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之明姬九还是有的,知道纸包不住火,这身份迟早会暴露的,若是遇到劫桥境大能,他们稍一感应神魂本源,恐怕就能知道自己绝非人祖。
所以还是先想办法回到巅峰,至于要渡的天劫,姬九感觉脑袋又疼了,轻叹了口气,那玩意他是真没把握,杀孽造多了,连老天爷也看不下去。
“您怎么了?”听闻叹息,越子衿这时一脸担忧地看来,娇媚的嗓音听得人心痒痒的。
姬九摇摇头,想到一词,便吟道:“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这几日的相处,让姬九不得不叹,人祖这个老家伙手段可真了不得,洗脑手段比他前世所知的那些传销组织还要恐怖千百倍。
就说现在如果他要对越子衿做点什么,她估计都不会反抗,说不定还会顺从。
青莲殿,在姬九看来,无非也就是为人祖培养贴身丫鬟的地方而已。
不过姬九可不知道,这一次他可是真冤枉人祖了,青莲殿的建立,完完全全不是人祖的意思。
反而牵扯到一则远古辛密,人祖的妻子,乃是天地间第一株涅火净青莲所化,远非“青莲”可比,是尊强大无比的大妖。
她在第一次界外大战中险些身陨,自知时日无多,而人祖还会有九次轮回机会,他又专情至一,以后的日子她却再也无法陪他,怕他孤独无依,于是就建立了青莲殿,为人祖网罗天下才情无双的人族女子,代替自己去照顾他。
可以说妖族的想法和人族还是有迥异差别的,对于许多女子而言,恐怕都难以理解人祖妻子的想法……姬九若是知道此事,恐怕也难以理解,竟将九次轮回不死的机会拱手让人。
想想都觉不可思议,解释多了姬九也会嗤之以鼻罢了。
话又说回来,越子衿听闻姬九这话,脑海里顿时浮现了一个独立山巅,感叹古今唯我一人的孤独强者形象,这不正是人祖的真实写照么?
他前仆后继、力战异族而亡,为人族苍生大计竭心尽力,虽九死其犹未悔。前路茫茫,后路无人,唯他一人有如此大气魄、大无畏。
所以越子衿眸中又泛起柔柔情意,偷偷看着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尚有稚意,她突然有股想摸一下的冲动,然而又不敢放肆。
好纠结啊。她想。
姬九淡淡瞥了她一眼,面色平静无波,如同老僧入定,可心中已然戏谑笑开,简直有趣,就像高冷男神面对小迷妹,他玩的不要太溜。
若是此时让她宽衣解带,恐怕都会从的。
不过这具鼎炉姬九可不想过早就用了,毕竟他现在境界不高,溢满则亏,容易撑爆。
至于双修什么的,姬九可从不考虑,能独占的东西,他为何要五五分?他眼中的女人,无非就泄欲工具或者提升修为的鼎炉这两种用途,用了便舍。
自然也不可能成为他的羁绊桎梏。
两人转过了一个山头,眺望而去总算见到了人烟,稀少的村落镶嵌在绿翡翠般的森林中,袅袅炊烟升起,被傍晚的斜阳拉扯出长长的影子。
“前面有条罗天河,沿经多域,连临江也不过是其一条分支而已。”越子衿解释说。
更远处,可以望见一条宽阔无比的河流,如同蛰伏的巨龙,蜿蜒流淌,不见边际,夕阳的映照下水面显得波光粼粼,有渔船往来,一片晚归之景。
漫天红霞落入水中,更显美丽。
姬九点点头,“今夜就在此歇息吧。”
他如今的身体,还需要时间调养,第一次适应妖身,也是需要过程的,此外便是神魂的恢复过程也极为缓慢,加之没有有效的手段。
不过姬九不急,时间他有的是。
村落外,两人缓慢走来。
迎面便有哭闹声传来,两人耳力极为惊人,早已听见,越子衿想去询问,却见姬九无动于衷,于是作罢。
一行村民抬着一张巨大的席子走在路上,席子上捆绑着两个小孩,都是两三岁大小,一男一女。小女孩声音嘶哑地哭着,双眼已肿得不成样子。
小男孩却要安静得多,有种看透般的漠然,衣服比之周围人都要华贵得多,可见出身不凡,小脸上抹着泥垢,脏兮兮的。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越子衿不解。
“献祭河神,祈求平安,风调雨顺。许多村落都有这种习俗,很正常的。”姬九淡淡说道,眼睛却是盯着小男孩看个不停,就像打量稀世珍宝,他竟感觉自己的心跳这一瞬间加速了几倍,简直捡了宝一样。
“河神?什么河神,那不就是水妖么,他们怎么能那么愚昧,用孩子去献祭水妖,这……”越子衿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不行,我要阻止他们。”
她实在不忍心看见这种情况发生。
“你能阻止一时,又能阻得了一世吗?”姬九依旧在看那个小男孩,嘴里淡淡敷衍,连那个小男孩也感受到这目光,朝姬九看来,顿时露出野兽般凶狠的神色,很难想象这种神色出现在一个六七岁孩子身上。
他或许经历过什么,不过姬九可不想去管,也不想过问,在他眼中,这孩子就是具等待雕琢的璞玉,天煞孤星,命格极凶,克一切亲近之人。
这分明就是极恶之体,眉心深处血腥如墨,凝而不散,浸入灵魂,如果不是魔道大能转世,恐怕就是一尊生来为恶、祸害四方的魔。
“那……还是算了。”听了姬九这话,越子衿迟疑了下,细想又觉得十分有道理,便停下了脚步。
旋即她顺着姬九的目光看去,顿觉那个小男孩奇异无比,甚至让她生出了一股淡淡的厌恶以及……危险?
就像看见了伺机而动的毒蛇。
要知道她可是筑宫中期的强大武者,随手一击都能摧村毁寨,现在竟在一个小男孩身上感知到危险,这本身就透着股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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