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媛浑身冰冷。
本来就冷,她的羽绒服落在了酒店里,在路边坐着吹了十几分钟的冷风,一颗心早就冻成了冰块。
她抱着光裸的胳膊,缓步往卧室走。
每走一步都觉得无比疲惫,路过封柠的房间,里面传出悠长的钢琴曲,轻缓悦耳,催人入眠。
她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浑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脚趾冻得红彤彤,没有知觉。
好想哭,可这一晚上眼泪已经流干了,眼眶干涩得发痛,又想笑,她觉得好讽刺啊,被自己亲生父亲欺骗,利用她对母爱的渴望,引诱她成为凶手。
她坐在地板上又哭又笑。
母爱是什么?
她怎么会奢望那个生下她连看都不看一眼的女人回来?
活该被骗。
宫小白是无辜的……
宫小白!
封媛陡然一惊,摸索着从地上爬起来,起来的动作太猛,穿着高跟鞋的脚扭了一下,钻心的疼痛从踝关节处传来,她此刻也顾不得了,跛着脚摁亮了房间里的灯。
莹莹的灯光撒满室内,给这个冷清的空间添了一分温暖。
封媛哆哆嗦嗦地从手袋里找出手机,按了好几次屏幕都没亮起来,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手机没电了。
她忍着脚踝的痛,找出充电器插上,一边开机一边把手指抵在牙齿间使劲地咬着,迫使自己冷静一点。没事的,宫小白那么聪明,应该看到了她的提示,她肯定没喝那杯香槟,她一遍一遍在心中这样跟自己说。
下唇被咬破了她都没知觉。
手机终于开机了。
屏幕显示时间是11点56分,快十二点了。
这个时间,宫小白已经睡着了吧。
她发了条短信过去,“睡了吗?”
从封旭和封柠的只言片语中,她判断不出宫小白的状况,可能结果跟他们预想的不一样,可到底是什么情况,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宫小白刚到家不久,洗了澡,躺在被窝里看手机,一边等浴室里正在洗澡的宫邪。因而第一时间看见了封媛的短信,抿着唇回复,“还没睡。”
封媛飞快地打字,手指颤抖,导致好几次输错了字母,删除重打,“你怎么样?没事吧?对不起。”
宫小白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那杯香槟,是封媛亲手递到她手上的,并且她知道里面有东西。但,她并非是非不分。封媛把香槟递给她时,分明纠结为难,紧紧捏着杯子不肯交到她手里,如果不是封旭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她可能会反悔。
甚至,最后一刻,她还不忘提醒她别喝。
她没交错朋友。
宫小白望着收信箱里一行字,倏地笑了一下。
封媛却因为迟迟没收到宫小白的回信而心慌着急,很快又发了一条短信,“对不起,小白。你没事吧?”
宫小白:“放心,我没事。”
封媛:“真的吗?”
宫小白:“别担心了,真的没事。已经很晚了,我要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发完这一条短信,宫小白想了想,斟酌着用辞,又给她发了一条,“你在家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啊?卢珍珍没为难你吧?还有你爸。”
封媛看着这条短信,干涸的眼眶再次涌出泪来,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原本以为自己被全世界抛弃的时候,她还有一个真心待她的朋友,她没有因为这件事指责她,还反过来安慰她、关心她。
一时间,她想起了更多的事。
宫小白第一天来到一班,坐在她后面,漂亮的眉眼泛着笑意,说了声“是你?”,她坦荡的承认在宫家宴会上偷听了她和爸爸讲话一事,她担心小白误会她喜欢宫邪,着急解释,小白却眼中透着真诚道“我没误会,真的,没骗你。”
生病那次,上课铃响了,小白惦记着她没吃药,拿了她桌上的杯子跑去接水。
高二运动会那次,她被高三几个不学无术的男生拦住了,是小白,冲到她面前,明明也害怕,却故作镇定地说着威胁人的话,唬走了那些人。
一桩桩一件件都清楚记得。
封媛捂着嘴,不肯让哭声泄露出来。
她颤抖着用手指发了三个字,“我没事。”
宫小白看到她的回复,松了一口气,退出短信界面,准备点开游戏,浴室的门轻响,洗完澡的宫邪从里面走出来。
不管多少次,她看见他出浴的样子,总是能目瞪口呆,陷入痴傻状态。
晚上冷,室内开着暖气,暖烘烘的好像一个蒸笼。
宫邪穿着薄款的上下两件套睡衣,黑色的丝绸材质,轻柔的贴着肌肤,领口和袖口各有一道深蓝色的条纹。
他刚洗完澡,匆匆扣上中间两颗扣子,靠近领口的一颗扣子没扣,白皙的肌肤便从里面探出来。
黑与白的碰撞,格外吸引眼球。
宫小白看了半晌,目光才从他露出来的胸膛上移开,去看他的脸。
不看还好,一看整个人更傻了。
她先洗的澡,浴室里的温度很闷热,宫邪紧跟着进去,被持续的高温氤氲着,他的脸呈现一种难以形容的红。
宫邪脸红?
虽然不是情绪所致,已经很难得了!
白皙俊美的面庞染了两小片醉人的红,比女人还要美。
宫邪举着毛巾的一只手突然顿住,走到床边,幽深墨瞳添了两分笑意,“傻看什么?十点就说困了,这已经凌晨了,还这么精神?”
宫小白被他的笑迷惑得神智全无,听到他的问题,嘴巴自动回答,“在车上睡了一觉,现在不困。”
宫邪勾着唇,凑近她,声音低低的,好似故意用魅惑的低音撩拨她,“你在看什么?”
“在看你啊。”宫小白终于回过神,吞了吞口水,歪着脑袋,桃花眼里全是欣喜,“你真好看,宫邪,你真好看。”
宫邪微愣,小丫头当初睁开眼睛第一次看见他时,亲了他一下,也说了类似一句话:你好好看呀。
所以,她为什么喜欢他,为他的美色所迷?念及此,他有些囧。
宫小白在他唇角亲了一记,抬手抓了抓他湿润的头发,“毛巾给我,我给你擦头发。”
宫邪没拒绝,将毛巾递过去。
宫小白拿了毛巾,跪坐在床上,她扯着他的胳膊,“你坐下啊,站着我怎么擦?”
她发现了一个问题,就算宫邪坐在床边,她给他擦头发还是需要费力地举起手,一边擦头发一边感叹不已,“啧,以后我们宝宝的身高肯定不会矮。”
宫邪:“……”
这姑娘的脑子跳跃太快,刚才还在说他长得好看,转眼话题就扯上了他们的宝宝,她都还是个宝宝呢。
“你怎么不说话?”宫小白停下动作,偏着头,趴在他肩膀上看他的表情。
“宫小白你不害臊,才多大点儿就想着宝宝的事。”宫邪轻笑一声,对她的语出惊人有些莫可奈何。
宫小白把毛巾搭在脑袋上,两只手抱着一通乱揉,“我就是不害臊,你第一天认识我啊,我还有更不害臊的呢!”
她索性不好好擦头发了,扔了毛巾,两手箍着他的脖子将他往后拉,宫邪顺势倒在床上,宫小白恶狠狠地一个翻身,压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
“下来。”宫邪掐着她的腰,欲将她抱下来。
他在这方面有点大男子主义。在军中是说一不二的首长,在公司是手握生杀大权的总裁,被人以骑跨的姿势压在身下还真有些不能忍。
宫小白缠人的功夫也不一般,纤瘦的小腿紧紧勾在他腰间,手臂同时抱住他脖子,“我不!”
“别胡闹。”宫邪语气无奈,又担心强行抱她下来会扯伤她。
“谁让你说我不害臊来着?”宫小白偏头在他脖子里狠吻了一通,“我还有更不害臊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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