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摆脱那个农妇,三个人是狼狈不堪。当今皇帝,大宋赵桓,偷一只鸡居然被一个泼妇拿着扫帚追着打。这事要是传出去,皇家脸面将会荡然无存。
南宫怜儿看着蓬头垢面的赵桓,替他摘掉头上的扫帚叶子。赵桓板着个脸,威严扫地,南宫怜儿再也忍耐不住,“咯”的一声,捂嘴大笑。
“曹东升,今日之事,若是传给他人知道,朕诛你九族。”
曹东升看着旁边咯咯娇笑的南宫怜儿:“若是南宫姑娘传出去的呢?”
赵桓曹东升异口同声地:“一样诛你九族!”
南宫怜儿捂着肚子笑弯了腰,赵桓一脚踢到曹东升屁股上。
曹东升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陛下圣明,胜过尧舜。”
到了京城,三个人立刻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一个威严不苟言笑的皇帝,一个温顺烂漫的姑娘,一个忠心耿耿的内侍。
刚到文德殿,执事太监便递过来一封书信:“陛下,岳家军急报!”
赵桓打开书信一看,当真是喜从天降:“来人,通知枢密院,下诏!让岳飞派人极速将黏木尔送来。”
……
黏木尔夺命而逃,他知道一旦被追上的后果是什么。
作为金国西路军大将,黏木尔见惯了官场中的勾心斗角,对于金国的制度他更是了然于胸。他知道怎么才能成功的避开追兵,更知道怎么才能逃到大宋。
若是顺着官道直奔,用不上三天,自己就会被追兵追上。
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走驿道。驿站都备有马匹,只要速度够快,每一站换马不换人,自己就能轻而易举的逃到宋境。一旦到了大宋境界,那就天高任鸟。以自己掌握到的大金情报,自己到了大宋绝对能吃香的喝辣的。
锦州驿站,金国邮递铺仿宋制。不过论规模与人数,比起大宋的驿站却寒碜多了,但驿站里的马匹却是一等一的良马。
黏木尔到锦州驿站的时候,他胯下的骏马已经摇摇欲坠。
终于到了驿站门口,黏木尔勒马停住。胯下的马匹再也支持不住,前腿跪地,口吐白沫。
沙场战将最亲近的当属自己的战马了。这匹马跟着黏木尔南征北战,灭大辽,攻大宋,可以说是形影不离。而今竟然累死在这驿道上,黏木尔心中大痛。
锦州驿站置邮使慌忙跑出,看到一将军服色的人正在抚摸着倒在地上的那匹战马,正感奇怪。
黏木尔抬起头,目光冷峻瘆人。置邮使吓得缩了缩脖子。
“给我备马,把你们驿站最好的马牵过来。”
置邮使有些犹豫:“将军是?”
“我乃西路军先锋黏木尔,蒙古入侵我大金,已逼近上京。本将军奉陛下口谕去宋金南线调兵!”
置邮使闻言大惊,蒙古竟然敢作死来入侵,并且快打到京城了,心下怎能不惊。
“将军可有递铺令牌?”置邮使问道。
黏木尔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摇了摇头:“事出从急,只有本将自己的令牌。”
西路军主将的令牌比一个小小的邮递铺金牌好使多了,置邮使那还敢怠慢,慌忙叫到:“快牵马,牵过快马来!”
驿站内的铺兵急忙从马厩内牵出一匹快马,黏木尔翻身上马,冲置邮使一抱拳:“本将日后定当上报陛下,给你加官进爵!”
置邮使大喜过望,慌忙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牌寄上:“前方多处驿站,程序繁琐,黏将军持此令牌可在这驿道畅行无阻。”
黏木尔接过金牌:“多谢!告辞了!”一拍马鞭,纵马急奔,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旁边铺兵躬身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升官发财指日可待。”
置邮使喜不自胜,望着黏木尔绝尘额首微笑。
不多时,身后一队官兵疾驰而至,这些人身着大金国殿前侍卫服装。
殿前指挥使看到驿站门前倒毙的一匹马,登时明白了几分。他挥鞭指着置邮使:“刚才可有人从这驿道经过?”
置邮使笑着道:“正是,黏木尔将军从小人这里借走了一匹快马,往宋金边境去了。”
殿前指挥使‘唰!’的一鞭子抽了过去:“没有驿站金牌,为何借马放行?”
置邮使大惊,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捂着被抽的脸颊:“黏木尔大将军说道蒙古入侵,已经打进上京。他奉陛下口谕去宋金边境调兵,小人这才敢放行。”
“将军,前面还有数道驿站。那里的置邮使未必就肯借马给他,咱们快点追,应该能追的上。”旁边一名侍卫近前道。
殿前指挥使指着置邮使问道:“没有金牌,那黏木尔是否能闯过那些驿站关卡?”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置邮使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于是战战兢兢的道:“小,小人怕耽误军情。将,将锦州驿站金牌给,给了他。”
殿前指挥使大怒,‘呛!’的一声,长剑出鞘,将置邮使喉咙切断。
旁边铺兵大惊,都纷纷后退无人敢上前。
指挥使长剑回鞘,一提马缰:“追!”
经锦州、建昌至平州,就可到达岳家军驻守的儒州境界了。
黏木尔昼夜狂奔,有了驿站金牌,每到一站都是换马不换人。饶是黏木尔铁打的身子也有些承受不住。
这日黏木尔在马上摇摇晃晃的终于快到达平州驿站。
他有自己的西路军将牌,还有锦州驿站金牌,一路可谓畅通无阻。
大宋境内的儒州眼看就近在咫尺,到了平州驿站门口,黏木尔再也支持不住,从马上摔了下来。
平州置邮使看到他一身的将服,哪敢怠慢。慌忙与手下铺兵将他抬入驿站内。
黏木尔长途奔袭,又累又渴脱水晕倒。驿站好像见惯了这种事,早有铺兵寄过水壶。
置邮使给黏木尔灌了几口,黏木尔幽幽醒转。
置邮使看到黏木尔腰间金牌,慌忙问道:“将军,您这是?”
黏木尔还是那一套,蒙古打进上京了,搞不好皇帝已经嗝屁了,他是来边境调兵的。
置邮使又是一阵惊慌,更有铺兵去联系就近驻军去了。
黏木尔喝过几口水,渐渐恢复。但他的腰部以下已经完全麻木,尤其是屁股。虽然坐在了椅子上,黏木尔还是有一种骑在马背上的错觉。
蹄声嘚嘚,外面来了一队官兵。黏木尔大惊,他右手摸上了刀柄。
这队官兵闯了进来,为首的竟是一名铺兵。
铺兵挥手道:“正是这位将军言到蒙古已经打进上京,他是来……”
“黏木尔将军!”为首官兵打断铺兵的话。
黏木尔站起来,看着此人有些面熟。
那名官兵道:“将军,我是这平州指挥使阿里班车,曾跟随将军攻打过太原,将军可曾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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