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紧攥着拳头,一副要立刻去吧许褚打死的架势。
吕布扭头看向他:“伯符这是要做什么?”
“曹操可恶,企图害我们的家眷。”孙策说道:“可惜他在许都,一时半会不能把他怎样。许褚却是到了楚侯治下,把他拿来斩了泄愤。我们得让曹操看看,他敢派人截杀我们的家眷,我们就敢杀他的人。”
“可我已经下令让子龙和子义放过了许褚,不要与他缠斗。”吕布很平淡的一笑。
孙策错愕的问道:“楚侯放过了许褚?”
“许褚也不是个没本事的,斩杀他并不容易。”吕布说道:“子龙和子义任何一人都能对付他,可他要是想走,即便俩人合力追赶,还是会让他逃脱。不管怎样都不可能把他留住,倒不如做个人情,放他离去。”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我还是觉着不该放过,至少也得试上一试,万一真的擒了,恰好可以给曹操一个下马威。”孙策脸色不是太好的说道:“楚侯先前应该让我也去。”
“我已经派出两员猛将,足以保护家眷,又何必多派你过去?”吕布回道:“我身边也需要用人,他俩到了建业,还得即刻返回,没必要让你也跑一趟。”
“可是放走了许褚,我怎么都有些不甘心。”孙策脸色不是很好看的攥紧着拳头。
“擒他不容易,与其费尽力气想着法子把他擒住,还真不如给他放了。”吕布说道:“许褚是曹操身边的人,我们要是把他给杀了,也就是给曹操送了个出兵的借口。可我们不杀他,让他毫无阻碍的回去,曹操落了口实给我们,又不好公然以德报怨,只能暂时隐忍。”
继续往前走着,吕布接着说了句:“虽然早就得到曹操会联合袁绍出兵徐州的消息,可我们还没有准备好。对我们来说,有更多的时间准备远比擒住一个许褚更加重要。”
跟在吕布身后,孙策没再多说,
虽然心有不甘,可他也感觉到,吕布说的确实没错。
擒住许褚,曹操必定会大举出兵,徐州大战将会在还没做好充足准备的情况下展开。
快到吕布住的房间门外,孙策才问了一句:“楚侯一边说着要做好充足的准备,为什么还要来到煤矿,在这里耗费时日?”
“耗费时日?”正打算进门的吕布回过头:“伯符觉着我在这里是耗费时日?”
孙策点头:“在我看来,如今最重要的是整饬兵马,准备迎击曹操和袁绍。楚侯不仅没有那么做,反倒还亲自来到煤矿,搞那些对战事没什么用处的东西。虽然矿井里的工匠性命重要,却也重要不过整个徐州、扬州。”
“筹备战事不一定需要我去做。”吕布说道:“大战之前,我们要做的无非是军粮、军械和将士们的操练。这些事情都有人在办,难道我还得亲自留在那里?我要是每天筹备这些,曹操和袁绍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在做着打仗的准备?让别人去做,我来煤矿为工匠们做些事情,反倒可以麻痹他们,给我们做足准备赢得时间。”
转身走进房间,他向孙策吩咐:“等到我与铁匠谈完事情,再找两名兵士过来为我烧热水。”
自从跟了吕布,孙策越来越认定他办事必定是有道理,答应了一声,亲自带着几名卫士守在门口。
走进房间,吕布拿起桌上的一张图。
图上画着的是几个圆柱,其中最长的那只显然是拼装齐全的模样,而旁边拆卸成好好几块的,则是整个大圆柱的拼接构造。
工匠们还在制造风机的时候,吕布就已经开始设计这张图纸。
所谓液压支架,是支架本身并不是实心,重量也相对较轻。
需要用它支撑顶板的时候,往空心的圆柱里注水,凭借着水的压力把支架顶起,起到支护的效果。
液压支架用起来确实方便,可吕布要解决的问题,还不仅仅只是把它造出来。
造出支架以后,他还要考虑怎样注水进去。
放在两千年后,有高压水管,通过水压就可以把支架顶起来。
如今这个年代却没有那么方便。
不可能为了几个液压支架还研究出一套自来水系统。
用水桶向液压支架里灌水,吕布要解决的就是在水压不够强的情况下,给支架顶起来。
所以他的设计图在主支架的边缘开了个口。
通过这个口可以灌水进入柱体。
等到不用的时候,只要把放水阀拧开,支架就会恢复到没有注入水的形态。
仔细查看着液压支架的设计图,吕布觉得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门外传来孙策的声音:“楚侯,煤矿管事带了工匠过来。”
已经把图样翻来覆去的查看清楚,认为没什么问题,吕布向门外吩咐:“请他们进来。”
孙策领着管事和两名工匠走了进来。
工匠低着头站在管事身后,管事则向吕布躬身一个大礼:“楚侯要的人,我给带来了。”
打量着那两个工匠,吕布问道:“他们都是铁匠?”
“回楚侯话,是矿山手艺最好的铁匠。”管事回道。
“看看这张图,能不能打造出上面的东西。”吕布拿起了那张图。
管事上前,双手接了过去,退到两名铁匠面前,把图交给了他们。
拿过图纸,两名铁匠自己看了一会。
其中一人诧异的问道:“敢问楚侯,图上的柱子有一只是不是空心?”
“看明白了?”吕布微微一笑,对俩人说道:“不是一只,而是所有的都是空心。”
“空心的可不是很好办。”铁匠说道:“以我们的本事,打造出空心铁柱……”
“不会是铁柱,而是钢柱。”吕布打断了他:“我要的不仅是结实,还得不容易生锈,它可是要经常注满水放在矿井下面的,要是锈蚀了,又怎么能够支撑的起顶板?”
两名铁匠都是从小就传承了技艺,打铁多年,他们还从没听说有铁器是不会生锈的。
满脸错愕的相互看了一眼,另一名铁匠问道:“楚侯听说过有不会生锈的铁器?”
“当然有。”吕布说道:“只要添加一些其他的东西进去,总能打造的出来。”
只知道世上有一种钢材叫做不锈钢,吕布却不知道其中的成分,他干脆偷了个懒,把琢磨铁器不生锈的任务交给了铁匠。
东汉末年的冶铁工艺虽然已经趋于成熟,可铁匠却不可能知道用什么法子能够让钢材不生锈。
两名铁匠心里犯难,都认为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却又不敢直接否定了吕布的说法。
“液压支架交给你们打造,至于使用的材料,你们自己琢磨。”吕布摆了摆手:“先下去吧。”
凭着现有的打铁技术,造出吕布要求的支架已经不容易。
除此之外还得琢磨怎样能让铁器不容易生锈,两名铁匠是满肚子的苦水不知道往哪里倒。
可是吕布的命令已经下了,他们又不敢不遵从,只好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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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带着铁匠离去,吕布吩咐孙策为他找来两名负责烧水的卫士。
孙策招呼了两名卫士进屋。
卫士在屋里烧着水,吕布则从箱子里淘弄出了一些动物油脂之类的东西。
除了油脂和一些像是香草一样的东西,吕布拿出的还有一小罐白色粉末。
“楚侯这是要做什么?”看他拿出这些东西,孙策疑惑的问了一句。
“工匠们从井下上来,用来洗澡的都是青盐。”吕布说道:“青盐虽然可以祛除污秽,抹在身上却会让人觉着很不爽快。我打算给他们造出一种可以用来祛除污秽,抹在身上又不会让人觉着难受的东西。”
早就习惯了吕布造出新奇玩意,孙策对他能够成功丝毫不存在怀疑。
可他却没想明白,用动物油脂怎么能够做到祛除污秽。
吕布把一些白色粉末倒进大些的罐子里。
他正做着这些,孙策终于还是忍不住疑惑问了一句:“楚侯是打算用油脂做出能够祛除污秽的东西?”
“不然呢?”吕布抬头冲他咧嘴一笑。
“我只知道油脂抹在身上,会是更加污秽,实在想不明白怎么能用它们祛除污秽。”孙策摇头:“要不楚侯用其他东西试一试……”
“油脂还没试过,怎么可以轻易换其他东西。”吕布也不给他多解释,继续摆弄着手上的东西。
没从吕布口中问出什么,孙策只能一脸迷茫的看着他。
两名卫士点了碳炉,炉子里的碳火烧的通红。
自从有了煤矿,徐州各地烧火都在使用煤炭。
吕布还特意设计了专门用来烧炭的炉子。
这种炉子不仅提进提出方便,也可以通过封堵住炉子下面的出气口控制炉火的大小,比以往用来烧柴的炉灶方便了很多。
卫士把炉子提进房间,吕布已经在陶罐里按照比例配好材料。
把陶罐递给卫士,吕布吩咐:“兑上水,把里面的东西都给融了。”
其中一名卫士接过陶罐放在炉子上。
吕布扭头看向旁边站着的孙策,见他还是一脸的茫然,笑着问道:“伯符是不是还没想明白为什么我要用油脂制作去污的东西?”
心里一直存在着这个疑惑,孙策赶紧点了点头。
“道理其实很简单。”吕布很想给孙策解释,说是油脂具有弱酸性,他是用碱粉作为中和剂,把弱酸性祛除掉,转化为另外一种物质,可这么解释不仅不能让孙策明白,反倒会令他更加糊涂,于是换了种说法:“如果只是油脂,即使融化了重新凝固,它还是油脂。加热油脂的时候,我在里面兑了碱。被碱烧了一遍,油脂就不会再有那么油腻,或许可以用来清洗污垢。”
吕布极力用孙策可以听明白的语言来描述,可孙策还是听的云里雾里,搞不懂为什么油脂和碱放在一起加热,做出来的东西可以用来清洗污垢。
“还是不明白?”看出孙策还是一脸的疑惑,吕布问了他一句,
“楚侯说的倒是明白,可我还是听的云山雾绕。”孙策很是尴尬的咧嘴一笑:“听不明白也没什么,要是我都能听的明白,岂不是可以像楚侯那样,随时造出一些稀奇玩意?”
“等会做出来了再看。”吕布虽然了解大概的制作工艺,却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够成功。
两名卫士守在炉子边,加热着放满了配料的陶罐。
除了配料,陶罐里还装着不少水。
把整个罐子里的东西全都加热,需要耗费的时间可不会少。
卫士守在炉子边,吕布则走到了窗口。
从窗子能够一眼望见远处的矿山入口。
来到矿山的这些日子,吕布每天在闲暇的时候,都会在窗口站一会,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孙策始终陪在他的身旁,寸步不离。
“解烦兵跟着你来到这里,会不会疏于操练?”透过窗子望向远处,吕布问了一句。
“每天我都会带着将士们操练。”孙策回道:“解烦兵个个都是我精挑细选的精锐,这些日子他们精进的很快。只要楚侯一声令下,我即刻就能带着他们上阵杀敌。”
“你有没有觉得人世特别有趣?”吕布毫无征兆的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被他问的一愣,孙策茫然反问:“不知楚侯这么问,有什么深意?”
“我哪有什么深意。”吕布笑着说道:“只不过是随意感慨罢了,就在不久以前,你我还是敌对。如今你却是我身边的贴身将军,说起来是不是都算缘分?”
“留在楚侯身边,还不是因为我本事不济。”孙策尴尬的一笑:“要是我能弄的过楚侯,这会也不会是在这里。”
“要是你能弄的过我,还在做你的江东小霸王。”吕布转过身,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胳膊。
炉子边上的一个卫士对他说道:“启禀楚侯,罐子里的东西已经全都熬成了汁,也给搅匀了。”
招呼了一声孙策,吕布来到炉子边。
他拿起放在罐子里的木棍,轻轻搅动了几下。
果然,罐子里已经找不到油脂的痕迹,只余下十分粘稠的液体。
“把罐子里的东西倒进旁边的匣子里。”吕布吩咐那两个卫士。
其中一个卫士提起罐子,小心翼翼的把里面粘稠的液体倒进匣子里。
看着卫士的举动,孙策很想问吕布是不是就用这些液体,能够把人身上的污垢给除去。
虽然想问,可他最后还是忍住了。
液体倒进匣子,吕布朝两个卫士摆了摆手。
卫士提着炉子退了出去。
他和孙策则站在匣子旁边,看着盛放在里面还冒着蒸腾热气的液体。
“看着黏黏的。”孙策小声说了一句:“我不是很明白,用这东西怎么能把人身上的污垢给除去。”
“等它冷在再看。”吕布没有解释,只是告诉孙策,要等那些液体冷了。
孙策果然没再多问,陪着吕布一同在旁边等着。
等了没有多会,他发现原本是透明色的液体随着温度的降低,居然渐渐变得浑浊,而且表面好像还有将要凝固的迹象。
错愕的看向吕布,孙策觉得他有许多话要问。
可他最终还是没有把话问出口。
先前已经问过,吕布也给了解释,只不过他连半句也听不懂罢了。
听不懂吕布的解释,问的再多也是白搭,还不如站在边上只管看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匣子里的液体温度也越来越低。
才倒进匣子的时候,它是透明的粘稠状液体,过了片刻就变得有些浑浊,吕布和孙策等了小半个时辰以后,液体已经凝结成块,成了完全不透明的固态物。
吕布取了一把短剑,在匣子中的固态物上切割了几道。
最后他撬起其中的一小块,递给孙策:“伯符用它洗手试试,看看会不会觉着油腻。”
迟疑着接过那块东西,孙策先是翻过来掉过去的看了看。
被他捏在手里的,是一块摸着手感很好,给人一种润滑体会的固体方块。
单纯从固体方块的外形看,他丝毫看不出是用油脂凝结而成。
捏在他手中的这块东西,已经完全没有了油脂的模样。
“来人,打水。”孙策还没闹明白为什么油脂会变成这种奇怪的小方块,吕布已经向门口喊了一声。
片刻之后,一名卫士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伺候孙将军洗脸。”吕布吩咐卫士。
卫士双手捧着水盆,低着头把盆递到了孙策面前。
“楚侯,这……”孙策还在迟疑该不该用那块东西洗脸。
“信不过我?”吕布冲他笑着说道:“要是真的能够祛除污垢,我管这东西叫做肥皂。以后矿山的工匠从井下上来,就用他来清除污秽。”
吕布连手上这东西的名字都给取好了,孙策觉着要是不用,实在也说不过去,只好从水盆里撩了些水,把肥皂放在手心里搓了搓。
肥皂拿在手里,虽然是温润如玉,却并不会滑出去。
沾了水以后,孙策才搓了几下,居然就从手里掉落到盆中。
捞了好几次,每次他明明抓住了肥皂,却在手掌握住的瞬间,又被挤了出去。
“不要急躁,轻些拿。”吕布对孙策说了一句。
依着他所说的,孙策轻轻的捞起肥皂,没敢再用力去握。
果然这次他顺利的把肥皂拿在了手里。
吩咐卫士取了块布,把孙策手里的肥皂包住,吕布问道:“伯符觉着怎样?洗的还算干净?”
抬起双手看了看,孙策错愕的说道:“确实是干净了不少……”
“除了矿上使用之外,我让人批量制作,把这东西交给张世平拿出去货卖,伯符认为能不能卖上个好价钱?”吕布向孙策问了一句。
“早先江东士族女子,都喜欢从商贾手中购买徐州传过去的牙膏。”孙策说道:“起先我还不知道牙膏是楚侯配制,只知那是绝好的东西。如今的肥皂要是送上市集,怕是会被哄抢一空。”
“油脂并不是什么难以得到的东西,碱也是随处可见。”吕布说道:“制作肥皂,不过是添加一些香料,要它闻起来更清爽一些。本钱不多,好处是别家没有。用它赚个盆满钵满,伯符认为有没有可能?”
“楚侯造出来的东西,世上当然是独此一家。”孙策回道:“我觉着只要肥皂投放到市场,必定会赚到不少。”
“既然伯符也认可,那我就把张世平给请来,与他谈谈怎样才能通过货卖肥皂,而赚取更多的好处。”孙策对肥皂大为赞赏,吕布向门外喊道:“去个人,把张世平请来,就说我有一条财路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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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张世平头一回与吕布合作,贩卖的是很多人都认为不可能有什么价值的牙膏。
通过牙膏,张世平打开了日用品的销路。
后来吕布又先后推出了花露水等用品,销售势头也是不错。
尤其是吕布主持打造的家具,在某些地方甚至完全取代了以往的家具款式,改变了人们的家居习惯。
通过与吕布合作,曾经虽然有些家业,却还算不上是富甲一方的张世平,如今拥有的家业,已不是寻常人所能想象。
垄断了吕布手中日用品和家具的生意,身为商贾,张世平当然不会满足。
早就做了常年留在徐州的打算,他连煤矿产出的煤炭也给把持住了。
张世平把持着煤炭,所有原煤都要经过那的手,才能落到其他商人的手中。
吕布还在讨伐孙策的时候,煤矿管事曾把张世平垄断煤炭的事情禀报给了陈宫。
早就知道吕布有心要张世平做他货品流通的代言人,陈宫只吩咐管事,一切依照过往规矩去办。
得到陈宫的吩咐,管事也就不再过问张世平垄断的事情。
他在矿山更是如鱼得水,其他商贾想要获得煤炭,都得刻意巴结他才成。
张世平倒也是个懂事的。
从徐州得的好处不少,他也没有全都揣在怀里,时常还会拿出一些钱财,购置粮食、马匹送往军中。
吕布与张世平之间的配合,可以说是越来越默契。
得到吕布召唤,张世平片刻也不敢耽搁,匆匆赶了过来。
卫士领着他走进房间。
向吕布躬身一礼,张世平问道:“敢问楚侯叫我过来,是不是又有什么新奇物事要我拿出去贩卖?”
“世平还真是了解我,卫士应该没对你说什么,居然也知道是有新奇的东西。”吕布拿起一块肥皂,笑着向他问道:“你看这个,能卖什么价钱?’
双手接过那块肥皂,还不清楚它有什么用,张世平错愕的问吕布:“楚侯要卖的这个究竟有什么用处?”
吕布向孙策使了个眼色。
孙策说道:“楚侯给它命名为肥皂,是用来代替青盐清洗的。”
张世平当然知道代替青盐是什么意思。
肥皂放在手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拿着肥皂的张世平,实在不知道这种东西怎么用来代替青盐。
“伯符教教他。”吕布吩咐孙策。
上前从张世平手中取来肥皂,孙策吩咐卫士端了一盆清水。
已经用过一次,孙策对肥皂有了些了解,演示给张世平看的时候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像先前那样生涩。
洗了手,孙策把沾上水变得滑腻腻的肥皂往张世平手上一放:“你来试试。”
亲眼看了孙策洗手,张世平也学着他的样,用肥皂把手洗了。
等到洗好手把肥皂递给旁边的卫士,吕布问他:“世平觉得是肥皂洗的干净,还是青盐洗的干净。”
抬起手仔细看了看,张世平满脸惊异的说道:“用这种东西洗手,可要比青盐干净多了。而起洗了之后,手上丝毫没有被青盐浸入的疼痛感。”
“要是把它拿出去卖,你认为能不能卖个好价钱?”吕布又问了一句有关肥皂的价钱。
张世平回道:“此物新奇,市集上从来没有见过。要是把它拿出去,必定可以卖上个好价钱。”
“我把肥皂的货卖权也交给你,你要还是不要?”吕布问道。
亲自见证了肥皂的好处,张世平哪会不要,连忙道谢:“多谢楚侯成全!”
“我会安排人批量制作。”吕布对他说道:“你先回去,到时候会有人与你联系进货。”
又从吕布手中得到了肥皂的货卖权,张世平千恩万谢的走了。
等他离去,孙策向吕布问道:“楚侯能造出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用自己的商人,偏偏要用张世平?我听说他曾是个马贩,最近几年营生不是很好,才来到了徐州。”
“要是我亲自安排人手贩卖这些,不知道得动用多少人力、物力。”吕布回道:“既然徐州有像张世平这样的成熟商人,我又何必找一群外行,做本来就十分复杂的往来货卖?商人虽然是贱业,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得来。张世平经商多年,他对这一套可要比我手下那些人精明多了。”
“我也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觉着好处被他从中一拦,到了楚侯手中的就没有多少。”孙策说道:“要是楚侯安排专人做这些事情,或许赚取的利益要比交给张世平多不少。”
“可不能这么想。”吕布微微一笑:“交给他做,原本只能卖一个铜钱的,他可以卖出十个铜钱,分给我一半还有五个。要是我自己安排人做,顶多只能卖出一个。这样一算,究竟是哪样划算?”
孙策考虑的是如果不把货物交给张世平,吕布就能从中获取全部的利益。
可吕布想的确实,由张世平拿货物出去贩卖,能够把利益最大化。
即便是他从中分走一半,算起来还要比吕布自己拿去卖更加划算。
吕布这么一算,孙策好像是明白过来一些。
虽然其中还有一些比较复杂的弯弯绕他没想清楚,却也能隐约察觉出吕布为什么有了新奇玩意没选择安排自己身边的人去做,反倒找了张世平作为他经商的代言。
“我们来这里已经有些日子,矿井供风解决了,还有顶板支护和井下照明等等问题,都还等着处理。”吕布说道:“想要全部都给处理完,没有一年半载,我看是不太可能。”
“楚侯不会是要在这里等上一年半载?”孙策错愕的问了一句。
曹操和袁绍还在虎视眈眈,虽然放走了许褚,没给曹操发兵的借口,可战争早晚还是无法避免。
要是吕布真打算在矿山逗留那么久,这场仗也就不用打了,直接把徐州拱手让给曹操和袁绍就好。
“怎么可能。”吕布冲他一笑,对他说道:“再过两天,我们也就该返回彭城。用不多久,曹操和袁绍的兵马应该也就启程。”
“两路人马进攻徐州,楚侯也没有分身的本事,这场仗可不好打。”孙策问道:“敢问楚侯,有什么是我能够做到的?”
“沙场之上建功立业,就是你能够做到的。”吕布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臂。
像是想起了什么,孙策又问道:“家眷都送往建业,楚侯要不要派遣两位将军前去镇守?”
“鲁子敬护送家眷到了建业,不用再返回彭城。”吕布回道:“那里有长江天险,他也不是个没本事的。等我回到彭城,再分拨一些人手给他也就是了。”
孙策回道:”只要家眷都在建业,楚侯与众人没有后顾之忧,即便是曹操和袁绍联同杀来,我们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论起武勇,天下谁能比我?”吕布爽气的说道:“何况我身边还有你们,就算曹操和袁绍手下猛将如云、智者无数,又能把我们怎样?普天之下除我之外,谁还有资格指点江山、一统社稷?”
吕布话说的慷慨激昂,要是放在与他为敌或者才投靠他的时候,孙策对他说的这些必定是嗤之以鼻。
跟随吕布已经有些日子,几乎每一天,吕布都能给他不同的惊异。
随着日子的推移,孙策对吕布早已从敌视转为崇敬,进而转为死心塌地的追随。
“只要楚侯不弃,我愿与楚侯共同进退!”孙策抱拳躬身,向吕布行了个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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