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放我下来!”
走出一段路,在一条僻静的道上,宫小白尖叫着捶打他的背,仿佛他是一个绑架犯。
宫邪哼笑一声,自动忽略她的话,脚步更快地往前走。
耳边是男人低低的笑声,宫小白听得想打人。
他今天真是疯了!
居然比她还能闹腾。
“不放我下来我咬人了啊。”威胁的话刚说出口,宫邪就放下了她,不过没将她放到地上,而是抱着她。
穿着长款的羽绒服,这个姿势宫小白只能委屈地并拢小腿。
他的眼眸比夜色还要沉,泛着柔和的光,里面只有她,再没有其他无关重要的东西。就是这样的目光,让宫小白放弃了挣扎。
她双手攀附着他的肩,脸色酡红,像醉酒后的颜色,可她整个下午只喝了一小口。
“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喝醉了,还是装的?”
她没见他喝醉过,猜测他的酒量肯定非常好,现在倒是不确定了,因为他真的很反常啊。
宫邪不老实回答,笑着问她,“你说呢?”
又是这样,每次都来这套。
“我不猜。”宫小白说。
宫邪没有继续往前走,站在原地,白雪覆盖在军靴的鞋面上,他在寒风中对她笑,如实相告,“我没喝醉。”
就那么几杯酒,纵然他平时不怎么喝,也不至于喝醉。就算喝醉了,也不至于发疯。
宫小白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那你怎么……”
她被他抱着,比他还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样的感觉不是没有过,每次都会觉得新奇刺激。
“大概……”他停顿了一下,“你把我带坏了吧。”
宫小白秒变脸,刚才的温柔什么的果然是假象,“胡说,我怎么可能把你带坏,不对,我本来就不坏!再说错话就罚你继续喝酒!”
宫邪挑了挑眉毛,兴味盎然地欣赏她凶巴巴的样子,“既然这样,我只好先发制人了。”
什么先发制人?
疑问刚冒出大脑,宫邪陡然收紧手臂,她被迫贴近他的身子,这还不算,他在她撞过来的一瞬间,精准地噙住了她的唇。
仿佛那会儿的吻根本没让他尽兴,眼下四周无人,他就放肆了,柔软的嘴唇迫不及待地攻城掠池,没给她一秒钟的反应时间,他就侵略进来。
宫小白小小地“唔”了声,双手都惊得没地方搁,只好勾住他的脖子。
明明她在上方,是胜利者的姿态,却一点便宜都占不了,节奏都掌控在他手里,吻得她晕晕乎乎,软软地靠在他怀里。
一阵寒风刮过,她打了个冷颤,不曾想激起男人更汹涌的攻势,吻得她不断后仰,节节败退。
他的唇辗转到她唇角、下颌,她得以说话的机会,“……你赢了。”
宫邪停下来,脸埋在她脖颈,终于不再逗她,“我没喝醉,但我跟你一样,今晚很开心。”
宫小白迷糊糊的,脑子却清醒着,耳朵清晰地听到了他的话。
“早说不就得了,害我以为你真的喝醉了。”宫小白语气里藏着几分小傲娇,“宫首长,你蔫坏蔫坏的哦,明明是自己太开心想发疯,偏要装作喝醉的样子,是怕别人笑话你吗?”
这个男人果然腹黑,说话做事都是别具一格的腹黑!
宫邪不怒反笑,“你搞错了,我没有装醉,是你认为我醉了。还有,这里除了你没人敢笑话我。”
“你顺着我会少块肉啊!”非要反驳她。
他皱皱眉,似乎在想小女朋友太难伺候了,“好吧,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还差不多。
宫小白拍拍他胸口,“诶,你先放我下来。”
宫邪愣了一下,还是放下了她,宫小白跺了跺脚,一直被他以同一个姿势抱着,腿有点麻,她抬头看他,“我们好久没比试了,不如打一架吧。”
宫邪:“……”
她破坏气氛的本事跟她撒娇赖皮的本事一样厉害。
温馨甜蜜的除夕夜,谁要跟她打架啊!
宫邪没回应,宫小白再接再厉,“我最近的训练成果你都没有看到,难道不好奇我进步了多少吗?”
邢天冥的事情彻底解决花了好长时间,他没时间训练她,她休息几天后就开始自学了。
其实算不上自学,有凤皇亲自监督她。
他了解宫邪的招数,针对他的弱点对她进行指导。凤皇说过,没有人能做到毫无破绽,宫邪也一样。
她能感觉到自己进步神速,想跟他比试一场,验证一下是不是真如自己感觉的那样。
“不好奇。”宫邪说。
“喂!”宫小白攥住他的袖子,“你刚刚还说,我说怎么样就怎么样,转眼你就忘了。”
宫邪竖起食指压在她嘴巴上,“我叫喂?”
宫小白拉着他的手,使用百试不爽的招数——撒娇,“老公?老公好不好呀,我们比试一下,就一下下,我现在肯定比你厉害。”
宫邪垂下眼帘,看着抓住自己手的那只嫩白小手,差点笑出声,她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她会比他厉害。
“你有问题啊,为什么想打败我?”宫邪抬眸看她。
宫小白愣住,她忘了,他还不知道她要打开玲珑塔的事,眼珠子一转,她说,“因为……因为这决定我们以后的家庭地位!”
最后四个字,加重了语气。
开玩笑般的语气,宫邪不相信,却不打算深究,“你的家庭地位已经很高了。”
宫小白没在这个上面纠结,眼睛一眨一眨,继续撒娇,“行不行啊?”
宫邪被她磨得没了脾气,只好点头。
磨人精的称呼没白叫,她要是一时兴起想干什么事,不依了她准能把天翻过来。
宫小白收住脸上的笑容,换上严肃的表情,跟他拉开了一段距离,她脱下碍事的羽绒服,叠好了放在一边的雪地里。
身上穿着利落的作训服,长发披在肩头,说不出的秀美动人。
宫邪懒洋洋地看着她,“好了吗?”
宫小白吸一口气,“好了!”
宫邪不想跟她在大过年里“大打出手”,只想速战速决,她一说完他就出手了,宫小白刚开始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过很快进入了状态。
不胜酒力的董教官提前离场,恰好经过这条道,看见了雪地里比划拳脚的两个人。
一大一小,分明不对等的两个人,却有几分势均力敌的架势。
董教官走近一些,看清了是宫邪和宫小白,登时惊住了。
这两人,刚才还在你侬我侬秀恩爱,怎么,转眼就打起来了?
看宫爷的狠劲儿,一点不像在开玩笑,宫小白同样是拳风凌厉,不甘服输。他们这是闹的哪一出?
董教官站立不动,想看个究竟。
宫邪手腕翻转,一个巧妙的躲避姿势,“怪不得你想跟我打,果然进步了很多。”
“怎么样?我没有让你失望吧。”宫小白得意地勾了下唇角,避开他踢过来的长腿。
她忘了脚下踩的不是干干净净的训练场地,而是雪地,一个不小心,摔倒了。宫邪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臂。
雪地被两人踩来踩去,磨得十分光滑,两人重心不稳,双双摔倒在雪地里。
宫邪在底下当垫背,宫小白趴在他身上。
四目相对,是宫小白先憋不住笑出来,搞什么啊,好不容易说服他跟她正式打一场,却弄成现在这个狼狈的样子。
宫邪想了想,也禁不住弯起了唇角。
“我这算赢了你吗?”宫小白不着急从他身上起来,做出一副闲心聊天的姿态,“看,你都成功被我压在身下了。”
“……”宫邪扶着她的腰,直起上身。
董教官默默地转身,是他眼瞎看错了,两人在闹着玩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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