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前方,上百只不知从哪飞来的白色鹰鹫,争先恐后,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时,对着那具“新鲜”的尸体疯狂剥皮肯肉,原本就沉闷的黑夜,此时更加压抑了。
它们扑扇羽翼时,白色羽毛纷飞。
腐烂臭气越发浓烈。
到最后,都被喷涌的人血一一染亮,折射着妖异色泽的羽毛,飘曳空中,天葬台上边的景象越发萧条恐怖,我和老鬼屏气凝神,弯曲身子骨,头也埋得很低,站在阶梯处不敢移动分毫,只能任由它们啃食人肉,撕扯五脏六腑。
白色鹰鹫,虽说是“清道夫”,一般吃腐肉。
不过特殊条件下,尤其是饥肠辘辘的恶劣条件,它们也会对活物开剥,今夜,一具尸体的“肉”,明显无法满足它们的胃口?
外边树丛,绿芒点点,那些原本嘈杂不堪的绿毛怪猴,受到鹰鹫惊吓,也只能躲在茂密枝叶间。
不到半个小时,天葬台上,多了第十具枯骨。
其他骨骸泛白,只有它血红妖异,在夜里显得无比刺眼,那些白色鹰鹫也成群飞走了,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老鬼不由松了口大气,擦了擦额头冷汗说道,“但愿它们今晚……不要再飞回来!”
我狐疑道,“老鬼,你说那具死尸,什么时候搬运上来的?”
呃!
老鬼神色一顿,连忙四处张望道,“肯定有人潜伏暗处,天葬形式,毕竟还有一些后续进行的奇怪仪式!”
史料记载,古代在少数民族集居的区域内,一般都设有专门用来解剖尸体的葬场,在葬场中央有高高的天葬台。当人死后,族人就会马上将死者的尸体送到葬场。在葬场由天葬师用刀把尸体解剖撕碎,然后,放到天葬台上,“成百只鹫鹰已经从山顶上俯冲到天葬台周围----偌大的天葬台立即成为群鹰啄食的餐厅。如果鹰吃得一点不剩,视为吉利,死者生前无大罪孽,灵魂将“升天堂”。
如果白鹰最先啄食尸体,最为吉祥。如果鹰不愿吃,或没有吃完,将会用火焚烧,把灰烬撒向四方。
而且家人还得请人为死者念经超度。等肉彻底完后,亲人再把剩余的骨头收拾起来,放在一个布包内,架起柴火,把它烧成灰烬。这样******死者就完成了‘升天’的仪式。”
如果鹰吃得一点不剩,表明死者生前无大罪孽,就是吉祥的象征,灵魂将“升天堂”。如果白鹰最先啄食尸体,最为吉祥。如果鹰不愿吃,表明死者生前有孽责未了,家人得请人为死者念经超度。在天葬中,死者家属为群鹰饕餮而食的场面而感到内心吉祥无比,他们认为死者的灵魂通过这些神鸟而进入了上界,通过这种形式达到令死者“升天”的目的。
眼下那具尸体,只剩满地苍夷的骨骸,已经是“吉利”征兆。
死者家属不该还在此逗留啊?
我道,“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休息再说,走了大半天,早已心神疲惫!”
现在的我,只想好好睡一觉,哪怕与尸骸同床。
当然,前提是他们不发生尸变。
走上去,上边没有墙壁,好在今晚没有夜风,我和扔下背袋当枕头,在周围布置一圈朱砂,又点上一盏昏黄的佛油灯,才躺下睡觉,老鬼突然冒出一句,“老林,你不觉得今天太不寻常?自从我们登上这座火山岛,就没有平顺过?”
我道,“什么寻常?”
老鬼道,“我们先是碰上了一个驱魔人吴铁,按理说,宿营地就在附近,可是摸爬滚打大半天,愣是找不到?”
我道,“可能火山岛上,最近发生惊变,宿营地不得不迁移的原因吧?”
老鬼悔恨道,“早知道,让吴铁带路,不至于陷入与尸骸同睡的局面?”
我道,“晚上,我们要不要轮流值班?”
老鬼道,“应该没事的!”
聊了一会,我们两个便睡着了,实在是困得不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爬?黏糊糊的东西,钻上脖颈,冰冷而难受。
“靠!”
我突兀坐起身,双手朝脖子划动,将一个指头长的小东西甩掉,周围没有一点关,那盏佛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打开手电筒,就见到密密麻麻的“蚂蟥”在蠕动?第一时间,我瞪大眼睛跳了起身,连忙喊道,“老鬼,快起来!”
老鬼惊醒,和我一样震惊万分。
手脚慌乱在甩飞这些往身上爬行的鬼东西。
这块天葬台上,我们昏睡时,不知何时爬上来无数的“蚂蟥”?观察下发现,每一条手指粗大,黑幽幽的,又像是一些变异的蚯蚓,它们身上很潮湿,沾着淤泥,估计是从泥土里钻出来不久。
成千上万的“蚂蟥”,在黑夜里蠕动着,悄无声息,不断爬上十具骷髅骨架,望着一地的鬼东西,看得人心头发毛,我道,“老鬼,你认识这些东西?”
老鬼皱眉头道,“奇怪了,这些是骨架,没有血,没有肉,连五脏六腑都没有,它们这些吸血鬼的地底生物,怎么跑出来了?”
它们不吸血。
开合蠕动的吸盘,却一个个死死吸附在骨骼上?
我声音发颤道,“这些……不是普通蚂蟥……也不是蚯蚓……而是……一种传说中的……舔蛊虫……舔舐骨头吸食骨粉而长……”
昏暗里,老鬼脸颊上的肉都在跳动,“大事不好,我们要马上离开。”
上下的阶梯,都被无数条舔蛊虫站满。
“嘭嘭!”
我们不得不使用汽油,大火燃起,异常浓烈的焦炭气息扑面而来,这种死物的“幽香”,并不好闻,踩着黏糊糊的舔蛊虫尸体,我们快速趴下天葬台。
头也不回离开。
刚离开几分钟,回头望去,在那上边又出现一些怪物,好像是几头公鸡?
它们体型硕大,只比鸵鸟小一号。
随后,又多了一个人?
衣衫褴褛的一个人,他扭扭歪歪上了葬台,低着脖子,僵硬的双臂不断晃动,居然抓那些黏糊糊的舔蛊虫,猛的一口口塞进嘴里?
隔着很远,也能听到让人脊背发寒的咀嚼声音!
那种残忍至极的场面,看得人直发呕。
没走多久,我们在地势较高的地方,发现一个小木屋,里边没有家具,空荡荡的四周,布满灰尘,很多年没有人居住了。
这次,我们直接点燃三盏佛油灯。
然后才躺下休息,自从见到恶心至极的舔蛊虫后,脑子里,它们在舔舐骨粉的场面,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辗转睡不着。
老鬼倒是心大,睡得很踏实。
随后我看了看手机,往四处照了照,却在墙壁上发现了一幅画。
肖像画。
上边一男一女,应该是一对中年夫妻。
奇怪的是,原先我们进来时,手电筒四处照射过,并没有发现这副画啊?
发了几条信息给白女无常,没有得到回应,之后也昏昏睡着了。
这一夜,不再发生诡异事。
天亮后,我和老鬼起身,坐起身后,我又看了看那幅画的位置,才发现早已消失了?
那里,是一个空荡荡的窗户。
一瞬间,我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忙起身箭步走向窗户,“老鬼,昨天晚上,有一对神秘的夫妻出现,他们一动不动站在窗外望进来。”
一想到昨夜与他们四目相对的情形,我这心里不由一阵心惊肉跳。
老鬼道,“不是吧?”
我道,“当时,我用手机光照过去,是一幅静止不动的画!”
不是画,是说不清是鬼、是尸的一对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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