啪声。
他一边拨弄嘴里一边报数,两种数据毫不紊乱。
旁边有人执笔誊写,行笔如飞。
“这也是项绝技啊!”皇帝陛下心中点头。
见有客人登门,报数的青年抬头正要招呼,看到天生一张黑煞脸的郑教导,心中一跳,手指一顿,两个算盘上的珠子当即错乱。
他将算盘归在一边,笑着道:“郑教导今日携贵客光临,光义,带三位贵客去最好的湖景阁。”
郑教导的脸依然是木木的,道:“忙你们的,我们自去就行。”
曾胖子留在那里点菜,郑教导带着皇帝上了二楼,进入最东侧的湖景阁。
窗外,就是那个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大湖,湖中远远近近的点缀着许多沙洲,有着小舟、大船来回往返。
郑教导对皇帝简单的介绍了那两个人的身份:“那个拨珠算的叫涂三夏,翮国人,是这届学子中比较冒头的一个,他旁边那个誊写抄记的青年叫聂光义,翮国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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