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票,跑去学校找季攸宁,季攸宁已经翘首以盼。
好像是初恋的少女,带着雀跃又紧张的心情,等着自己分开一分钟就会开始想念的恋人,期待接下来相处的约会。
余惊鹊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脑海里面,居然是这样一幅画面。
好像还没有恋爱,就结婚了?
余惊鹊是这样,季攸宁或许也是。
两个没有恋爱过的人,就结了婚。
虽然好多人都是这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但是恰恰他们的年纪,就处在了思想改革的年代,外来文化的冲击,也不停的刺激着他们。
不然也不会有爱情的话剧,让大家趋之若鹜。
先上车,后补票吗?
“这里。”季攸宁点着脚尖,今天穿着长裙,下面是高跟鞋摇曳。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穿着,恰到好处。
没有精心打理的头发,随风飘舞,好像撩在余惊鹊的脸上,痒痒麻麻。
“幸不辱命。”余惊鹊跑过去,晃了晃手里的两张票,笑着说道。
很自然的用手,挽着余惊鹊的胳膊,两人走了出去。
一切都刚刚好,如果街面上没有穿着黄皮子的日本人,没有背着枪走来走去的巡逻队。
没有路口岗哨的森严,没有来来往往穿着和服的日本人,或许一幕就是很多人心里向往的生活吧。
偏偏是这些如狗皮膏药的东西,让本来美好的事物,都要蒙上一层尘埃。
两人坐车来到北方剧院,这会已经来了很多人了,不少人是冲着话剧来的,也有人是冲着秦晋来的。
“就为了一睹真容吗?”余惊鹊表示不理解,喜欢秦晋的歌,你就买黑胶唱片,你喜欢秦晋的电影,你就去看电影。
你这么想要见秦晋一面,还是在秦晋不一定能看到你的情况下,有这个必要吗?
季攸宁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
确实,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谁也不要试图理解谁,更加不要试图改变谁,更多的结果是徒劳无功。
但是余惊鹊他们想要唤醒更多的国人,反抗的心不能没有,反抗的星星之火,不能黯淡无光。
李庆喜下了功夫,票的位置不错,余惊鹊很满意,季攸宁同样如此。
两人就如同来这里的大多数人,情侣或者家人。
“把票根收好,一会有活动,好像幸运的人,可以上台和秦晋近距离接触。”季攸宁显然在学校已经打听过这件事情了。
只是不知道,如果自己今天突然有事,或者是没有弄到票,告诉季攸宁不来了,她会不会失落?
就算是失落,自己或许也不会知道,她这么坚强。
幸运观众?
……
……
看着自己手里的票根,和台上谢幕的众多演员,以及站在中间的秦晋,余惊鹊拿着手里的票根,愣愣出神。
“你等什么呢,叫你呢,快上去。”季攸宁反应的倒是比余惊鹊快一点,拉着余惊鹊,让余惊鹊上去。
话剧不错,虽然有日本人和满洲政府的限制,固定了很多题材,却也被写出了不同的韵味。
余惊鹊看的时候也没有睡着,反而是看的津津有味,精彩之处也会和季攸宁小声讨论两句,不敢影响到周围的人。
看完之后,全体演出人员谢幕,秦晋上台发表感言,都是夸奖人的话,说的人舒服,听的人也舒服。
之后就是抽取观众,这个习惯新颖,却吸引人。
三位观众,好巧不巧余惊鹊就在其中。
真的是巧合吗?
秦晋让自己过来,这就不是巧合,余惊鹊还在找和秦晋见面的机会,现在看来,机会近在眼前。
其他的两个人,已经是跑了上去,一男一女。
余惊鹊也慢慢起身,前排的一个大哥扭头说道:“兄弟,票根给我,多少钱你说。”
大哥很有诚意,不光是眼神有诚意,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是诚意满满,仿佛不将钱放在眼里一样。
钱固然是好东西,可是余惊鹊今天要见秦晋,不然岂不是白来一趟。
余惊鹊微笑低头说道:“岂能用钱唐突美人。”
看着余惊鹊上台的目光,大哥愣愣神,最后居然是深有同感的点头说道:“嗯有道理,岂能用钱,来唐突这样的佳人。”
季攸宁坐在凳子上,看着迈步上去的余惊鹊,和前排大哥的英雄所见略同,一脸玩味。
前排大哥看了看后面的季攸宁,又看了看上面的秦晋,他开口说道:“其实你应该拦住他,让他把票送我,我单身。”
用钱是唐突,我不用钱不是就不唐突了吗?
季攸宁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余惊鹊,开口回答前排大哥的问题:“他想要的,就是我想要的,他愿意去,我就愿意等。”
前排大哥,用诧异的眼神看着季攸宁,然后自讨没趣一样靠坐在座椅上,好像身子陷入进去的更多了。
如同是被余惊鹊比下去的一样,觉得活得有点不如意,比余惊鹊差远了。
这里发生的一切,余惊鹊可不知道,上台和其他两个观众站在一起。
和秦晋的近距离接触,然后秦晋还送了他们礼物,不过没有记者拍照,这是余惊鹊比较开心的事情,他可不想继续上报。
话剧演出团队有自己的坚持,演出宣传的时候,有记者帮忙自然是好的。
不过在演出开始之后,就需要给观众最好的体验,所以记者是被拒绝的。
看来这个满城风月能火爆冰城不是没有道理,起码态度认真。
秦晋的手,柔弱无骨,和余惊鹊握手的时候,两人彼此没有多交流。
余惊鹊在观众席上的时候,看的不真切,站在这里才能一览无余。
姚冰没有来。
姚冰是被万群安排去马迭尔旅馆的,并不是专门安排给秦晋,万群也不敢说这件事情。
所以姚冰是不会跟踪秦晋的,至于日本特务机关的人,余惊鹊没有看到,但是他知道一定来了,不然秦晋何必如此小心。
至于秦晋是怎么选中自己的,余惊鹊懒得知道,如果秦晋连这点把握都没有的话,何必叫自己过来。
等到忙完从台上下来,余惊鹊拎着礼物,这是自己的幸运象征,虽然上一次买马,一张也没中。
买马是心血来潮,不过之后余惊鹊还是关注了一下赛况,然后苦笑着将彩票撕碎扔掉,这东西果然不是自己玩的。
秦晋的礼物之中,到底是什么东西,余惊鹊打算回去看。
至于为什么秦晋要选择这种场景之下和自己接触,给自己礼物,而不是将房间里面北方剧院几个字,直接换成消息呢?
余惊鹊认为秦晋有自己的考虑,因为不安全,她担心余惊鹊发现不了她留下来的东西。
而且她也担心,东西放在里面,会被其他人发现,她想要亲手交给余惊鹊。
因为这东西,显然不如只有四个字的纸条,好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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