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而言,吃人尸体清道夫的是蝇蛆,当然,现代社会,也会发生人吃人的惨事。
经过三天的调查。
我和老鬼发现,夜里蚕食尸体的清道夫,所遗留的蛛丝痕迹,有些似曾相识,似乎是从石桥湖底深处走出的恶怪,而且很像是那头可怕凶猛的“猟”!
饥肠辘辘的“猟”,短短一个月时间,已经在南方之地,吃了不下四十多具死尸,并且还在黑夜里上演,亡者尸骨,该是让人禁忌的东西。
被这般肆无忌惮毁食,自然引起轩然大波。
为了对付性情极端,嗜血无情的“猟”,我不得不将幼麟召了回来,出乎意料,这段时间,原来幼麟一直与大黑狗待在一起,甚至说是朝夕相处,并且就居住在师父的寿衣铺,出现时,两头体型、皮毛、性情相近的家伙一同现身。
一前一后,浑身都是乌光幽黑。
形如一对在草原上流浪的“黑狮兄弟”。
龇牙咧嘴的大黑狗,走在前,露出一副“丰富”的人类狡诈表情。
我真担心,它将不会说话的幼麟带坏。
老鬼盯着大黑狗,调侃道,“狗爷,前段时间,你不是被幼麟揍得屁股尿流吗?怎么短短两三个月,就臭气相投在一起勾肩搭背……”
呸!
大黑狗啐了一口,露出尖牙利齿森森道,“警告你,别拿狗爷的黑历史说事,否则,让你发狂犬疯。”
老鬼不以为意,“有了幼麟当靠山,狗嘴都吐不出象牙了。”
眼看着,大黑狗就要冲上来“咬人”,我连忙拦阻,并且将“清道夫”的案子大概说了一下,最后,要以大黑狗的狗鼻子,以及幼麟的听觉去寻找那头四处作乱的“猟”!
猟。
虽然凶狠暴戾。
不过终究比体型更大,杀性更残暴的卧龙、冢虎弱上一些,幼麟没有拒绝我的要求,不多时,两头浑身幽黑的狗、麟消失在夜色里。
等待它们的消息时,我和老鬼也离开此地。
前往不远处一个乡镇。
听人说,前些时日,夜里的怪物出现时,吓到一些居民,当时,幸亏一个身材精瘦的老道及时出现震退怪物,我和老鬼登门拜访,想去求证更多信息。
能击退“猟”的人,定然是灵异一行的高手。
“周半仙?”
到了地方后,老鬼突然念叨一个名字,又说道,“据说这个周半仙,与年轻有为的算命师周八经有一层叔侄关系,虽然他的本事不算大,不过对于普通人来说,也是一位神通广大的《半仙》了,没想到,他居然在这里隐居?”
能称作《半仙》的人。
不是坑蒙拐骗的神棍,就是有本事的灵异大师。
按照老鬼的说法,这位周半仙还是有不小本事的,我们还没过去,另外街口转角处,急匆匆走来一个两个女人,一老一少,老的五十多岁,年轻的二十七八岁。
外貌判断,不是母女。
应该是一对婆媳,年轻女人的怀中还抱着一个两三岁大的孩童,昏暗中望去,那孩童双目紧闭,面色苍白,似乎是患了什么重病?
她们神色匆匆,脚下频率很快,直奔周半仙的家中。
孩童重病,不去医院治疗,反倒跑来周半仙家里,恐怕那种不是普通的病疾?
“咚……”
“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划破小镇夜里的平静,门打开,里边的灯却没有亮,街道上也没有路灯,即便有月光照射,也看不清周半仙的脸庞。
当然,是周半仙故意缩在门里,不让人察觉情况。
“周大师,听说您是一位活菩萨,行行好,救救我这可怜的孩子吧。”女子表情焦急说道。
老妇人也哀求道,“周大师,娃命苦,不知染了什么病,您千万要帮忙治好。”
就差没有跪地磕头了。
站在门里,只露出半张脸的周半仙,先是惊异不定的表情,只是瞧了一眼孩童,便望着女子摇摇头说,“你们快些回去吧,我已经金盆洗手,不再做此行当,也不会给人算命了。”说完后,便要转身关门,却被女子猛力给拦住了,她抱着孩子,随即膝盖一弯跪了下来,泪眼婆娑说道:“我这苦命的孩子,三天前患了一种怪病,一睡不醒,气息一日比一日弱,我带他去了很多医院,做了很多检查,可是医生都说不知道患什么病症,无能为力,现在只有大师能救他性命了,我求求大师,帮孩子看一下吧。”
远处,我和老鬼在观望,没有过去的意思。
这也是灵异一行的规矩。
假如我们现在出头,一不小心,可能断了周半仙的生意,折他的脸面,算是惹下祸根是非。
“诶!”
“不是不救。”
“而是我已经无能为力。”
“我已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算命人,自己的命都救不了,又哪能救得了你的孩子,你快些走吧,寻一个好的郎中,孩子或许还有救。”
周半仙的话很沧桑,听着不像是戏言?
“大师你是神仙一般的人物,肯定能救得了我孩子的,你平日里救人无数,是个好人,就发发善心,救救他吧!”女子跪地边哭边不断给周半仙磕头,哭的很是凄惨。
老妇人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说着自己孙儿悲惨的命运,听得人悲从中来。
街道上,哭哭啼啼的声响持续了很久。
就在我和老鬼要出面时,又听医生沉重叹息,只得止住脚步继续观望。
长叹一声周半仙,最终还是没有见死不救,说道:“算了,你们进屋,我给孩子卜上一卦,看看他命数如何,事先声明,能否得救,要看他自身命数的造化了。”
婆媳起身,连连向周半仙道谢。
三人进入屋内,让我和老鬼疑惑的是,周半仙没有开灯,只是点了一支蜡烛,屋内还是很幽暗。
老鬼道,“走,我们悄悄过去,看着周半仙搞什么鬼?”
我道,“算命师,难道真连自己的命都救不了?”
老鬼回道,“这很正常,泄露天机者,沾上太过因果,岂能长寿?”
这话,我是听周八经说过。
我们小心翼翼靠过去,屋里有议论声,一左一右站在窗户两旁,望进去,透过烛光看清周半仙的长相后,我们顿时被吓了一跳,只见周半仙瞎了一只眼,眼中是个黑洞洞的窟窿,脸上全是疮,很是丑陋。
估计是周半仙这辈子救了许多人,也透漏了太多天机,遭了报应。
或许是瞎了一只眼,损伤神经,周半仙没有利用一般的看相观命,也没有用其他摸骨算命、掌纹算命、痣相算命,而是利用三枚铜钱算卦。
周半仙进入房间,出来时手心多了三枚铜钱,开口问了孩童的生辰八字,走到西南方位,一番虔诚安静的祷告后,昏暗的烛火照耀下开始起一卦,铜钱反复抛起六次,抛完之后,周半仙望着显现出的卦象久久不语。
这是在心里排卦,得卦象,晓变爻,得知阴阳命数。
窗外,其实我也在心里快速占卦测算。
呃?
我先一步得出了孩童的命数,却也只是摇摇头,因为……不出三天,孩童必死无疑。
死神压顶,魂魄溃散,阴阳化泥土,命数重轮回。
那是一种无法避开的劫,反正以我的本事,是无法化散的一场劫。
站在屋内,孩童母亲焦急问道,“大师,卦上怎么说?我孩子……没事吧?”
周半仙的话,与我所测一样,“三日之内,必死无疑。”
这一句话,形如五雷轰顶,让一老一少两个女人站立不稳,老妇人演绎黑,喉咙里蠕动着,过于悲伤昏倒地上。
周半仙还是如实说道,“卦上显示,你孩子两日后辰时将有一劫,此为死劫,避无可避。”
泪流满面女子,一副心死哀伤的表情道,“大师,你一定要救救我孩子,我不能没有他!我老公已经过世,只有孩子一个希,他死了,我也不活了!”
站在桌旁,望着上边昏黄烛火,周半仙发出叹息道,“没办法逆转,你要知道这是孩子的命,命数由天定,凡人岂可逆,我又有何办法。”
“大师……”
“救救他。”
“您一定有办法的,求你了。”
“救救孩子吧!”女子跪在地上,泣不成声,依旧不断的哀求。
“天道无情,命数如织,纵心有不舍,又能奈何?你走吧。”
女子却并不离去,魔怔了一般不停的对着周半仙磕头,磕的砰砰响,磕的血流满面,我在外边也看得动容,要是周半仙不出手,恐怕两天后,这屋里的三个人都会丧命了。
“为你孩子,你当真可以舍掉性命?”
犹豫了很久,周半仙冒出一句话。
“大师,只要孩子能好好活着,我不怕死。”女子斩钉截铁说道。
“诶……人啊……不能够逆天……却可改命”
周半仙继续说道,“罢了罢了,上苍有好生之德,我现在就传你方法,等一下你回到家,三更前,天地阴煞最盛的节点,你服下写有你孩子生辰八字的符水,再将三枚铜钱佩戴自己身上,不可离身,能与孩子命数互易三天时间,到时候,孩子的劫,会悉数应在你的身上,最后死的便会是你,而你这个孩子可以活下来,你可愿意?”
“愿意。”
孩子的母亲没有一点犹豫,此时,她轻轻抚摸儿子的小脸,眼中流露出无限的爱意与眷恋,“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母亲即便死,也无怨无悔,只是往后的日子你没有母亲了,跟着奶奶独自生活要听话。”女子的眼泪滴落到了儿子的脸上,女子替他轻轻擦拭,此情此景,让所有人动容不已。
这就是母亲的伟大之处。
孩子,是她们的全部,也是她们的命,是她们活下去的希望与寄托。
带着三枚铜钱,搀扶着身子骨虚弱的婆婆,沉默不言,她们一歪一扭往远处的家走回去,地面上,不知何时也流下两行泪水痕迹。
幽暗的屋里边,心事重重的周半仙来回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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