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阁下说的非常不客气,语气中那淡淡的嘲讽让薇薇安夫人银牙紧咬,可她却没有丝毫反驳的余地。当初选择彼得的是她,违反父亲要求的也是她,甚至想要断绝父女关系也不惜和彼得结婚的也是她。每一次选择,都是她亲自做的,哪怕总督阁下给了她最正确的选择,她也强硬的选择自己那条通往深渊的道路。
人可以做很多错事,但最好不要后悔,因为后悔意味着自己否定了自己曾经的一切。
薇薇安知道这个道理,小时候她坐在总督阁下的怀中时总督阁下告诉过她这个道理,可她忘记了,现在又回忆起来,所以她不后悔。可真的就不后悔么?这不是短短几个月几年的经历,自己奉献了自己最美好的那些年,却换来一句后悔,是不是太不值得了。
总督阁下看着女儿一脸寒霜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咳嗽了几声。薇薇安夫人立刻露出了的惊容,她刚准备站起来把医生叫进来,总督阁下却摆了摆手,他拒绝了薇薇安夫人要叫医生的举动,“我的时间不多了,与其把所剩不多的时间浪费在和医生的对答中,不如让我们来说点其他的。”
“彼得是一个骗子,但是作为一名政客他是合格的,如果说他没有派人来除掉你,我反而会看不起他。”,总督阁下似乎并没有完全站在薇薇安夫人的立场上说些安慰她的话,反倒是说起了彼得的好处,他若有所指的说道:“任何政客其实都需要扮演三个角色,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一个有责任的官员,以及一个冷血的刽子手。如果扮演不好这三个角色,那么他一定不是一个好官员。”
“我看走了眼,我以为他不会是一个合格的政客,但他是……”,总督阁下又咳了几声,“好了,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或许这个代价不是你想见到的,但绝对会比杀死他更加令他痛苦。”
薇薇安夫人眉头紧蹙,“你打算怎么做?”
总督阁下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真正意义上做到了眉开眼笑这种程度,“我会告诉我的老朋友们那个家伙居然企图伤害我的家人,彼得的政治生涯到此终结了。他会被踢出旧党,他的一些丑事也会被曝光出来,他将被所有人唾弃并且与政治完全的绝缘。我相信这对一个有抱负的政客来说是最残忍的事情,想必你也有所体会了吧?”
薇薇安夫人想了想,最后缓缓的点头,神情有些愉悦,她知道彼得最看重的是什么,那就夺走他最宝贵的东西,然后等到他一无所有的时候,再干掉他。
这段时间作为坎乐斯州女权运动的第一人兼州女权组织代表和领袖,薇薇安夫人终于明白了彼得对政治的热衷源自于何处,那种手里掌握着无数人命运,可以任由自己喜好决定别人未来的感觉,真的太棒了!别看她只是女权运动的代表人物,可她一样掌握着许多的权力。
最近她正在和帝都的女权组织积极联系,打算成立一个“女性权益组织”,这个组织会把所有女性都容纳近来,即使有一些女性不愿意参加这个组织,她们也将成为该组织的“被保护人”。无论她们遇到什么样的情况,女权组织都有权力和义务为她出头,这就非常的可怕了。
她们还在商量如何制定关于女性的权益保护,包括了工作的强度、薪酬、行业、内容等一系列的东西,一旦这些东西商议好,整个帝国都会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
那些男人不敢再对女人们有过分的举动,否则他们就必须尝试一下什么叫做“守活鳏”。
说话间有人敲门并且自报了身份,是总督阁下的管家,总督阁下让他进来,他进来之后就站在门口告诉两人,孩子已经送给了都佛,是他亲自接收的。说完,他就退了出去,他知道这个时候是总督阁下和薇薇安小姐说些私密事情的时候,他不方便在一边旁听,即使两人都不会反对他旁听。
“你这么信任那个小子?”,总督阁下有些兴致,“你连你的哥哥都不相信,却信一个骗了你的家伙?”
薇薇安夫人脸上多了一丝笑意,“那是我的孩子,但也是他的孩子。如果他愿意把亚瑟培养成一名罪犯,那也是他的事情,他至少会保证他活着。再者说,他现在和杜林在一起,我有没有和你说过,那个小子已经是市长了?”,薇薇安说起这两人的时候显然比刚才兴致更好,“那家伙用了两年时间,从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成为了一名市长,这简直就是奇迹!”
总督阁下却一针见血的反驳道:“政治不是商业,我亲爱的女儿,你对这些东西了解的远远没有彼得透彻。或许这一切在你看来是一个奇迹,但是对于那个叫做杜林的小伙子来说,这是有人在对付他。”
“你觉得新党和旧党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薇薇安夫人愣了一下,然后说出了很多不同的地方,她在特耐尔待过,也在奥尔奥多待过,还去过帝都以及其他地方。所以她的感触很深,新党和旧党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政治团体,如果一个是晴天,那么另外一个就是阴天。
总督阁下再次笑了起来,“你不懂,你真的不懂。新党也好,旧党也好,其实在我看来没有任何的区别。他们就像是手心和手背,当你需要用到手心的时候,手心就会朝上。当你需要用到手背的时候,手背就会朝上。”
“在商业上存在一夜暴富的奇迹,这一点大家都很清楚,也许只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灵感就能够创造出一个大亨。但是政治不同,没有足够的累积和足够的人脉,把他架在市长的位置上这不是好事,是坏事。别人都在老老实实的顺着缓坡朝着山顶前进,但是有人把他直接丢到了山坡背面的峭壁上,上不去,也下不来,有他受的!”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知不知道自己的情况!”
总督阁下说的话已经有些多了,比以往说的话要多得多,甚至有时候一周时间都没有今天这么一小会说的话多。其实他很清楚,就像他之前对薇薇安所说的那样,他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不在这个时候把该说的都说出来,或许他真的会在最后那一刻后悔。有些东西说出来让别人理解、学习并不代表自己失去了,这是一种传承,也是一种另类的永生。
他们一直说,一直说到了用晚餐的时候,期间彼得来了一个电话,管家告诉彼得总督阁下在休息,除此之外他没有再来过第二通电话。
彼得心里其实也很清楚,不管薇薇安遭遇的车祸是不是他安排的,他都必须为此负责。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他用了十几年才成为一名市长,想把他整下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就在这样一个气氛紧张的时候,都佛和基拿终于下了蒸汽机车。两人坐了一整天,早就腰酸背痛了。如果不是中间两人都站起来活动了一会,可能他们都会坐到怀疑人生的地步。没有坐过十几个小时的车程,永远不知道其实坐也是一种折磨,一种痛苦。
用两条差点以为不是自己的腿行走在特耐尔的街头,这座城市仿佛什么时候都是这个样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也不会给人什么惊喜。这里比奥迪斯要繁华,可这里却死气沉沉,整个城市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坟墓,一点也没有奥迪斯那样旺盛的生命力。
下了车后两人找了一家小餐馆,好好的吃了一顿并且要了一些带走晚上吃,他们随后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了进去。旅馆门外就有一个电话亭,比较方便,而且这样的小旅馆不会有太多人关注。
简单的休息了一下换了一套衣服,都佛拿着零钱在路人惊讶的目光中走进了电话亭,他一口气塞了两块钱的硬币,才拨通了薇薇安的电话。
管家先生给都佛留了一个电话,是总督府的。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当管家先生听到了都佛的声音之后,严肃的脸上多了一丝柔和的笑容。他将电话提起来送给了薇薇安,薇薇安有些意外的拿着电话走到了阳台上。
此时电话中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只有两个轻微的呼吸声,过了好一会,都佛才问道:“你那边出了什么事?”
薇薇安夫人转过身面朝着外面,轻声说道:“没什么事,一切都很平安,只是觉得你可能想要看一看孩子,所以让管家把孩子给你送过去了。过段时间我还会把他带回来的,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后中期大选就结束了,到了那个时候,彼得也应该得到他应有的下场了。
她还补充了一句,“真的没事,不信你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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