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听到余惊鹊的话,季攸宁就不乐意了。
就是说自己一知半解,甚至是全然不解呗?
季攸宁坐在病床边,看着余惊鹊问道:“那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
“可以,老师就好好教教你。”余惊鹊笑着说道。
“我才是老师。”季攸宁不满的撅了噘嘴。
余惊鹊伸手搂着季攸宁,季攸宁急忙说道:“小心伤口。”
“所以你不能反抗。”余惊鹊得意的说道。
白了余惊鹊一眼,季攸宁确实不敢反抗,老老实实被余惊鹊环抱着。
换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余惊鹊说道:“你的想法就是,我将这件事情告诉蔡望津,在蔡望津面前,可以留下一个忠诚的形象换取更多的信任。”
“难道不是吗?”季攸宁问道。
“当然不是。”余惊鹊摇头。
“你先考虑现在的情况是什么?”
“是我已经得到了蔡望津的信任,而且也得到了功劳,桥本健次去特务科就是我弄去的。”余惊鹊说道。
“可是蔡望津可能知道这不是真的。”季攸宁说道。
余惊鹊点头说道:“对,蔡望津可能知道这不是真的,但是我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
“我只知道,这样对我来说是最有利的。”
“对你来说是最有利的?”季攸宁皱着眉头。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在特务科工作,我当然也是为了自己。”
“现在我的功劳这么大,桥本健次去特务科是我一个人说成的,我干嘛要去蔡望津面前揭穿自己?”
“你不觉得这个行为,非常的奇怪吗?”余惊鹊的话,让季攸宁开始思考。
行为奇怪?
看到季攸宁还在思考,余惊鹊说道:“一个人的行为,如果奇怪的话,就说明背后藏着东西。”
“你的意思是说,你想要自己得到功劳,说假话,是很正常的。”
“但是如果你跑去揭穿自己,蔡望津反而会觉得你有问题,另有所图。”季攸宁说道。
“孺子可教也。”余惊鹊点头说道。
道理其实很简单,说白了就是细节决定成败。
余惊鹊不想立功吗?
不想蔡望津信任自己吗?
他想,所以他不说实话。
这是很正常的,蔡望津就算是知道,心里也会觉得是人之常情。
哪怕是余惊鹊骗了他,他也不会真的对余惊鹊就心生不喜。
可是如果余惊鹊跑过去,在蔡望津面前,揭穿自己。
在蔡望津面前,表现的自己非常的忠诚,一点假话都没有,将整颗心都掏给了蔡望津。
这样难道好吗?
不好。
这是非常不好的结果。
因为你凭什么?
或者说蔡望津凭什么?
凭什么就将一颗心掏给他了。
利益啊。
只有利益才能将大家捆绑在一起,你平白无故的掏颗心给他看,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心呢?
所以这件事情,不管蔡望津知道不知道,余惊鹊都不会说。
他就是在骗蔡望津。
他也要让蔡望津知道,自己说了假话,为了功劳。
刚才的季攸宁还有一些不以为然,但是现在听到余惊鹊的话,她觉得背后冷汗都出来了。
这细节,你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想到这里,季攸宁紧张起来问道:“可是你已经告诉剑持拓海了,如果蔡望津从剑持拓海这里知道了怎么办?”
“无所谓。”余惊鹊说道。
“无所谓?”季攸宁问道。
余惊鹊耐心的解释说道:“我告诉剑持拓海,同样还是为了自己好,我不愿意得罪日本人罢了。”
“我还是为了自己着想,只要这一点不变,蔡望津不会觉得我有什么问题。”
当一个人,不为了自己着想,想着别人的时候,你不是反满抗日分子,你是什么?
季攸宁微微点头,她是真的听进去,而且理解了。
余惊鹊如此耐心的讲这些,其实也是想要教导一下季攸宁。
季攸宁天赋有,进步也很快。
可是环境和余惊鹊所在的环境还是不一样,很多事情两人的思路也是不同的。
在季攸宁看来,余惊鹊所在的环境,就是要获得敌人的信任。
那么只要有机会,就要努力获得敌人的信任。
只是余惊鹊却知道,很多机会,其实都不是机会。
你着急去获得敌人的信任,其实只会加快你暴露的速度罢了。
就比如这一次,余惊鹊只要功劳,根本不会对蔡望津说实话。
“那么蔡望津真的知道吗?”季攸宁又好奇的问道。
如果蔡望津不知道的话,余惊鹊这一手,其实是没有效果的,等于说是相互抵消,什么都没有留下。
“就算他不知道,我们一样是什么都不说。”余惊鹊心里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不过看到季攸宁好奇的眼神,余惊鹊还是解释说道:“他应该知道。”
“就算之前他不知道,可是桥本健次去特务科,羽生次郎没有太过阻拦,蔡望津也能猜出来。”
余惊鹊没有小瞧蔡望津。
之前可能不知道,但是这件事情之中,羽生次郎选择了沉默,蔡望津就一定会有所察觉。
猜出来不难。
“你说的都很对,可是你还是有所隐瞒,蔡望津这种人,小心谨慎惯了,恐怕对你会有所防范。”季攸宁这句话,说的很对。
余惊鹊的选择没有错。
但是带来的结果,就是蔡望津的防范。
因为蔡望津的性格使然,这一点是不能改变的。
“我现在受伤,都不能去特务科,自然是担心自己的地位和影响力,好不容有个立功的机会,我怎么也不可能放弃的。”余惊鹊很随意的说道。
这就是环境,是前提。
余惊鹊这样做,是有原因的。
在蔡望津这里,也就更加好解释,蔡望津会帮余惊鹊想这些问题的。
防范是有,但是不至于影响两人的关系。
甚至是蔡望津认为,这样的人才是人,人无完人,太完美的人,只会让人觉得可怕。
感觉余惊鹊的手,在自己的腰间不老实起来,季攸宁捏着他的手说道:“你这伤还没有好呢,脑子里面都在想些什么?”
“想……”
“别说,我可不听你这些污言秽语。”季攸宁打断余惊鹊说道。
“我都还没有说呢,怎么就污言秽语了?”余惊鹊不服气的说道。
“那你说?”季攸宁看着余惊鹊。
“我……不说了。”余惊鹊无奈,好像自己刚才想要说的,差不多也就算是污言秽语了。
“哼。”看到余惊鹊吃瘪,季攸宁冷哼一声,得意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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