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阴兵娶亲?
难道在那大红轿内的是“活”的新娘?
远远望去,那条狭窄的土路上,大红轿一摇一晃,咯吱作响,轿底离地一米,没有抬轿夫,大红轿自己漂浮行进,周围飘起着诡异的红雾,像是一路放了很多的烟花炮竹,空气混浊。
“这……”
戈坟没有回答,我们四个张口结舌望着,只见那大红轿的前后,出现了一个个红色的影子,不真实,影子扭曲,像是泥捏的泥人,每一个似乎都身穿“喜气”的大红袍?
黑暗中望去,阴森悚然,好像一条细长的蛇在黑夜中扭动?
没有喜气,只有满目苍夷的死气沉沉。
“不对!”站在一旁,戈坟立即道,“这是阴界湖的投影,应该早已发生过的事,而且是在下边婚娶的场面。”
折射投影?
又望了一下,我疑惑道,“既然有红轿新娘,怎么没有骑马的新郎?”
那条犹如在黑夜中扭动前行的红蛇,又近了一些,看得更清楚了,莽夫老九也疑惑道,“还真是奇怪,没有新郎的婚配?下边也做这种事?”
戈坟一眨不眨望着,突然间,他脚步一个趔趄,身体都站立不稳,脸色也苍白到了极点,“邱一,我们似乎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
邱一也点头道,“好像是!”
下一刻,这两位拔腿就跑,而且是往一旁的悬崖峭壁,好像见到了吃人的恶魔,见到此,我和老九只能硬着头皮尾随其后,黑夜中,我们四个无头苍蝇,有树就钻,有石就跳,不管不顾的疯跑。
我累得咳血了,“那不是投影吗?早就发生的事,我们跑什么?”
邱一回道,“那位新娘,在寻一个陪她下去的新郎,你想不想下去?”
我抖了抖肩,“不想!”
“咚咚锵锵!”
黑夜中,突然响起一阵唢呐打鼓的声音,距离很近,仿佛就在脑后跟吹敲的一般,这种凄厉的声响,忽高忽低,异常急促,就想出殡的葬乐。
“好她个鬼娘,阴魂不散盯上我们了?”戈坟满头是汗,在夜里反光,感觉他披上了一层白色面具?人脸都认不出来了,“邱一,赶紧想办法!”
邱一道,“只有造一个新郎给他了!”
戈坟,“……”
一边慌不择路奔跑着,邱一又道,“我们这不是有个扎纸匠吗?”三对目光望向我,我一脸无奈道,“我身上,没有能用的纸张,无法扎纸。”
邱一径直道,“不一定要扎纸,扎衣也行!”扎衣人?也亏邱一能想得出来,好在的是,师父曾经教过这种手艺活,也不会生疏。
不多时,三件衣服丢了过来。
“咚”的一声,我蹲在一块石头后边开始忙活,邱一、戈坟、老九三个,说是去拖延时间,到了这点,我也来不及多想了,只求快速扎好。
“呼呼呼!”
三人一离开,附近立即安静下来,只剩下苍夷的夜风呼号,除此之外,听不到其他声音,三分钟不到,扎衣人做好了,站起身,望向重重黑幕,却不见戈坟三人的踪影。
“戈坟!”
“邱一!”
“老九!”
“该死,你们都跑去哪了?”提着一具扎衣新郎,四处走了走,正在我不知所措时,突然背后有喘息声,一回头,看到老九孤零零站在那,而且是我刚才躲藏的石头上,因为夜里阴森,也看不出老九的脸色。
只是,他似乎有些呆滞?我喊了几声,老九也没有回音。
“坏了,不会是被鬼迷了吧?”我大步走过去,却被老九一个巴掌扇飞了,随即,老九动作僵硬,朝着黑暗外一步步走去,他的眼神,异常的孔洞,好像魂丢了?
身强体壮的老九,不会被红轿鬼娘看上了吧?
四周,却是不见戈坟、邱一两人,我快速起身,一边跟着丧尸般的老九,一边发出呼喊,想要叫醒他的魂,无济于事,不多时,前边的土路上,红光闪闪。
妖异的光芒,照亮黑暗,不过却也只是给这阴森恐怖的夜,增添更狰狞的色彩罢了。
“搏一搏了!”我大步冲上去,跳起身,手上的扎衣猛然一套,让老九穿了上去,对此,老九没有一点反应,自顾走自己的路,想要上轿。
活人上鬼轿,百命也难回头。
“嘭嘭!”我直接将扎衣点燃了,同时咬破手指,忍着炙热的火,在扎衣背上写了一些符纸,刚写完,老九直接跳了起来,“林三,你个狗日的,烧老子干嘛?信不信我将你剁了?”他一边挣扎,一边撤去身上的扎衣。
我更低吼道,“少废话,想活命就听我的,跟我念一段扎纸匠行内话。”
其实也就三句而已。
不多时,不成样的扎衣,在地上烧得更猛了,黑烟阵阵,呛人的塑料味令人发呕,我和老九蹲在一旁,老九问道,“这是搞什么?”
我道,“老九,你很好命,被那位鬼娘看上了,要不是我,你早就上轿离开了。”
老九一阵瞠目结舌的表情,“林三,烧这扎衣就行了?”
我道,“扎衣替人!”一分钟后,扎衣烧得七七八八了,最后火苗也熄灭,只剩下一缕缕黑烟在萦绕,飘散的烟雾,不断旋转,最后化为了一个影子,与老九体型差不多的影子,没等我们起身,一阵猛风刮过,那个影子飘进了红轿内。
影入轿起,朝着石桥湖那边离开了。
站起身,深吐了一口大气,我才问道,“老九,和你一起的戈坟他们呢?”
咦?
老九惊道,“他们……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我道,“我扎衣人,你们三个离开,说去拖延时间,你忘记了?”
老九闹了脑后脑,似乎想不起来了,“林三,我脑子有些乱,塞了浆糊一样。”说着,老九一屁股坐下来,抱着脑袋,露出一个及其痛苦的表情。
这家伙被鬼迷了,神智紊乱实属正常,不再理会他,我四处去寻找,最后,在悬崖下的一条小溪,听到了惨痛的呻吟,没办法,只能摸趴着下去,将他们两个被鬼“踹下”悬崖的高手,强拽上来。
做完这一切,我近乎虚脱了。
休息一会,不敢多呆,老九一左一右扛扯着戈坟、邱一,我们四个往山外离开,我们离开没多久,之前所待的一片山岭,突然“轰隆隆”作响,出现了山体滑坡。
往后看去,一阵心悸,也庆幸及时离开了,否则真像当年石桥村的三百口人一样,覆灭在这深山老林,将近天亮时,我们才到了外边的村道。
邱一伤势很重,跌下去时,脊背被一块石头割伤,止血了,仍旧昏迷不醒,直接抬起了卫生院,戈坟则是头颅遭到重击,脸色差到极点,进入卫生院时,戈坟整张脸灰暗发黑,比死人脸还难看。
一来二去,忙到了中午。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我回到了店里,一进门,师父刚劈头盖脸骂了两句,脚步虚浮,一股清甜涌上喉咙,吐了一口大血,我已经昏迷过去了。
等醒来后,发现自己也躺在了卫生院。
一翻身,全身刀割一般疼痛,不仅一阵龇牙咧嘴,师父板着个老脸坐在一旁,直接开口奚落,“你小子长能耐了,留下一封遗书就疯进了荒山野岭,学人家寻山扒坟……”
师父这人,刀子嘴豆腐心,说了一阵后就心软了。
随后,有医生进来经常,询问了一下,才知道我全身多处割伤,而且有些部位发脓了,需要在这住几天,对此,我没有什么异议。
吃过晚饭,师父赶回寿衣铺看店,病房就剩我一个病人,老九才搀扶邱一进来,莽夫老九,难得对我露出感激之情,“林三,这次我能逃脱鬼新娘的爪子,全靠你出手救命,从今起,我老九认你这个兄弟。”
一串车钥匙丢过来,我疑惑道,“这干嘛?”
老九道,“从今天起,我那辆悍马就是你的了。”
悍马?
我还不知道是什么车,说实话,我的脑子里,对于车的概念很模糊,只知道这世上有自行车,三轮车,电车,摩托车,剩下的就是小车了。
什么火车飞机的,我也没坐过。
不过小车驾驶证我是有的,也就前年冬天,最冷的一段时间,凝月说羡慕别人坐在暖和的小车里,我头脑一热就去考了个驾驶证,可是都快发霉了,也没钱买车。
邱一淡笑道,“林三,这是你应得的,回头,我转十万到你账号,免得有车没钱加油,算是昨天雇用你掌木筏的钱,至于戈坟给你多少,等他醒了再说。”
我好奇道,“我一个扎纸匠,不需要那么多钱,有个几万块就知足了,还有,那琥珀石真有那么贵?别到时卖不出去赔钱在我身上了?”
邱一道,“放心,你看我们像是做赔钱买卖的人吗?”
第二天,我自己拿着吊瓶,走出病房,却发现邱一、戈坟、三人都离开了,招呼都没打一声,望着空荡荡的病床,不知为何,心里有一丝落寞。
一个护士走来,交给我一个信封,是戈坟留的,没有说什么,只是说等琥珀石出手,该我所得的一部分钱,会立即转进我的账户。
没多久,师父到了,直接道,“小子,你先别得意,等到冬季霜降,他们还要进山一趟,是看到你的价值了,不然的话,可能几百块就将你当叫花子打发了。”
不管怎么说,我现在也算有钱人了。
我问道,“师父,琥珀石能值多少钱?”
师父道,“不清楚市场价,或许几千万,也许上亿。”
呃?
真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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