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时地利人和。
缺一不可。
现在蔡望津,三者全缺。
没有天时,没有地利,没有人和。
什么都没有。
一个阶下囚,你就算是想的再明白,看破一切迷雾也没有用了,因为没有人相信。
余惊鹊知道,现在蔡望津的心里,一定是非常痛苦的。
痛苦的根源在于,没有人相信他,可是他却知道了真相。
这种真相没有人相信的感受,说句实话,是非常难受的。
就好像你没有杀人,但是人人都说你杀了人,你是罪魁祸首,大家要将你绳之以法的感觉一样。
但是蔡望津却没有表现出来。
是的,哪怕是如此痛苦之下,蔡望津的表现也很正常。
因为蔡望津明白,自己疯疯癫癫,哭哭闹闹,甚至是以死明志,能如何?
除了让自己走的不体面,让羽生次郎觉得自己有问题,心烦自己,或许想要早日除掉自己之外,是一点也没有用的。
所以蔡望津不吵不闹。
他只是死不承认罢了。
离开宪兵队,回到家中,余惊鹊将蔡望津抛在脑后。
余惊鹊承认,蔡望津是一个非常出色的敌人,是的,蔡望津哪怕是出色,也只是一个敌人罢了。
因为蔡望津的选择错了。
以为叫满洲国,以为有新京,以为有皇帝,就可以让他们说服自己的内心,自己不是卖国贼,但是其实就是。
满洲国很多人都是这样说服自己的,说自己不是卖国贼。
皇帝还在呢,是皇帝和日本人合作的,他们自然要听了。
但是这样的自欺欺人,到头来也不过就是镜花水月罢了。
没有自主的满洲国是国吗?
傀儡皇帝,也算是皇帝吗?
政权都是傀儡,又何须再说其他的东西。
好好吃了顿饭,余惊鹊躺在床上。
季攸宁忙完之后过来,看着余惊鹊说道:“怎么了?”
季攸宁看的出来,余惊鹊今天的兴致不高。
余惊鹊没有说牢房里面,蔡望津的问题,因为蔡望津反应不反应过来,都不重要了。
羽生次郎是不会信的。
羽生次郎刚刚让余惊鹊做科长,又怎么可能相信蔡望津如今的话。
蔡望津的罪名,可比余惊鹊大的多。
余惊鹊翻身,侧身看着季攸宁,笑着说道:“没什么,只是事情忙完了,想要找个机会,去看看木栋梁。”
木栋梁上一次出事,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余惊鹊一次都没有去看过。
一是因为不方便,二是因为余惊鹊这里的事情也很着急。
薛家的事情不解决,就是薛家小姐的事情不解决,薛家小姐的事情不解决,岂不是就是木栋梁的事情没有解决。
现在尘埃落定,余惊鹊想要去看看,蔡望津说木栋梁受伤了,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那你可要小心,注意安全,日本人可是都在找呢。”季攸宁提醒了一句说道。
日本人并没有放弃找这些人。
因为日本人知道,他们现在出不去,地下党的渠道线路已经被他们破坏了,他们知道地下党现在就是困兽之斗。
至于你说,在冰城之外,直接放出木栋梁等人离开的消息,日本人是不会信的。
没有见到人,只是放出消息,日本人怎么可能相信你。
所以现在木栋梁等人的安全确实是受到了考验。
余惊鹊说道:“我会小心的,看看木栋梁,顺便问问组织的情况,看看组织到底打算怎么办。”
说完这件事情,两人就休息了。
第二天余惊鹊在特务科忙完科里的工作,就跑去找陈溪桥。
余惊鹊现在有车了,但是他没有开车。
因为开车目标太大。
是警员开车将余惊鹊送到家,晚上余惊鹊从家里离开的。
余默笙不在家,有应酬,余惊鹊有季攸宁打掩护,出门很容易。
乔装打扮是最基本的,余惊鹊自然也会了。
在路上确定没有危险之后,余惊鹊找到陈溪桥。
上一次余惊鹊和陈溪桥见面,说的还是拉蔡望津下马的事情,现在再见面,余惊鹊已经是成功了。
虽然中间时间很长,但是效果不错。
陈溪桥见到余惊鹊,自然也是高兴。
余惊鹊汇报了一些这些天的情况,让陈溪桥放心。
之后余惊鹊问道:“木栋梁呢,我能看看吗?”
听到余惊鹊提起来木栋梁,陈溪桥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之前余惊鹊心里事情很多,提起来木栋梁,陈溪桥脸色有变化,余惊鹊都没有放在心里。
可是这一次,事情都忙完了,余惊鹊的观察自然也就更加细致。
看到陈溪桥如此反应,余惊鹊急忙问道:“是不是木栋梁死了?”
“不是。”陈溪桥急忙说道。
“不是,你这是干什么,吓我一跳,还以为你之前是骗我的。”余惊鹊松了口气说道。
又不是死了,陈溪桥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余惊鹊还以为是陈溪桥为了让自己好好工作,不要分神,故意骗自己呢。
陈溪桥不知道怎么开口,他说道:“既然你想要见,就见一面吧,距离不远,但是薛家小姐也在,我帮你支开她。”
木栋梁躲藏的地方,距离陈溪桥不远,也是方便照顾。
平房区出来的病人,和木栋梁不是躲藏在一起,毕竟理性的说,这个病人更加重要,所以保护也要上一个档次。
薛家小姐和木栋梁在一起,余惊鹊自然是不方便见薛家小姐,因为两人现在算是有血海深仇。
如果见面了,余惊鹊也不知道如何面对薛家小姐。
“方便吗?”
“不方面就算了。”余惊鹊有点担心看到薛家小姐,他其实是有点怕的。
陈溪桥说道:“方便的。”
听到陈溪桥说方便,余惊鹊就没有再说话。
“地址给你,我先过去,你等半个小时之后过来。”陈溪桥出门前,将地址给了余惊鹊。
余惊鹊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说道:“行,你先去吧,我半个小时之后过来。”
“没有街接头暗号,你来了直接敲门就行了。”陈溪桥说完就走了。
这种见面,不需要接头暗号。
陈溪桥走了之后,余惊鹊就安静的坐着。
虽然刚才松了口气,但是从陈溪桥的脸色变化,余惊鹊也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
刚才没有表现出来,其实也是因为心里害怕。
半个小时,余惊鹊就坐着一动不动。
等到半个小时一过,余惊鹊立马起身,他有点害怕见面,又想要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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