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斯·约翰·帕夏紧锁眉头,苦思良策。
但发现事情真是棘手,他从前线回来,望远镜中看到了东南军兵力众多,火器凶猛,他们得到了补充!
这瞒不过人,东南军补给船到来的消息已经报到了帕夏那里,让他又气又恨。
从望远镜看到异教徒补充的还是年轻的棒小伙子,没有什么薄弱,身体结实,他们的人真多,他们从遥远的东方坐船而来,尽管你把异教徒杀得尸横遍野,他们往往有更多的新人补充上来。
不仅人多,枪炮多和钱多,帕夏之心,如马尔马拉海的海水般瓦凉瓦凉。
他问卡特尔·乌瑟利·帕夏道:“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被问道的帕夏呼呼地喘着气,突然开声道:“把部队分派到一个个的地区上,派出军官督战,只许战,不许退,打光为止!”
尼古拉斯·约翰·帕夏长叹一声道:“只好这样了!”
他召集众将道:“东方的异教徒就要打到圣城,本座也不想多说什么,大家尽力吧!”
众将低沉地道:“愿听帕夏大人吩咐!”
他们的声音中带着深深地暮气,因为在这帐内的军官们的年龄普遍偏大,年龄最大的军官叫做巴伊,已经过六十岁,他的脸松驰地下垂着,像牛头犬喉下的垂肉似的,他一头长长的白发,骨瘦如柴,一副长期挨饿的模样。
其实,巴伊是个退役军官,离开军队后混得不咋地,营养不良。
其他的军官也好不了多少,老的,残的军官占了大部分,当中有个军官没了一只手,有个军官好些军官如巴伊早就退役了,重新归队。
穷途末路的包头佬什么都缺,包括军官、士兵与物资。
尼古拉斯·约翰·帕夏遂分派任务,包括挖沟、破路与准备战斗,他划分区域,分为四段,每段二万人,要求军官们节节防守,拼光为止!
是的,他下达了这条命令,他知道很难打得赢,那么尽已所能吧!
西边的炮声轰轰,东南军打来了!
现在的道路好走了许多,第四军就把野战炮也带上了,他们之前登陆加利波利半岛时没什么炮,但凭借海运,要什么就有什么。
炮声停了一阵之后,东南军最前面的步兵一手持盾,一手持刀,蜂拥出动,后面则是火枪方阵,人数众多,遮蔽了地表。
前面是一座山坡,坡上的平路被拆得七零八落,且挖了一些深沟。
东南军放慢了速度,从队伍中出现了一些民工,他们负责填平壕沟,修整道路,方便大军前进。
坡顶上响起了阵阵枪声,还有烟幕升腾,那是包头佬的狙击手在开火。
他们攻击一切目标,连民工也不放过。
子弹击中了民工,但那个民工倒地后还在挣扎,没死。
而中国的豪华也此见识出来,就连民工也戴上了钢盔和身披防弹背心!
军民全部都穿丝绸,都有烟抽,有酒喝,某只小强干得是不赖的。
当包头佬狙击时,东南军也展开了反狙击,枪响不断,互相攻击,东南军的力量明显强大,山顶处包头佬的烟雾越来越少。
而道路也修整了不少,东南军顺着慢坡开始向上冲。一路上没有一点阻击,很快的几十个身体最强壮的士卒冲上了坡顶。也就在这一刹那,密集的火枪声响了起来,还夹带着弓箭的嗖嗖声。
敌袭!
刀盾兵急忙矮身,有的人干脆坐倒,尽量缩小身体截面,得到盾牌的保护。
尽管有铁盾护着,还是有一半的人倒了下来,速度也顿在了那里。但后面的士卒已经跟了上来,上百的人挤在不过十几丈宽的缓坡上,队形不觉一下子混乱起来。
“轰!轰!轰!……”包头佬开炮了,指挥正是那个老军官巴伊。
坡下的巴伊一看步枪与弓箭不能将举盾的异教徒尽数消灭,连忙下令开炮。
他们的炮不多了,仅仅六门,也就六发炮弹,就将坡上的百名异教徒犁出六道血肉横飞的血路。
东南军后续部队根本没有被这血腥的场面所吓倒,继续向上冲锋,越过山顶,毫不退避地冲下去。
这时包头佬的大队一拥而上,与东南军展开了战斗。
东南军过坡的部队不多,火力不足,而包头佬冲来的人数很多,大家都死了一批,又冲上一批。
攻了一阵,东南军先头部队的徐勇发现死伤有点多,只得暂时停止冲杀,退到山坡下边。
李来亨骑马自中军来到前军问是怎么回事,得知前军死伤五百余人,而取得的战果很可能不到一千,不由得一惊道:“不会是包头佬请神打吧?”
徐勇气哼哼地道:“真是终日打雁,叫雁啄瞎了眼睛!”
李来亨默然半晌后道:“他们用了背坡战术?”
“是的!”徐勇恨恨地道。
背坡战术,又叫反斜面战术,即把已军部署在背向敌人山坡上,弱者用来对付火力达人的好招数,一方面令对方的火力失去了可视目标,令一方面也使对方无法形成强大的火力。
没有万能的战术,当东南军绕过了斜坡,在平地上,包头佬就得迎接东南军那令人头痛的强大火力。
即使是背坡战术,也不是不能破的,不忿气的徐勇派出狙击手上到坡顶去远狙他们,把大炮拉到坡顶去轰击包头佬,当他们不得不撤退时,大部队即时过坡。
又或者包头佬大部队上前驱赶坡上的狙击手和大炮时,他们就撤退,隔着山坡向另一边扔炸弹和放箭、发射飞雷炮,什么都行!
双方展开了激战,东南军尽量发挥自己的火力,不再犯先前错误,包头佬的死伤日益增加。
酷热,尘土,饥饿,疲劳,在坎坷不平的褐色土地艰苦地行进,在红色的泥泞中歪歪倒倒地挣扎,退却、掘壕、筑垒、战斗——退却、掘壕、筑垒、战斗。
包头佬浴血奋战,但这场战斗完全是个恍若隔世的恶梦,他们曾经掉转身像恶魔般跟东方的异教徒拼命厮杀,可是倒下的包头佬越来越多。
最终,白发苍苍的包头佬指挥官巴伊倒下了,他拒绝了东南军的劝降!
他嘶哑着嗓子道:“杀死异教徒,杀死异教徒!”
一阵乱枪飞过,把他打倒在地上。
不知咋地,指挥此战的东南军少将徐勇想到了那首诗:“满城尽白发,死不丢陌刀,独抗五十载,怎敢忘大唐?”
这是另一个版本的龟兹之战,另一国的郭昕将军。
徐勇向着那位敌方老将庄严地行了个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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