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午饭吃得格外久,主要是气氛难得热闹,大家都不舍得早早散场,愣是将一顿午饭吃到傍晚。
锅底的汤加了一次又一次,没人愿意提前走开。
厨房大师傅的手几乎没停过,一直在给他们洗蔬菜、切肉片、添酱,脸上却一直挂着笑,不觉得累。
几个教官都有些喝高了,开起了各种玩笑。
新鲜的肥牛卷端上来,宫小白挟了几片丢进汤锅里。
宫邪被灌了不少酒,此刻正撑着头休息,半阖的眼眸看着她,轻轻一笑,半点没有平时冰冷的样子,“你还吃?”
她的小嘴巴就没停过,居然还没吃饱。
“谁说是我要吃!”宫小白说。
切好的肥牛卷很薄,稍微一烫就熟了,她挟起来放进麻酱里滚了一圈,拿了个小碟子接在肥牛卷下面,免得酱汁滴下来。她把食物送到他嘴边,“给你吃的,你都没吃什么,一直在喝酒,还是吃点东西吧。”
小脸被热气熏得红彤彤的,很可爱,她眨眨眼,声音甜腻,像滴在心上的糖稀。
宫邪半阖着的眼眸睁开,没有接过她手里的碟子,直接张口吃下。
“怎么样?要加点香油吗?”宫小白亮若星辰的眸子盯着他。
“唔,还不错,加一点吧。”宫邪回味了一秒,才开口说话。
他果然是喝醉了啊,整个人懒洋洋的样子。
宫小白觉得好玩,笑了笑,侧身,继续挟起烫好的肉卷。其他人都停了筷子,偶尔吃上一口,基本上没人跟宫小白抢。
挟起来的肉卷先在酱碗滚一圈,再蘸点香油,“我也觉得放点香油会更好吃。”
说着,她再次举着筷子喂给他吃。
“要吃土豆片吗?”宫小白拿着漏勺舀起来几片,“好像都煮烂了,还是不要吃了。”
她专注给他喂肉,一片接一片,端上来的一盘肥牛卷全部进了宫邪的肚子,主要是他没拒绝,她喂他便吃,非常温顺,像一只大型犬。
天黑了,灯光照射在雪地上,映出淡淡的光亮。
窗玻璃上铺了一层水汽,雾蒙蒙的感觉。
宫邪突然握起宫小白的手,声音温柔得不得了,“你吃饱了吗?”
宫小白:“吃饱了啊。”
她早就吃饱了,是看他没吃什么东西才坐着没离开。
“那我们出去走走。”他带着她走出食堂。
其余的人像是得到了某种命令,纷纷站起来,离开食堂,在特训营里四处闲逛,有的耐不住寂寞,约了一群人在训练场打雪仗。
平时糙得不行的一群汉子,一个个顽皮起来,又像不懂事的小孩子。
两人没走远,就在食堂附近,宫邪从侧门里拖出来一个纸箱子。
宫小白看着箱子,“这里面是什么?”
宫邪拍拍手上的灰尘,笑着说,“打开看看。”
箱子用胶带封好了,宫小白蹲下来,从军靴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尖刀划开了,打开来看。
是一箱烟花棒,各种样式的都有。
宫小白微微一愣,仰头看他,“特训营里能放烟花吗?”她记得,好像不能吧。
宫邪扬眉,帮她把里面的烟花棒拿出来,分出几根放在她手里,“我说没问题就没问题,怎么,你不相信我吗?”
他表现得好像一个昏君哦,而她是祸国妖姬。
宫小白举起两根,宫邪用打火机点燃了,一簇簇绚烂的烟花燃起来,照亮了两人的脸。宫小白的目光没有被烟花吸引,她定定地看着他。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觉得他瘦了点,下颌和侧脸的线条越发深刻清晰。火光下,他的脸俊美得不像话。
却不知,她在他眼中同样是美得无法形容。
出来时让她套了件羽绒服,白色的,从脖子裹到脚踝,衬得肌肤雪白。她一手举着一根烟花棒,在火光里对他笑。
他的心便随着这冰雪一样融化了,瘫成水。
旁边传来说话声,两人对视了一眼,才抬头看过去。
是秦沣他们,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屋檐下聊天,或许已经注意到了他们两个,只不过没有上前打扰。
宫小白挥舞着烟花棒绕着小小的场地跑起来。
他站在原地注视她,耳边回荡着她的笑声。
想起了他第一次陪她过年的场景,在院子里,她要放烟花,胆子小得跟猫儿一样,不敢点燃烟花筒,试了好几次,还差点摔倒了。
他替她点燃了,她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抬头仰望璀璨如星的烟花,脸上是孩子般的喜悦。那个时候,他就想留住她脸上的笑容。
所幸,他做到了。
眼下的她依然笑得这样开心。
宫小白一次性点燃了好几个烟花棒,插在雪地里,围成了一个爱心形状的圈,“怎么样,好不好看?”
宫邪淡笑着点头,帮她点燃更多的烟花棒。
玩笑开够了,几个教官聚在一起感概,“想不到,咱们爷这么会玩浪漫,搁在以前打死我都不会相信,他居然会给女孩子准备烟花这种玩意儿。”
其余的人附和,“说得没错,要不是亲眼看见,谁说我都不相信。”
宫小白玩够了,一蹦一跳地回到宫邪身边,扑进他怀里,冰凉的手塞进他手心,让他帮她暖手,一点都不客气。
她气喘吁吁,看起来有点累,“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宫邪没直接回答,握紧她的手问,“喜欢吗?”
“喜欢!我今天太开心啦!”宫小白跳起来亲了下他的下巴,“你知道吗?我还以为在特训营里过年会特别无聊,但是我现在真的好开心。”
看出来了,她的眼睛里都是笑。
宫邪趁着她大笑,忽然抬手,扣在她脑后,拉近她的脑袋,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瓣,重重的吻落下来,宫小白要喘不过气了。
他吮着她的唇瓣,舌尖探进去纠缠,一下一下挑逗,占据了属于自己的领地,稍稍分开,他哑声说,“开心就好。”
她还没说一个字,他便又吻了上去,这次是比刚才更激烈的吻,宫小白能清晰感觉到那种烫伤皮肤的灼热感。
唇齿间是白酒的香气,浓浓的,她也要醉了。
双颊憋得通红,宫小白低低地呜咽了声,柔柔的手捏住他的衣襟,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的浮木。
等到两人分开,周围全是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我、我们围观了一次现场?!
宫小白反应过来了,害羞地把脸埋进他怀里,声音娇嗔,“你在做什么啊。有人在看我们,你不会不知道吧。”
宫邪深吸一口凉凉的空气,压制住内心涌动的火热情潮,“我喝醉了。”
没见过有人把喝醉了说得这么坦诚。
哦,他的意思是喝醉了怎么样都没关系是吧。
怀里的身体香香软软,宫邪实在有些忍耐不住,或许真的喝醉了,行为有些不受控制,他一偏头,吻上了她雪白的脖子。
宫小白猛地颤抖了一下,似乎有点吓到了,“你……还是先放开我吧。”
“不放。”宫邪搂紧了他。
没有再做亲密的举动,他静静地抱着她。
秦沣下意识侧目看向身边的肖琼,却见她看着远处深情相拥的两人,脚边还有没燃尽的烟花,绽放着绚烂的色彩。
美得不真实。
摸不清她在想什么,秦沣开玩笑似的问,“想玩烟花棒吗?我看箱子里还有一些。”
肖琼扭头看他,好像听到了笑话,唇角弯了起来,“你在说笑吗?你看我像玩那种东西的人?”
“怎么不像了!”秦沣反驳,走下台阶,弯腰从箱子里拿出几根烟花棒递给她。
肖琼看了一眼,没接。
秦沣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根,霸道地塞进她手里,“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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