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缺乏足够的眼界和见识,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是一个白痴。施法者那薄弱身体里隐藏的强大力量,稍微有点理智的统治者都不会视而不见。告诉我,你有把握对付他们吗?”克尔温眯起眼睛意味深长的试探道。
这不仅是在试探敌人施法者军团的实力,同样也是在试探眼前这位盟友是否值得自己下大力气去拉拢。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国家和相对富有的地区,统治者不管喜欢不喜欢,都会培养或是拉拢一名施法者作为自己的参谋与幕僚,一方面负责出谋划策,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防止魔法力量的侵害。
这既是传统,又是一种政治妥协的艺术,通过给予施法者信任和权利,来换取他们的忠诚。
虽然每一位统治者都知道,这种忠诚十分有限,别说是为了雇主献出自己的生命,就连稍微有点危险对方都会立刻消失不见。
可不管怎么说,有施法者效力和没有施法者效力绝对是两个概念,前者遭遇魔法力量威胁的时候基本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可后者仅仅是挂上名号,都能震慑住一些试图策划阴谋诡计的敌人。
很显然,克尔温眼下就处在一种没有施法者效忠的状态下。
无论是掌控了施法者公会的伊索尔特等人,还是那个打心底里瞧不起自己的商人之子,本质上都不是在听从张诚的命令,双方的位置实际上是对等的,并不存在谁从属于谁。
可作为一名野心勃勃的暴君,他更渴望能有一批听命于自己的施法者。
也许伊索尔特不可能宣誓效忠,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那些手下和徒弟们不行。
老人无疑早就知道对方在打什么主意,似笑非笑的回应道:“别担心,我已经做了相应的安排。在主人赐予浩瀚知识面前,敌人那点可笑的魔法根本连发挥的机会都没有。如果他们胆敢吟唱咒语,我保证这将是他们这辈子最后一次从嗓子里发出声音。”
“听起来似乎十分有趣,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克尔温摸着下巴上浓密的胡须,眼睛里闪过一丝玩味。
“这是我们的责任,同样也是我们的义务。”伊索尔特装模作样略微欠了欠身,然后便回到施法者群体中,冲另外两个同伙使了个眼色。
后者很快便带领学徒围成一个圆圈,轻轻割破手指让鲜血缓缓滴落在自己脚下。
眨眼功夫,一股暗红色的幽光便沿着环形轨迹,不断刻画出一个又一个散发出浓郁邪恶气息的符号。
当最后一个符号完成的瞬间,整个天空都顿时黯淡下来,浓密的黑色乌云中仿佛隐藏着一双眼睛,正居高临下俯视众生。
……
“噢——我的天!这……这是什么?某种邪恶的召唤仪式吗?”王国军队的最高指挥官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毕竟眼下被敌人合围的状况就已经够糟糕了,要是再来个什么邪恶的魔法仪式,那么在场有一个算一个都甭指望能活着,更不用提通过谈判和缴纳赎金的方式平安离开。
“伯爵阁下!我认为您眼下已经可做最坏的打算了!这是一个极为强大且邪恶的魔法仪式!我不知道它具体的作用是什么,可一旦发动绝对会造成惊人的伤亡。”一名身穿大红色长袍的老人表情凝重提醒道。
“魔法仪式?该死!这些常年生活在魔法荒漠的叛乱分子,居然能找到足够的施法者组建军团?”被称之为伯爵的中年人语气中充满了荒诞和难以置信。
在他的眼中,这次平叛应该只是一场刷军功、刷荣誉、刷声望的快乐之旅,向来落后的西部行省根本没什么实力抵挡来自王国中心地区的精锐。
但是现在,一场噩梦竟然变成了残酷的现实。
就在身穿大红色长袍的老人还想开口说点什么时,天空中黑色的乌云突然泛起一阵诡异的红光。
下一秒……
轰!
黑色的闪电从天而降,砰地一声霹在王国防御阵型的中央。
超过三十名施法者瞬间陷入无与伦比的癫狂状态,部分敌我开始释放着自己掌握威力最强大的破坏性法术,短短几分钟之内造成的混乱,抵得上之前数万骑兵尾随追击造成伤亡的总合。
更可怕的是,他们在陷入狂乱时对魔法能量的亲和度提升了三五倍都不止,法术威力和释放数量也要比平时强大,以至于剩下侥幸躲过一劫的人根本无法阻止。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回荡在战场上空,红色宛如鲜血一样的雨水铺天盖地淹没了王国军队的阵地。
凡是不小心让雨水流进眼睛、鼻子和嘴巴里的家伙,同样跟之前那些施法者一样,开始发疯似的攻击身边同伴,有些身体某些部位还产生了异变。
站在高空看着下方群魔乱舞的场面,张诚嘴角微微翘起,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道:“感受混沌的力量吧!它是宇宙的原初!是一切物质和能量起始和终结。今天,我将用你们的鲜血和灵魂种下混沌的种子,然后让它在这颗星球上生根发芽,最终成长为一颗参天大树,只属于我的大树……”
话音刚落!
他抬起右手将自己与下方已经开始觉醒沸腾的混沌力量产生共鸣,没过一会儿功夫疯狂的念头和思想就迅速在凡人之间蔓延。
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止这种原始的强烈冲动!
那些被近乎神话的个人意志力,在混沌的面前简直就像沙子垒起的堤坝,轻轻一冲就全垮了。
陷入混乱的士兵们根本毫无理智可言,他们有的杀死身边的同伴,有的疯狂折磨和虐待自己,还有的趴在地上大口大口撕扯着死去的尸体,将一块块血淋淋的肉与内脏吞下肚子。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这些人干不出来的出格行为。
混沌的力量是如此可怕,以至于克尔温的部分手下也开始受到影响,浑身上下散发着疯狂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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