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猫跳棺。
邪气过尸。
则在灵异一行里属于大忌,会引起诈尸,尤其是费老太生前对大儿子有怨,过世属于死不瞑目的情绪,油尽灯枯后,身体内会残留一口怨气,阴上加阴,绝对会导致荫尸起棺。
郭家大丧,亲系守孝。
我和老鬼属于外人,没有在灵柩堂里多待一刻,走下二楼,立即出了外边,打算在车里简单睡一觉,毕竟这一天在路上奔驰也是够累的,雨势不停,反而越下越大。
望着黑幽幽的窗外,我疑惑道,“老鬼,这个雨夜,你有没有发现一些奇怪的地方?”
老鬼靠着车座躺着,有些发困,回道,“除了雨,就是死气沉沉的夜,以及那些挥之不去的乌鸦,还有什么不寻常?”
我说道,“这些乌鸦……你不觉得太少了?”
附近的树杈,我原先一一仔细观察过了,也才零星三五只在周围徘徊,要知道,可是有将近一百只乌鸦聚集到七府村的,其他九十多只呢?去吃腐食了?
老鬼眸子一瞪,道,“难道,村子其他地方有人死了?”
我道,“怎么可能!”
人命关天,如果有人过世,面积不算很大的七府村,消息肯定几分钟内就会传遍了。
而且七府村有一个奇特习俗,哪家有老人过世,会有专门的敲钟人,在村道走动,敲钟人一边走,会一边喊着些阴魂回家,各门闭户的话。
老鬼道,“确实很奇怪,不过当务之急,先处理过郭大胆家的事情吧!如果费老太今晚不诈尸,平顺无灾,我们也能少折腾点。”
天上乌云密布,看不见星月。
都在的话,可以借用铜镜,观察一些冥冥之中的玄妙。
聊了一会,我们两个昏昏沉沉睡去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急促敲窗声把我们吵醒了,起身,就见郭小军站在外边大喊大叫。
打开车门,我道,“小军,怎么慌慌张张的?”
“我……”
郭小军想开口,却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话,站在水洼里很是着急。
郭小军小脸通红,气喘得不行,他的瞳孔在急剧收缩,显然是见到了什么惊悚画面,我伸出手指,掐了决,压在郭小军额头,替他驱除淌入《印堂》的一丝煞气,“小军,不要着急,慢一点说。”
“林大哥,我奶奶出事了!”郭小军的一句话,也让我和老鬼心沉了下来,没想到,事情还是发生了,转过身,开始从车里那工具背袋,我道,“小军,究竟怎么回事?”
“奶奶从小到大都很疼我。可如今她已穿上古代的寿衣,冰冷地躺在一旁的棺材上……再加上这鬼天气,不免有点渗人。但我还是努力压制住恐惧,回忆着儿时奶奶唱的歌谣、潮剧,渐渐地意识开始模糊,不知不觉中便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感觉有毛茸茸的东西在手旁边蹭来蹭去,很是可爱,梦里我看到了曾经我养过的小狗旺财,就和奶奶在一起。突然旺财叫了一声,可是那声音竟是猫叫声,而且格外的凄厉。我猛地从梦中惊醒,揉揉惺忪的睡眼,朝着奶奶方向看去,还好奶奶完好躺在那儿。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奶奶身边却多出了一只黑猫,它的眼睛一个是蓝色,一个是绿色,再加上几声凄厉无比的“喵喵”猫叫声,我当时直接吓傻了。说时迟,那时快,那猫将身体轻轻一跃,就轻易地跳过奶奶身体,随后黑猫便如烂泥般瘫软在地,一动不动。我目瞪口呆,慢慢地爬过去,观看黑猫的状况。随即心里一惊,死了?不会吧。怎么回事儿?不管了,还是继续睡吧。可没等我回过神来,奶奶突然笔直坐了起来,背对着我。”
“我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开心,我便说,“奶奶,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你活过来了,也正常,医学界上也有很多如‘假死’之类的案例。来,我倒杯水给你喝。”
“奶奶似乎没回应,又似乎有,声音在雨声掩盖下,听不大清楚,似乎是什么,“快……跑……远……好”随即是一声声夜猫发情的声音,异常凄厉,像小孩在哭,又像是来自地狱夜叉的悲鸣。我忽然想起父亲嘱咐的话,不禁头皮一阵子发麻,也许刚刚奶奶是不想伤害我要我趁早离开。于是,我吓得脚底如踩风火轮,飞也似的跑出屋外。”
“现在,我家里乱成一片了,我父亲和大伯,以及几位叔伯都在那边。”
“林大哥,你们会法术,快点去吧!”
等郭小军,说完,我们三个已经赶到郭大胆家里,门口,站着七八个人影,一个个伸长脖子往里望去,却没有敢踏过门槛,屋子里,“哐当”作响,好像有谁在摔碎家具?偶尔间,还传出“呼呼”打鼾的奇怪声音。
“大师,谢天谢地,你们总算来了,我老母亲她活过来了。”此时的郭大胆,表情显得复杂,有惊喜、兴奋、苦涩、痛苦、悲伤……
“都让开!”老鬼喊了一声。
“郭大胆,照顾好小军,让他暂时离开吧!”我使了个眼色,原本守孝的其他女人婆,早就吓得逃离这里了,都在旁边转角那边。
跨过门槛走进去,站在院子里,看的很清楚。只见费老太不停地找东西,拿到就啃,啃完就扔,而她的手不知何时变得毛绒绒的,似乎还有利爪,那抓取金属物的声音令人不时起鸡皮疙瘩,更令我惊恐的是费老太的脸貌似一边长了黑毛,眼睛也变了幽幽的绿色和蓝色,面部隐隐泛着幽幽的绿光。
“老母亲,你这是怎么了?”郭大胆吓得肝肠寸断的神情,泪如雨下。
“大师,这是不是诈尸了?你们得赶快把她收了。”郭槐声音发颤接着喊道。
里边的灵柩堂,已经狼藉一片。
各种祭品、酒水洒了一地,供奉的桌子也倒了,裂开一个口子的香炉滚动,烛火引燃了桌椅,就见疯子一般的费老太,在火堆里跳来跳去。
皱巴巴的嘴里,还不是嘟囔着什么?
“啊!”
我回过身,一脚就将郭槐踹飞出去了,郭槐惨叫一声,跌倒在泥坑里,刚想发飙,就被我一个眼神压制,“郭槐,躲远一点,否则费老太可不会饶你的命……”
郭槐脸上的肉一跳,脸上写满了恐惧,应了一声,然后屁股尿流跑远了。
“大师,现在怎么办?”郭大胆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诶……我可怜的老母亲啊,你怎么死了肉体还要受苦”
我道,“再等等!”
制服费老太并不慢,只要几秒钟,我和老鬼就能让她吐出胸膛里的一口怨气。
只是,我们想借助这个机会,看是不是那个怪树恶灵在幕后捣乱,如果是的话,就来个一网打尽,里边火势很猛,好在这是洋房,也只是烧那一片区域。
至始至终,费老太都没有朝正门跑出来。
估计是我和老鬼两个驱魔人的缘故,没有出手,可是身上的“气”还是在流离,会被死物察觉,正在这时,有个青年人喊道,“她……她不见了……”
众人一个个瞪大眼睛望去。
“走!”
我和老鬼往外走,绕过墙角,往另外一边菜园子走去,刚下过大雨,道路很是泥泞,郭大胆几个人也跟来了,有三支手电筒照路。
菜园子外,一片打扫得干干净净的竹林前。
“汪汪……”
丧尸无异的费老太,正在和一只体型硕大的黑犬对峙,厮杀,正处于狂暴状态”,打斗过程中费老太可谓是身手敏捷啊,左蹦右跳,一点也不像大病时的她,一点也不像80岁的老人家,费老太身上与狗狗身上抓痕、咬痕那是满目疮痍啊。
我问道,“这狗谁家的?”
郭大胆张望好一会,道,“好像……是我大哥家的狗,没错,是这只狗,正是我大哥家的看门狗。”
我道,“原来如此。”
郭大胆问道,“林大师,这是怎么回事?我老母亲怎么跑来这里?”
老鬼先开口解释道,“费老太可能是要去你大家索命,可是被这条黑犬阻挠,便打了起来,即使猫怕狗,已经死去的她也要拼上一拼。”
“哎!我可怜的母亲啊!”郭大胆含着泪呜咽着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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