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雅南俏脸微红:“谢谢你,张扬。”
“我以为什么事呢!”张扬嘻嘻一笑,化解尴尬,“赵老师,你真美,将来找个如意郎君,必将感谢那渣男不娶之恩。”
“扑哧,张扬,谢谢你的祝福。那天幸亏你点醒了我,不然的话,我真的跳下去了。”赵雅南轻声一笑,随即幽幽叹道,“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像被魔症了一般,觉得生无可恋,只想寻死。”
“他一定是你的初恋,你才会如此。”张扬笑道,“可惜,他非你良人,怎知你情深?你终将遇到一人,除非黄土白骨,守你百岁无忧。”
“张扬,你知道吗?”赵雅南惭愧的道,“周末我特意回了趟家,当我看到父母时,我想到,如果我真的死了,那他们怎么办?他们生我育我,累弯了腰,熬白了头,我却刚参加工作,还没来得及侍奉双亲,每思及此,我就觉得,我太自私了,我太不孝了……”
她哽住了,无语凝咽。
张扬从桌上抽出纸巾,默默的递了过去。
赵雅南接过纸,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害羞的道:“对不起,让你见笑了,老师太不坚强了,不配教育你们。”
“不,赵老师,你是最坚强的。不喜欢的蛋糕就不要吃,不爱你的人,就不要再对他好。你不负岁月,岁月终不负你。”
赵雅南细细品嚼,不由得痴了,说道:“你说得真好。老师以后不会再这么傻了。”
张扬起身道:“赵老师,时间不早了,我回宿舍了,你早点休息。”
赵雅南抹着眼角,笑道:“怎么了?老师的负面情绪太多,影响到了你吧?你不要着急,只管查资料,老师没这么早睡。”
张扬指了指电脑上的时间:“我也想多学习一会儿,可是,时间不早了,我再不回去,宿管老师抓住我,会罚我了。”
“好吧,那你以后想玩电脑,就到老师这来,有不懂的,只管问我,老师这里随时欢迎你。”
“谢谢赵老师。”
张扬走到门口,回过头来,温和的一笑:“晚安,赵老师。”
赵雅南一怔,等反应过来时,张扬已经下楼去了。
“晚安。”她走到门口,对着昏暗的楼道,说出这句迟来的问候。
“和他交往那么久,他似乎从来没对我说过晚安。以前从来不觉得,晚安两个字,有多么感人,可是,怎么回事?从一个学生嘴里说出来,我都觉得这么温情澎湃呢?难道,过去那段情,真的只是一场青春的骚动?”
赵雅南彻底从那场失败的恋爱中走了出来。
张扬走到操场,抬头望星空。
雪停了,风住了,天地间苍茫一片,看不到任何星月痕迹。
张扬双手放在嘴前,呵气成雾,微微温暖手心,身上也似乎没那么冷了。
他没有马上回宿舍,而是围着操场转了起来,一边走,一边观看四周的地形。
张扬以前当记者时,采访过不少盗墓事件,当时并不觉得,采访这些有什么意义,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这些经历,都是为了重生而做准备。
在采访过程中,他认识了几个土夫子。
土夫子是俗称,书面名叫摸金校尉,就是盗墓贼。
张扬为了写报道,听他们详细说过几个盗墓的过程。
土夫子也分等级,普通的,通过各种文献资料,查到古墓地址,利用洛阳铲和扎子这类工具,辩砂点穴。
厉害的土夫子,抬头观星象,低头察地理,便可断定有无古墓。
在古代,越是有钱有势的人,就越迷信。他们相信风水,墓葬风水越好,对自己进入另一个世界越有帮助,对子孙的兴旺发达也更有利。
古人相信人死不灭,而是进入另一个世界。他们会把活着所喜爱的一切珍宝,甚至是宠爱的女人,都带入墓葬之中,死后继续拥有和享受。
所谓风水,风是指元气和场能,水是指流动和变化。比较玄奥的说法,叫青囊术,较为学术性的说法,叫堪舆,这是一种研究环境与宇宙规律的哲学。
风水术,好比一道方程式。
古人通过它来寻龙点穴,盗墓贼则通过它来探墓寻陵。
一个是出题,一个是解题。
厉害的盗墓贼,就是解风水局的高手,他们能找到最准确的答案,一个盗洞下去,就能直通墓道大门。
张扬闭上双眼,感受天地人的交融,努力回想土夫子们说过的话,借以感知脚下墓葬的位置。
可惜,他一无所获。
接下来的两天,张扬一有空,就在学校里面四处逛荡。
没有人知道他在做什么。
同时,他从博物馆里,找到几本古代的帛书,上面详细记载了古人常用的五星占术。
《五星占》虽然成书比《淮南子·天文训》、《史记·天官书》均早数十年,但它给出的金星、土星的会合周期却比后两种著作精确。
张扬以前看不懂的东西,现在因为兴趣浓厚,读得津津有味。
星期三的晚上,天空格外的干净,繁星点点,弯月如刀。
晚自习后,张扬再次来到操扬,观察星相和地理的对应关系。
天上的星斗,无时无刻,不在运行变化。这种变化,极其微妙,一般人根本观察不到。
张扬却感应到了!
星相显示,二中所在位置,的确是个好穴位。
可是,张扬观察学校周边,却发现,这附近的地势,风水并不好。
一个君王,会选择在这里下穴吗?
看到这星相,张扬忽然想起土夫子说过的一句话:风水是变化的。
千年前的龙穴,旺子富孙的明堂,也许百年后,就变了格局,加之近现代战祸不断,移山改湖,大兴土木,变化尤甚。
正当张扬堪舆之时,一声重重的咳嗽,打断了他。
“谁在那边?”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
张扬听出是吴松柏的声音,便大大方方上前,答应道:“吴老师,是我。”
“张扬?这么晚了,你不回宿舍,在这里晃荡做什么?”吴松柏疑惑的问。
“吴老师。”张扬举了举手中的历史书,“这不,马上就期末考试了,我历史不过关,利用课后时间,在进行恶补呢。”
“是吗?”吴松柏耸然动容,“难怪你上次考得那么好,原来是暗暗用功了啊!这里光线太弱,你这么看书,不是个办法,眼睛会近视的。”
“我主要是背记,一会儿就回宿舍了。”张扬笑道。
“孺子可教啊!”吴松柏频频点头,“不要太晚了,早点回宿舍就寝,被宿管老师抓到,可不是玩的。”
“好咧,”张扬答应一声,问道,“吴老师,二中成立多久了?”
“四几年成立的好像,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事,了解一下母校的历史。吴老师,这里以前不属于城区吧?”
“嗯,解放前,这里不是城区。我老家以前就是这附近的,对这一片熟悉。这里以前是个山区,山也不高,后来二中筹建,就择址于此,推山平土起高楼。便是这校区,也经过了三次建设,现在这几幢大楼,都是九二年才重建的,你们赶上好时代了啊。”
张扬心想,这里原本是山,又不高,难不成,是道君陵的封土?
他这么一想,心里越发笃定,学校下面,说不定还真有个地宫!
“吴老师,那我回宿舍了。”张扬知道了个中隐秘,心里暗自有了筹划。
“嗯。去吧!”吴松柏关心的道,“成绩固然重要,但身体也很要紧,早点休息。”
“谢谢吴老师。”张扬微微一讶。
在他印象中,吴松柏是个很严肃古板的人,对待学生,从来是严厉有之,慈爱不加,没想到,他也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吴松柏负手走远了。
张扬忽然尿急,来不急去厕所,跑到围墙一角,掏出鸟来行方便。
忽然,他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传来。
“咚咚!咚咚!”
很有节奏,像打闷鼓。
张扬吓了一跳,身子一抖,刚尿一半,其余的硬给憋了回去。
难道是半夜不能说鬼?
“咚咚咚!咚咚咚!”
有节奏的声音,一直不断。
张扬四下瞧瞧,操场上空无一人,吴松柏早不见人影了。
他毕竟心智沉稳,不相信真有鬼神之事,凝神细听,发觉这异响,来自地底下!
本来不惧鬼神的张扬,也自一惊。
自己好歹是带着前生记忆的啊!这么不合理的事情,都发生在自己身上了,便是遇见几只艳鬼,也稀疏平常得很。
要是换作一般的师生,半夜听到这鬼声,早就吓跑了。
偏偏张扬胆子大得很!
他惊讶之后,便自沉思。
不管是鬼是妖,既然发觉了,总要瞅个究竟!
都说科学的后头是神学。
可是,世上又无人说得清神仙之学到底存不存在。
如果真有鬼怪在下面,那也可以一饱眼福咧!
张扬匍匐身子,将耳朵贴在地面。
操场是水泥地面,冰冻刺骨。
张扬听了听,然后跑到教学校的二楼,走到最靠南边的护栏处,朝围墙外面张望。
二中靠近郊区,两侧是低矮的楼房,后面是一座小山丘,再过去,便是县里唯一的福田公园。
从张扬所站方向看过去,小山丘上黑越越的,只有一灯如豆,有如北极孤星,又有如鬼火一点。
他下楼来,在操场树坛里,找了两颗石头,用力朝墙外面抛出去。
“啪!”石头落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咚咚声停止了!
过了两分钟,那沉闷的打鼓声,再次响起来。
张扬再次用力,甩出石头。
“啪!”石头撞到了什么,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静夜中听来,格外的清晰。
咚咚声消失了。
张扬等了几分钟,也不再听到那沉闷的打鼓声。
此刻夜深,校门早闭,他不可能出去探查,只得回到宿舍。
宿管老师在巡房,把他抓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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