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安娜贝尔一直挂念的人么?还挺秀气的呢。”女人让开身子,笑容甜美,“快进来吧,正好我有些事情想请教你。”
房间内的壁炉稍显陈旧,不过已经有柴火点燃,窗户半开,屋子里比外面温暖很多,宛如两个世界。
壁炉前方摆着一张棕色的小圆桌,两张木椅,和一些看起来很不错的甜食。
安娜贝尔就站在一张椅子旁,不知是不是错觉,深色长袖的外衣让她看起来稍微有些清减。
“我回来了。”
抬手将没什么东西的包裹扔到墙角,李坊带着不自觉的笑意,走到安娜贝尔身前,想拥抱,却意识到屋子里还有一个人,停下了动作。
“抱歉,遇上些事情,稍微晚了些。”
“没关系,能安全回来就好。”
终于安心下来,熟悉的默契,让她看见李坊的动作,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安娜贝尔主动抱住了李坊。
“你瘦了很多,遇见的事情很棘手?”
“还好吧,那些事情有好有坏。”
知道了一些人的下落,实验了复活甲的效果,确实是有好有坏。
进入房间后一直不说话的女人终于开口,她温柔清脆的声音很动听:“呀,看来今天不适合再谈什么了,我想先告辞,明天早上再来拜访吧。”
穿着无袖蕾丝花边长裙,及腰长发的她有着精心打扮过的容貌,安娜贝尔点头示意招待不周,多有抱歉。
不过转身没走几步,她又意味不明的说道:“安娜贝尔,身为同类,我冒昧说点建议。和一个短命脆弱的人类在一起真的好吗?在他二十年后渐渐老去的时候,你可还是这幅模样哦。”
“终究已经不再是人类,吃着内脏的我们要和人类厮守终生,说出去,怕是要让其他觉醒者笑掉大牙。”
“早点做出选择吧,安娜贝尔,祝你好运。”
房门轻轻关上,屋子里李坊眼神疑惑,看向已经走到墙角提起自己包裹的安娜。
那个女人也是觉醒者么?
“她自称奥克塔维亚,昨天突然前来拜访,想从我这里收集一下关于深渊者们和北方异动的情况。”安娜贝尔神情依然恬静,看不出有丝毫受到影响,“看你样子一定是急着赶回来的吧?你先好好洗个澡,有什么事情我们之后再聊。”
她眉宇间藏着的牵挂,让李坊感到很心暖。
“好,我可是有很多事情要和你说。”
这间旅店洗澡的条件并不好,不过热水还是有的。
洗净这一月来的疲乏,李坊走出热气腾腾的澡间,换上安娜贝尔为他叠好的一套衣物,回到房间里。
房间里有两张单人床,一齐靠着一侧的墙壁,床的对面就是不停散发温暖的壁炉。
她已脱下鞋和外衣,坐在靠近窗户铺着白色床单的单人床上,背靠墙壁蜷膝静坐,翻阅放在她合拢的大腿上不知名的书籍。
李坊舒服地躺在自己床上,柔软干净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有一种漂浮感。
就像是在讲故事一样,他以尽量轻松的口吻,将这一个月来经历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出乎他意料,安娜一直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可等他将事情说完,身边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不禁扭头看去,她的侧脸被乌黑的长发遮住。
“还好吗?”李坊担心地直起身子,他看见,安娜抿着嘴唇,刚掀起一页薄纸的手指凝固不动。
就像手指上有非常沉重的重量,书页边角细微颤动着。
抱歉,但我了解你想知道那些人的下落,比起隐瞒,还不如趁现在我们一起分担。
“在为我们当初的决定后悔吗?”李坊起身坐到安娜贝尔身边,左手握住她藏在书页下,有些凉意的右手。
“当初在你刚觉醒的那段时间,其实我非常害怕啊。”
“组织、深渊,就像两只恐怖的怪兽,不停出现在我梦里,我觉得自己不可能那么轻易地打败它们,不可能不付出代价。”
“我害怕这代价是你的生命,就算有再多复活甲也不能让我觉得安全……”
“和你在拉波勒度过的几年,我很开心,真的,开心到甚至觉得就那么活到老死也不错,至于组织和深渊们,我那时候想,总会有人去对付的。”
“毕竟又没有人指着我脑袋说,一定非要你去拼命不可!”
“虽然心里清楚这一切都不会长久,可我真的不想你再经历那些危险……我很怕失去你。”说话间,李坊不由得将手指握紧几分,发出一声叹息:“直到莉芙路那边终于传来消息,我才清醒过来,或许我们是逃避不了的。”
“而去齐格鲁镇路上的所见所闻,和昆蒂娜她们的结局让我觉得,应该去做些什么,至少我不想让琼妮再去经历相同的事情。”
“虽然现在还不够强大,不管是深渊还是组织都不是我们惹得起的,但或许,我们已经有力量去做一些事情。”
“放心吧,会有那天的,我们能回到拉波勒,再将角落小屋的店门打开……”
如果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李坊不想冒极大的风险将组织所有秘密抖出,那样做的影响将难以预估,说不清楚利弊孰多。他还是倾向于暴力摧毁组织,然后将有些秘密永远隐藏。
比如,妖魔原本是人,所谓斩杀妖魔的正义性,完全不存在,甚至有可能将复活甲用在妖魔身上,也能将它们变回人类……
李坊感受到,安娜僵硬的右手在他掌心里渐渐柔软下来,他眼中带着几分欣喜的的神色,看向安娜贝尔。
可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两双流着泪水的眼睛。
那一瞬间,心仿佛被冻住了。
“我一直没勇气去见她们……我故意不去想起战士的生命都不长这件事,我以为她们会一直活着,总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坚强,或者说逞强的性格下,她声音里仍带着颤抖的泪音。
一滴眼泪从她的脸颊滑落,滴在李坊手臂上,这一滴水的重量,却让他感觉如同遭受一次重击。
“不怪你的,”不同于安娜贝尔,李坊是几乎能确定,五年后那几位大剑很可能都会死,“见过莉芙路后你也知道吧,她早已对你的情况存有疑心,而且组织手里还有一位感知范围大到可怕的‘眼’,如果我们一直活动,不管引起那方的注意,风险都太大了。”
还有原因,就是在安娜贝尔觉醒后,李坊意识到了实力上巨大的差距,他想要等命运之人出现,给他自己充足的信心。
所以才会在拉波勒等克蕾雅到来。
人都有恐惧,李坊不是那种年纪轻轻就有大毅力的人,虽然他在向那方面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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