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五百万!”
一名身穿考究西装的胖子老总,张嘴直接把价加了五百万,很能挑起情绪,这块地的价值暂且不论,要知道坐在这里的人,每位可都是交了三百万保证金才买到一张入场券,他们知道自己不是主角,所以就趁着主角没登台之前肆无忌惮的表演。
“三千八百万!”
价格很快被加到这个数字,报价的是一名女性,人到中年,但从她的穿着打扮就能看出来生活富足,即使不是公司的掌舵人,也得是元老级别,很丰腴,在这个年代如果搞个选美比赛,不考虑年纪她算是佼佼者。
他们喊他们的,刘飞阳向后一靠,俯瞰着在场的近一百号人,大有一股一览众山小的架势,现在都是开胃菜,急不得,也不着急。
洪灿辉盯着钱书德和安涛的动作,审慎分析两人现在的心理状态,长时间看人也养成了一定的本能,他把脖子一抬,抬手放在嘴前,小声道“钱书德几乎没有任何动作,后背也没离开过椅子,说明他内心很平静,对今天的拍卖会胸有成竹,我听说昨天钱书德在老贾办公室里坐了近两个小时,具体有没有什么协议,现在不得而知,安涛经常拿起水瓶喝水,不过他动作不夸张,也没有急促不安的表现,看上去也对棚户区势在必得…”
刘飞阳一边听着洪灿辉的话,一边在两人后脑上看了看,确实,从背影上和当下的动作上,看不出他们对对手有忌惮,都很平静。
“关键点在老贾!”王紫竹也小声开口。
自从进来开始,王紫竹从未把视线从贾信德后背上转移过,他注意到,拍卖会到现在已经半个小时,老贾几乎是一动没动,看不到他的脸,不过给人的感觉像是很刻板。
“觉得他有问题!”王紫竹又补充道。
正在这时,前方突然有人举牌“四千三百万!”
举牌的不是别人,正是钱书德团队,从开会到现在他脸上终于露出笑脸,既然老贾说把地拍下来,他那边不会造成阻力,那就把地拍下来,要说拼资金,谁有还能有他钱半城有,姓氏就是钱…
看到他举牌,室内顿时安静了许多,所有人都知道好戏即将开场,没有那个资本的干脆不露面,免得被人说成哗众取宠,他们神仙打架就让他们玩去,安安静静的当个看客挺好…
就连台上的领导,都把目光看过去。
在德的同时,还有一小部分人看向安涛,坐在最后两排的人把目光看向刘飞阳,都在等待他出价。
“不着急!”
刘飞阳简单的扫了眼安涛后脑,随后像是没事人一样,看着前方,不举手叫价,也也不表态。
最后两排的人看他这幅样子有点蒙。说好的看戏呢?居然不立即叫价?而却看上去并没有举手的打算,难不成他和钱书德达成了什么协议?
不仅仅是人们猜测,就连台上的拍卖师也懵了,他万万没想到钱书德一开口居然变成冷场的效果,正主是谁他心里大致清楚,朝着制定的方向煽动几下情绪,发现收效甚微,最后不得不开口道“四千三百万,一次!”
安涛微笑的脸上,嘴角不自觉的一抽搐,他本想让刘飞阳当这个马前卒,以为那犊子会义无反顾的冲上去,却没想他居然不开口,不能回头看,一旦回头自己就落了下乘。
“四千三百万两次!”拍卖师又喊道。
整个会议室里面面相觑,所有人都哑然,难道他们三人达成了协议?怎么能出现这种情况?要不然自己再加点,说不准能拿下来这块地…
“四千五!”
这在这时,安涛突然举牌开口,他耗不过刘飞阳了,自己是给主子打工的角色,如果今天这块地被钱书德这么轻而易举的得到,自己得吃不了兜着走。
此言一出,室内才恢复生机,这样才对嘛,你们得打起来。
“呵呵…”刘飞阳神秘一笑,他赌的就是安涛没有自己心静,而这份心不静的来源就是,安涛没有当家作主的能力,开口问道“省会那边的人怎么样了?”
“还在查,我也通过关系找了下那家公司的资金来源,是国外,而且是…”洪灿辉说到一半,没继续说下去,显得有些犹豫。
“是什么?”
“是和青姐从大先生那里拿来的那笔钱的周转途径一样,国家也一样,银行…也一样!”洪灿辉本想等今天的拍卖会结束在跟刘飞阳说这些,担心心不静,把今天的拍卖会变得糟糕,
其实他在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咯噔一样,脑中嗡嗡作响差点摔倒,这其中有个很重要的逻辑顺序问题,前程地产先完成注资,柳青青之后才把钱给刘飞阳,如果说,柳青青在前,前程地产在后,还可以说有人故意设计这一切,让他怀疑这件与柳青青有关系,现在怎么解释,难道是巧合?
不可否认,刘飞阳听到这个消息脑中也嗡的一声,怎么跟柳青青扯上关系?在他心中那个女人俨然已经是地位超然的存在。
未曾畅饮,却大醉万场!
他不敢想象柳青青与安涛乃至树鹏背后的人有关系,这种天马行空的假设在他心中从未设想过,假如、万一,如果柳青青真的牵扯其中,应该怎么办?
他不敢想象。
“已经喊到五千万了!”
王紫竹在旁边开口提醒,虽然洪灿辉的话他也听到,并且还有点庆幸,如果真跟柳青青有关系才对嘛,这样才符合最初“凤压龙”的推断,可隐隐约约觉得事情不应该就这么简单,现在没脑子思考,只好让刘飞阳的思想也回到当下需要处理的事情上来。
果然,刘飞阳听到这话深吸一口气,暗示自己先不要想这件事,认认真真把拍卖会处理好,开始目视前方。
钱书德和安涛打得火热。
在今天之前,钱书德从未正式过安涛,即使他是个过江的猛龙,在惠北的土地上也得盘着,他没想到,刘飞阳还没跳出来,这小子居然敢跟自己打擂台,起初的叫价也并不是着急,而是他今天定的策略就是:谁来打谁!
“五千一百万…”
钱书德身边的人再次举牌。
安涛的笑脸已经不复存在,背后主子给他设定的目标,或者说主子一直以来的策略就是:恶心刘飞阳、在刘飞阳身边搞事!此时此刻,自己和钱书德像个跳梁小丑,而刘飞阳像个看戏的路人,这种滋味不好受。
要不是必然得争这块地,他宁愿让钱书德就此得到,也不远让那犊子看戏。
沉着脸举起牌“五千三百万!”
这时候投入到刘飞阳脸上的目光反倒多了,因为在最初,外面沸沸扬扬传的就是他们三家打,刘飞阳现在还不出手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他确实准备放弃,第二是要惊为天人。
“五千五!”
钱书德用他睥睨一切的霸气,几乎不停顿的抬手。
人们不禁开始议论,首富到什么时候都是首富,兜里鼓,腰杆就是硬!
“五千八!”
安涛眼睛一瞪,举起牌。
“六千…”
几乎是在钱书德团队举牌的同时,就听最后方传来声音“六千五!”
“刷…”
这一瞬间,绝大多数目光都看过去,见开口的果然是刘飞阳,他们并没有太多兴奋,反而是流露出不负众望的表情,这才是从来不弯腰、不低头的阳哥作风,如果一味的忍让反倒变了味道。
这个声音一出来,钱书德和安涛眼睛同时闪过一道光。
钱书德对刘飞阳的恨是不用言说的,他知道这块地对刘飞阳的价值,也知道这次不像以往只是刻意抬高,而是真心想要。
想到自己和贾信德达成的协议,心里就泛起一阵笑声,贾信德还出资一部分,简单的讲,在同样竞价的情况下,自己出资只需要有刘飞阳的一半,同时风险也承担一半,这笔买卖划算,争到他没有能力再争才解气。
安涛同样如此,相比较钱书德而言,他更愿意给刘飞阳搞出点麻烦。
立即举牌“六千八!”
钱书德立即回击“七千…”
到这一步,这块地的每亩价格,已经比得上近些年来惠北的地王价格,已经超出触及合理区间的最顶峰,再往上高,就是赌未来开发区的繁华程度,能不能达到与惠北老城区分庭抗礼的水平。
“七千一!”刘飞阳再次举牌。
“七千二!”安涛举牌。
“七千三!”钱书德自然不能落后。
正在这时,突然有个陌生的声音响起“七千五!”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循着声音来源看去,人们莫名的震惊了,开口的不是别人,正是几十套房子的所有人,贾信德!
这一瞬间,当事三方眉头都蹙起来。
贾信德这是怎么意思?难道是找到了新主顾,要知道他与任何人签订的的对赌协议,都是在顺利拍下土地的前提条件下,一旦他真敢反水,事情会变得非常麻烦…
钱书德开始计划着,如果贾信德真敢反水,就对他经济封锁。
安涛想着,如果他真敢找不痛快,背后的主子未必不能像当初齐老三的二哥一样,灭了他满门。
刘飞阳盯着他的后背,思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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