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之后回家,到家里之后余惊鹊没有背顾晗月,和季攸宁两个人将顾晗月扶下来。
余默笙在家里,询问了一下,让人安排客房。
将顾晗月放在客房的床上,余惊鹊没有继续动手动脚,刚才的已经足够顾晗月误会自己是好色之徒。
“你照顾她,我先回去。”余惊鹊对季攸宁说道。
季攸宁也知道余惊鹊留在这里不合适,点头让余惊鹊离开。
回去房间,就余惊鹊一个人,他按耐不住,将衣服里的纸条拿出来。
一张纸被叠的四四方方,薄薄一层,不是余惊鹊当时坐在地上,起来拍裤子的灰尘,他也不会发现。
这个计划看似大胆,却是在绝境中的一线生机。
余惊鹊好巧不巧的就给发现。
其实余惊鹊也有些后悔,他要是没有发现纸条,纸条今天晚上被顾晗月摸走,这个结果也不错。
警察厅特务科要抓的人,是反满抗日分子,这个东西对反满抗日分子有帮助,被他们拿走,余惊鹊求之不得。
但是当时余惊鹊没有想到他们会有人来找自己拿,更加没有想到会是顾晗月。
当时为了保险起见,不被人误会自己和那个抗日分子有一腿,余惊鹊只能将纸条藏好。
现在好了,顾晗月来拿,扑空一场。
余惊鹊就算是明白顾晗月的身份,明白他们的意思,现在这个纸条却送不出去。
如果余惊鹊现在将纸条交给顾晗月,那么顾晗月就知道余惊鹊发现了纸条。
余惊鹊是正阳警署的人,发现纸条不给警署不给警察厅,反而是还给顾晗月,你说余惊鹊没有问题吗?
身份这种东西,越少人知道,对你越有好处。
再者说了,顾晗月到底是什么身份,余惊鹊都不知道。
陈溪桥告诉余惊鹊,自己同志面前,都不要暴露。
一个不知道身份的女人面前,余惊鹊怎么可能主动暴露?
你说要不要放在兜里,让顾晗月自己拿走?
没有机会了。
裤子后面的兜,顾晗月已经摸过,没有东西。
如果现在多出来一个东西,顾晗月不傻,一定会知道是余惊鹊后来放进来的。
就算是余惊鹊不放在裤子兜,放在衣服口袋里面,装作无意间被发现。
那也不行。
顾晗月他们的组织有他们的要求,就是在裤子后面的兜里,你换地方,顾晗月也会知道,是余惊鹊自己动的手。
现在看着手里的纸条,余惊鹊知道自己是送不出去了。
打开看看?
吸引力,这个纸条对余惊鹊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就像是一个有毒的苹果,你明明知道不能吃,却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余惊鹊现在就是这样的处境,这个东西出动了警察厅那么多人,顾晗月他们前仆后继,你说重不重要?
看不看?
天人交战。
余惊鹊的天人交战,不是说这个东西不能看,这东西就在余惊鹊手里,他就算是看了,谁知道?
可是余惊鹊担心的是,如果这里面真的是非常重要的消息,他难道还能为了自己的身份,不告诉顾晗月吗?
那么可能会害死更多的人?
造成这样的后果怎么办?
选择不告诉顾晗月,余惊鹊可以用组织纪律来给自己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只是这冠冕堂皇之下,难免没有一些自私自利在里面。
不看,就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存在自私不自私。
人,很矛盾。
谍报工作的人,更加矛盾。
不仅仅是身份矛盾,心理时间长了,怕是都要矛盾。
“不管了,看。”余惊鹊一咬牙一跺脚,决定看。
如果真的重要,不能装作没有看过。
如果不重要,直接烧掉。
不重要?
是余惊鹊的自欺欺人罢了!
这么多人,辛辛苦苦弄回来的东西,怎么可能不重要。
站起身来到门口,探头出去看了一眼,季攸宁在照顾顾晗月没有上来。
关门,背靠在门上,余惊鹊将手里的纸条打开。
一层两层……
打开之后,映入余惊鹊眼帘的是一个一个的名字。
这些名字余惊鹊不熟悉,书写字迹很潦草,可见抄录时候的紧张。
名单?
余惊鹊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他做谍报工作的时间不长,却也知道,名单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烫手。
这个时候,余惊鹊觉得自己手里的名单很烫手,这名单可能决定了很多人的生死。
怎么办?
靠在门上,余惊鹊心里郁闷,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件事情。
余惊鹊宁愿被万群用枪指着,都不愿意摊上这件事情。
给顾晗月送回去?
不可能,那么余惊鹊就会暴露,同时也是告诉顾晗月一件事情,那就是余惊鹊知道顾晗月的身份。
顾晗月的身份被人知道?
被一个正阳警署的警员知道,哪怕这个警员看起来,好像想要弃暗投明一样?
可是顾晗月的组织不会相信余惊鹊,只有死人,才能闭嘴。
你说直接挑明白说,告诉顾晗月,自己的真实身份?
疯了吧?
你知道顾晗月的身份,就要让顾晗月也知道你的身份?
以为这样大家就可以相安无事?
烧掉名单?
不行,这名单上面,不知道有多人的鲜血,不知道背后有多么重要的事情,烧掉名单,余惊鹊怕自己寝食难安。
很烦心的将名单折叠起来,贴身收好。
对了,交给陈溪桥。
余惊鹊突然想起来,自己不能处理这件事情,自己就交给陈溪桥。
让他来处理,看看他的意见。
这份名单,如果真的异常重要,说不定可以通过陈溪桥的手,转交给需要的人。
如果陈溪桥不同意让烧掉,那也要拉上陈溪桥做垫背,不能心里难受的就自己一个人不是。
余惊鹊现在就是在找一个人拉下水,如果是别人,余惊鹊可能会于心不忍。
但是陈溪桥,余惊鹊一点愧疚的心都没有,拉下水才好呢。
明天,去见陈溪桥。
这件事情不能传递消息,说不明白的,余惊鹊必须要见陈溪桥一面。
就在余惊鹊刚刚想明白,将名单收起来的时候,季攸宁从楼下上来。
“睡了吗?”余惊鹊对季攸宁问道。
季攸宁忙了一头汗说道:“安排睡下了,不过你别看她平时疯疯癫癫大大咧咧的,这喝醉了也不吐,也不闹,倒是安静。”
废话,装醉能不安静吗?
不过这句话,余惊鹊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顾晗月的身份不简单,他不想季攸宁过多牵扯。
只是季攸宁和顾晗月的关系,余惊鹊担心季攸宁受牵连。
现在你要求季攸宁和顾晗月断绝来往也不可能,显得太刻意,反而是会让季攸宁觉得奇怪,让顾晗月看出端倪。
走一步看一看,不能着急,余惊鹊心里对自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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