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宫邪带着宫小白混迹各大著名旅游景点,有时候一整天都没有回下榻的酒店,而是在景点附近另外订了间房,头一天没逛完的景点,第二天接着逛。
很快,宫小白就暴露了所有女人的通病。
每到一个新景点,就把手机塞到男人手里,让他给她拍照,而她只需要摆好造型。
拜她所赐,宫邪的拍照技巧突飞猛进,几十张里偶尔有那么几张是模糊的,其余的则完美得无可挑剔。
他们刚逛完一个教堂,走在回酒店的路上。
两人穿着同款的长风衣,在铺满金黄银杏叶的街道上慢行。
宫小白一手挽着男人的胳膊,由他带着她往前走,她只顾着低头看刚才拍的照片,“啊,这张好看,显得我腿长两米八。”
宫邪凑到屏幕前看了眼。
是她站在教堂后面的花圃里,手拿着朵花挡在嘴唇上。他当时蹲下来给她拍,手机拿得很低,这是他在网上搜到的拍照技巧。
看到成果,他暗暗道了声,网友诚不欺我。
“恩,好看。”他开口说。
宫小白划拉着屏幕,翻看下面的照片,“这张光线不行,显得我脸黑,我明明皮肤很白啊……还有这张,我被阳光刺得眼睛都睁不开。这张也是,我笑得很难看诶,你都没发现吗?居然还抓拍下来了。”
手指停在删除键的上方,想了想,还是没舍得删掉。
宫邪目视前方,提醒她,“宫小白,走路不要看手机,看着路。”
“不是有你吗?你帮我看着呢。”
“……”
宫小白翻到后面,发现他还录了一段小视频。
她站在教堂的大门前,抬头仰望上方的雕塑,笑得傻傻的,不知在想什么,眼中有不一样的神采。
宫小白举着手机给他看,“你怎么想着把这段拍成视频了?”
宫邪在帮她看路,闻言才低下头看视频,在脑海中搜寻记忆,“没有刻意拍,当时可能是想拍照,不小心点成拍摄了。”
他拿着手机看完了整个小视频,问,“不过,你那个时候在想什么?笑成这个傻样。”
“……”什么叫傻样?
“我哪儿记得当时在想什么。”她一把从他手中夺过手机。
宫邪低声问,“想结婚?”
教堂这种地方,唯一能想到的不就是结婚吗?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别的。
“你才想结婚。”宫小白说。
宫邪摸摸鼻子,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差点忘了,这丫头很早之前就说过,她想在海边举行婚礼,穿着长长的鱼尾裙婚纱,头上盖着两米长的头纱……
她看到教堂应该没有太多想法。
蓦地,有铃声传来,类似于学校的下课铃,仔细听又有点不像。
“这是什么声音?”宫小白问。
“我记得附近有个学校,挺出名的美术学院。”宫邪看了一眼四周的景物。
还真有学校。
宫小白拖着他往校门口走,宫邪愣了一下,“你想干什么?”
“参观啊。”
门卫没有拦住他们,可能是学校作为旅游景点允许外人参观,也可能是她的衣着打扮看起来像大学生,看了眼身边的男人,恩,他看起来就不太像大学生了,更像大学生的家长。
艺术学院大多装修得极具特色,半圆形的教学楼、天鹅造型的喷泉,还有一块做成摊开的书本形状的花圃。
他们手牵手走过一条种满樱花树的道路,现在不是樱花盛开的季节,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
可以想象,待到来年樱花盛开,满数樱粉,风吹过,伴随着落英缤纷,那该是怎样美丽的画面。
宫小白忽然问,“天龙居里能种樱花吗?”
宫邪沉吟片刻,似乎在想家里有没有种过这种树,他对这些东西从没留意过,“以前应该没种过,不清楚。你喜欢的话,等回去可以让花农试试。”
宫小白立刻眉开眼笑,“好啊。”
他们路过教学楼,宫小白拉着他偷偷在后门观望,一个年近五十的妇人在讲台上讲述画画的技巧。
也不知是几个班一起上课,总共有一百多个人,集中坐在中间和后排,前面几排倒是空着。
宫邪强烈忍住想拉她离开的冲动,他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要像现在这样偷偷在门外听课,还是听这种美术课。
靠在墙壁上,宫小白喃喃道,“我还没有尝试过大学里上课是什么感觉呢,我们能进去听节课吗?”
她委屈起来的模样比家里那个小面团还惹人怜爱。
看着她小猫般可怜兮兮的样子,宫邪心软了,无法拒绝她提出的任何要求。
更何况,她没经历过大学生活是因为跟他去了军营。
他像疯了似的,带她从后门进去,猫着腰坐在最后一排靠墙的角落位置。他发誓,过去的几十年里他都没干过这么疯狂幼稚的事。
大家都在按照老师的要求低头作画,没人注意到两个不速之客。
两人进来后才发现,没带本子也没带支笔,干巴巴地坐在椅子上,跟傻子一样。
互相对看一眼,宫小白憋不住笑了,连忙捂住嘴巴,怕引起老师学生们的注意。
不过坐在他们前面一排的学生还是听见了。
是两个女生,听到笑声后扭过头来,眼神古怪地看着他们。
如果记忆没出问题的话,班里好像没有两个这样的华人学生,也有可能是其他班的留学生过来旁听。
宫小白趁机厚脸皮地找她们借用纸笔。
外国小朋友果然热情,不仅借给她纸笔,还有一盒水彩,宫小白激动得连声道谢。
一张白纸铺在桌面,宫小白抬起头看前方大屏幕上的PPT,上面罗列出了画画的技巧。没有任何水彩画基础的某人大言不惭地说,“等着吧,我为你画一幅画像。”
宫邪不敢相信,“抽象派?”
宫小白:“也可能是抽风派。”
宫邪:“……”
宫小白手撑着下巴,侧着身子坐在椅子上,方便她观察身边这个男人。她装模作样地学其他同学,举着铅笔在他面前比划。
冷静地吩咐男人,“头往后仰一点,你离我太近我不好测比例。”
说的都是些什么?
尽管宫邪听不懂,还是照她的话做,身子往后仰。
宫小白比划了一会儿,下笔在纸上画起来。
白纸下面没有垫纸板,笔尖接触桌面,发出沙沙的声音,听起来像那么一回事。宫邪凑近了看,她却一巴掌盖在他脸上,捂住他的眼睛,化身刁蛮女友,“现在不许看,等我画完了再给你看!”
宫邪:“……”
见他不反抗,宫小白拿下手,按在纸上,低头专心作画,甚至不用再多看他一眼,仿佛关于他面部的细节部分都记在心里。
老师只给了学生二十几分钟的时间。
宫小白不按老师说的节奏来,慢慢地画完了线稿,再把水彩挤到盘子里。她没学过调色,自己瞎弄一通,调出自己想象中的颜色。
宫邪安静地坐着,无聊到拿起她的手机翻看这几天拍的照片。
女老师走到后面来,学生们纷纷紧张地把头埋低,她上了几步台阶就不再往后走,看了一眼时间,指着宫小白的方向。
“那位可爱的女生,能否把你画的画展示给大家看。”
宫邪身为“同桌”,尽职地捣了一下宫小白的手臂,提醒她被老师点名了。
“啊?”宫小白还沉浸在画画中,没听到有人叫自己,直到他碰了她一下,她才反应过来。
宫邪重复一遍老师的话,“她让你把画展示给大家看。”
宫小白脸色陡变。
开玩笑吗?
她又不是班里的学生,而且,她没学过画画啊。
自从她走上学霸这条路,还从没经历过如此尴尬窘迫的时刻。
宫小白慢腾腾地站起来,将自己没上完色的那幅画举起来,面朝大家。
一瞬间,前排的所有学生都回过头。
宫小白后背抵着墙,紧张得闭上了眼睛。
坐在她身边的男人不仅没为她解难,还跟着大家一起欣赏她的画作。
看完画的宫邪完全不想说话。
他还算了解她。
先前说什么来着,他就知道她会画抽象派。
女老师盯着那副卡通人物画像,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想要点评几句,词穷得无法用言语表达。
教室里响起大家的憋笑声。
——
“我画的不好吗?我觉得挺好的,送给你了!”
宫小白把画拍在他胸膛上,气呼呼地说,“那个老师什么眼神啊,是在歧视我吗?她失去了一个画家学生!”
说完,她穿过一条小路往校外走。
宫邪接住那张画,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眼,如果要说画上的人是他,那他还真不能笑。
她画的是卡通人物,方方正正的脸,头上几根粗黑的头发,眼形是狭长的,鼻梁挺直,嘴唇画得有点走形……
他其实见过她画画,家里的藏书中,有她用黑笔画的小像,神态表情都很像他。
他手里拿的这张画,仔细看底下的线稿,不难发现她基本功不错,画的有八分像,只是后期涂水彩没把握好,导致整张画变形了,不小心就成了卡通画。
尽管如此,他还是小心折好,放进了口袋里。
那个生气中的女孩子不停往前走,嘴里嘟嘟囔囔念叨着什么,背影看起来像只暴走的小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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