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倩,冰倩,你怎么样?”
男子撕心裂肺的嘶吼,伴随着远处追击而来的快艇泛起的浪声,一声声传入明药的耳朵里。
一时间,竟让他回到了秦欢出事的那天。
那场在世贸大厦门口,发生的车祸事件,就像电影镜头一样,一帧帧的在他脑海里闪过。
假如那天,路明非没有及时推开秦欢,那么现在秦欢会如何?
明药不敢去想,也不想去想。
所以在听到陌生男子的嘶吼声之后,明药产生了想要帮他们的念头。
于是,猛地拨动着游轮控制室的方向盘,以最大的速度朝男子的快艇冲了去,并用游轮的船身阻挡了远处之追来的快艇。
游轮停下来之后,明药再次爬上了甲板。
他的身影与夜色融为一体,眼神平淡无波的看了一眼男子和已经中枪的女人。
“快,把手给我……”
你能体会那种在绝望边缘,绝处逢生的喜悦么?
现在抱着杜冰倩的苦艾酒,就深刻的体会到了,他双眸闪烁的看着明药,点了点头。随后把杜冰倩双手托起,然后在明药接过的一瞬间。
身子一跃,直接跳上了甲板。
上了甲板之后,苦艾酒急忙把杜冰倩重新抱在了怀里。
“谢谢!”
清冷明亮的月光下,明药视线扫过杜冰倩被枪击中的胸口。
拧眉道:“现在不是道谢的时候,你先抱着她进船舱,我去开船。”
时间不多,等远处的追击的人到了之后,估计他们真的就走不了了。
“好,大恩不言谢,日后有需要我苦艾酒的时候,先生尽管开口。”
说完,苦艾酒抱着昏迷不醒的杜冰倩去了船舱。
而明药转身墨眸闪过一丝杀意,当医生当久了,似乎连自己的老本行都有些遗忘了。
正好他心情不好,有些人想死,那么就别怪他不客气。
回到控制室,明药在隐藏的控制键盘上按了几个按钮,然后片刻后,就听到平静无波的海面上,泛起了巨大的亮光,然后瞬间吞没在了夜色之中,从而恢复了大海的宁静。
被鱼雷击中的快艇,当场直接炸的粉粹,其中一个比较幸运的男子,只是被炸弹波及而已。
却也因为快艇漏油,而不得不放弃快艇,跳进了大海。
鱼雷的爆炸,并未给海面带来多大的影响。
因为所在的地理位置,是两处国家的交汇处,所有海上管理方便有些疏漏。
明药给船长打了电话,让他连夜发动游轮,离开了东南亚,向着内海继续航行。
船舱的另一间卧室里,苦艾酒抱着昏迷不醒的杜冰倩,额头上皆是冷汗。
嘴里却不停地呼喊着杜冰倩的名字:“冰倩,冰倩,你醒醒,我们不报仇了,我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好好的,你醒来,你给我醒来……”
明药走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
不由得出声训斥道:“你在这样晃下去,她会因为失血过多休克的。”
明药的低声训斥,让苦艾酒稍微冷静了那么一点。
他毫无焦距的一双眼,愣怔的看着明药,良久之后。
他抱着昏迷不醒的杜冰倩,跪在了明药的跟前。
“求求你,靠岸,我需要医生,我要去医院……”
明药叹了口气:“行了,你别在折腾她了,快把她平放在床上,我去拿医药箱。”
苦艾酒闻言眼睛一亮:“先生你?”
“我是医生,会救好她的,前提是你可以保持安静可以么?”
苦艾酒面色一喜:“谢谢,谢谢你,只要能救她,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明药点头走进了对面的卧室,他拿起放置在秦欢床边的医药箱,俯身在秦欢的眉心落下一吻。
“等我回来,继续给你讲故事。”
起身,明药拎着医药箱走出了卧室,顺手动作轻柔的关上了门,那样子就好像秦欢睡着了,怕惊醒她一样。
对面的卧室里,苦艾酒用毛巾给杜冰倩擦拭着手上的血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若换做是以前的他,这种流泪的画面,几乎想都不敢想。
而现在在遇到了杜冰倩之后,他的心里仿佛换了一颗心一样,钢铁般的冷血心肠居然也会化成绕指柔。
“先生,我妻子她……”
明药戴上了医用手袋,手里按着医用剪刀正动作熟练的去剪去杜冰倩中枪后,被鲜血染红的衣料。
听到苦艾酒喊他先生,明药拧了下眉:“明药,我叫明药。”
苦艾酒愣怔了下,惊讶道:“你是明药,冰岛岛主楚子墨身边有着号称神医圣手的那个明药?”
话音刚落,轮到明药诧异的看了一眼苦艾酒。
“你是?”
“我是苦艾酒,和萧蔷楚子墨似友非敌,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暴露你的身份。”
明药勾唇一笑,丝毫没有因为苦艾酒的话,而心生芥蒂,反而自信道:“暴露我的身份,信不信我有无数种死法可以让你在不知不觉中死去?”
苦艾酒急忙摇了摇头:“先……明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
好吧,是他说错话了,其实明药的命,在全世界杀手榜上都是数一数二的价格排名。
只是很少有人真正见过明药的真容,想不到今天居然有幸被自己给遇到了。
这一点,更加坚定了他和楚子墨合作拿下东南亚杜枭的决心。
“好了,接下来不要出声打扰我,你可以先去洗手间洗漱下,换下衣服,我其实并不怎么喜欢闻血腥味。”
“额,可是……”
“衣柜里有新的衣服,应该适合你。”
说完话,明药开始一心一意的开始帮杜冰倩清除子弹,因为船上的医用器材有限,仅剩的唯一剂麻醉剂根本不足以止痛,索性杜冰倩昏迷过去了。
麻醉剂只是打在了枪口的边缘,用来止痛。
然后明药拿着手术刀,眉心紧锁,手下的动作一下比一下更严谨,枪口的位置距离心脏有些近,不过用专业的角度来看。
开枪的人距离比较远,子弹在空气中,因为空气阻力的关系,击中杜冰倩的时候,反而削弱了不少,以至于深度并不是很深。
苦艾酒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去了浴室,简单的冲洗了一下,用浴巾擦干之后。
就从新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
灯光下,明药拿着手术刀一点点的划开伤口,鲜血一点点的渗出,那一刻苦艾酒自责到死的心都有了。
假如关键的时候,杜冰倩没有替他挡下这一枪,她就不会受伤,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像个木偶一样,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
苦艾酒就那样愣怔的站在那里,看着明药将子弹挖出,然后就听到明药有些疲惫道:“医药箱里有穿好肉线的手术针,帮我拿出来。”
苦艾酒恍惚了下,急忙点了点头,他上前一步,却因为站的太会久,腿都有些麻了。
一个踉跄还险些栽倒。
手忙脚乱的从医药箱里拿出了一支明晃晃的手术针,递到了明药的手里。
当针落到明药手里的时候,就像穿龙引凤般,那么熟练的在伤口上缝合了起来。
那一针针穿过皮肤的针线,宛如刀割办刺激着苦艾酒的心脏。
“唔……”
麻醉剂的药效快结束了,明药眉心一皱,冲着苦艾酒就喊到:“快,固定住她的上半身,麻醉剂用完了。”
苦艾酒瞳孔一缩:“你,说什么?”
“快啊,在挣扎下去,她会因为失血过多死掉的。”
苦艾酒咬牙点了点头,他上前,牢牢地压着杜冰倩的肩膀,好让明药更加方便缝合。
可是麻醉剂药效过去之后,每一针扎进肉里,昏迷的杜冰倩就清醒一分。
才刚两针下去,杜冰倩就彻底的清醒了。
“啊……疼,好疼!”
苦艾酒心口一疼,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他的头和杜冰倩的头正好对着。
苦艾酒脸上的泪水,一滴滴全部都落到了杜冰倩的脸上。
一滴滴温热的泪水灼伤了杜冰倩的心灵。
她开始缓慢的睁开眼,泪眼模糊的看着苦艾酒:“你别哭,我不疼,真的一点都不疼!”
苦艾酒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还在安慰自己。
这个时候,苦艾酒发现自己好失败。
“唔……”
明药的缝合动作已经接近收尾,尽管杜冰倩咬牙坚持着,可额头上的冷汗还是出卖了她。
一双放在身体两侧的手心内,也都是指甲深深的掐痕。
“好了,子弹我取出来了,为何怕她半夜身体突然发烧,一会儿我会配些消炎药过来,你先给她换下衣服,我去配药。”
说完,明药起身离开了房间。
并且顺手带上了房间的门。
房门关上去之后,杜冰倩再也忍不住出声痛哭了起来。
“老公,我疼,好疼……”
苦艾酒紧紧的把人抱在怀里:“乖,忍忍,在忍忍明药去配药了,一会儿就不疼了,一会儿就不疼了。”
他多想可以替杜冰倩承受这一切的痛,他多么希望中枪的人是他。
“别咬嘴唇,你要是疼就咬我好了,乖,别咬,我会心疼的。”
“唔……”
杜冰倩的嘴唇也因为太用力,而咬出了血迹,苦艾酒于心不忍,他掰开杜冰倩的口,把自己的手竖着伸了进去。
杜冰倩不想咬的,可是她忍不住。
牙齿陷进了苦艾酒的手掌之上,他却连一声痛都没有呼。
等明药配药进来的时候,苦艾酒的手早就被咬的渗出了鲜血。
明药扫了一眼苦艾酒越发苍白的脸,皱眉道:“在咬下去,你的手要废了。”
说着,放下手中配好的药,上前把苦艾酒的手从杜冰倩的嘴里掰了出来。
“你干什么!”
“她疼,打晕她就好了,在咬下去,你的手废了,以后谁照顾她。”
说着,明药一个刀手,杜冰倩就直接昏了过去。
哭声止,苦艾酒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他木讷的收回了手,把被咬的鲜血淋漓的手放在了背后。
明药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别藏着了,医药箱里有止血消疼的药膏,你自己处理下,我给她上药。”
说完,房间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苦艾酒果真在药箱里找到了一瓶白色的药膏,没有些名字,应该是明药自己研制的。
一股淡淡的中草药味,抹上去之后,清清凉凉的,还别说,止疼效果特别好。
他的手不痛了,这边杜冰倩的药也上的差不多了
明药找了绷带,用纱布把伤口处理好了之后。
海面上的天已经差不多要亮了。
“好了,伤口我处理好了,你可以先睡会儿,等她醒来后,估计伤口还是会痛,不要说你不困之类的,不然等你病倒了,没有人会帮你照顾她。行了,折腾了一晚上,我也困了,我去休息,有事的话,就去对面敲门喊我。”
“好,谢谢了!”
明药离开后,苦艾酒看了眼昏迷的杜冰倩,找了个位置靠在她的身边,也慢慢的闭上了眼。
他确实很累,从白天被杜枭的人发现,一直追到海里,将近十几个小时的逃亡,早就累的精疲力尽,这又折腾了大半夜,当真是身心俱疲。
不知不觉中,苦艾酒也睡着了。
回到卧室的明药,拧眉嗅了嗅身上的血腥味,连床都没有敢靠近,直接去了浴室。
快速的洗了一个战斗澡,等出来的时候,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
头上的头发还未擦干,明药一手拿着毛巾擦拭着,一边朝床边走去。
他坐在床的另一边,床就陷下去了一大半。
头发擦干后,明药终于累的动都不想动。
他侧身看,掀开了被窝,钻了进去,把秦欢的身子侧了过来,拥在了怀里。
然后闭着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明药睡了很久,连身边的人什么时候睁开了眼都不知道。
睁开眼的秦欢,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等慢慢适应了之后,才发现她居然还躺在明药的臂弯里。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她盯着明药的脸,看着他眼里黑青,就知道他一定是没有休息好。
于是也不忍出声打扰,她小心翼翼的挣脱明药的怀抱,胳膊=有些僵硬的抬起,掀开了被子,然后四肢僵硬的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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