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单元房都带有厨房和卫生间。
每间房四个女工,在里面住的宽宽绰绰、舒舒服服。
慕心兰作为合伙人和大师傅,不仅独立拥有一间这样的单元房,还是其中内部装修最好的一间。
丁秀芳看过之后,非常放心,之前的愁容一扫而光。
慕心兰来之前,一直有隐隐的担心。
她担心自己不适应这里的生活,担心自己手艺不过硬,卓东霖瞧不上。
来了之后,发现一切比慕清妍说的还要好些,一颗心也终于安定了下来。
却还是求着让家里人在这里陪她一夜,反正还是夏天,不必担心被子不够用。
丁秀芳本舍不得明天一个早场熟食生意的收入,但禁不住慕心兰切切哀求,加上她很稀罕这里的居住环境,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丁秀芳此时还没有动搬来弦阳的念头。
在她的认知你,弦阳是有弦阳户口的人住的。
至于慕心兰,是个特殊情况,她可怜的离了婚的闺女,这也是没有办法了才一个人在外面闯荡,现在住的好,赚的钱多又如何?一个人,还怀着孩子,想想都凄凉。
丁秀芳此时恨不能拥有分身术,一个在这里照顾慕心兰,一个回家守着慕清妍和慕子谦。
慕清妍见妈妈本来很高兴,慢慢就愁容满面,知道她舍不得姐姐一个人。
却终于没有说什么安慰妈妈,她知道有一些事最好能由她自己想通。
在她看来,妈妈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首先,姐姐体质虽然特殊,怀孕以来一直没有早孕反应。前世也是这么个情况,前世姐姐一直在工厂上班到生产那天。
再者,姐姐在作坊里的活路根本不重,只是配料,其他诸于糅合、制作、烘烤,都有专人负责。
还有一点就是,她瞒着妈妈和姐姐告诉了卓东霖,关于姐姐已经离婚,并且准备生下肚子里只有两个月的孩子的事,并让他对姐姐多加照顾。
当然,为了求取到卓东霖对姐姐的照顾她也是付出代价了的——她答应给卓东霖的爷爷做一个生日蛋糕,还亲手给卓东霖做一点红豆凉糕和莲藕凉糕。
至于他怎么知道慕清妍会做生日蛋糕的,自然……不是沈潇然说的。
是慕清妍听说卓东霖爷爷快要过生日,自己许诺的。
而红豆凉糕和莲藕凉糕,是卓东霖自己讨价还价硬加的。
第二日下午,慕清妍离开的时候见姐姐一脸落寞,于心不忍将她拉到一边:“姐,有什么事一定记得给我打电话,什么时候都行,打去慧姨家,慧姨不会嫌你麻烦的。”
慕清妍决定,回去就装个电话。
慕心兰见妹妹明明比自己小,却像个长辈一样为自己操心,志气立刻提了起来:“妍妍你不要担心,我已经想清楚了,我现在一个人在这里工作和当初嫁人其实很相似。这里待遇比在宋家好太多,宋家我都能过,没道理这里不能过。”
“是的,你就是心软一些,其实最坚强。姐,我先悄悄告诉你一件事吧,我准备明年读高中时让妈妈、弟弟都搬到市区来,到时候我们就能天天在一起了。”
“真的?”慕心兰眼睛又亮了。
“当然是真的了,我跟你说,我想读最好的大学,春树镇的高中不行,所以我一定要来弦阳读高中。那时候,留妈妈和弟弟两人在春树镇我不放心,我想让他们一起来弦阳,我们在这里开一个熟食店,或者做点别的生意。”
“嗯,妍妍你这个想法很好,我赞同,我相信妈妈以后也会赞同的,不过这个现在暂时不要告诉妈妈,免得她多虑,也免得传到外婆、小舅舅的耳朵里,他们又打我们家的主意。”慕心兰遭逢大变故,骤然成熟了许多,说出来的话越来越能掐住关键点。
慕清妍更加欣慰。
眼看就要开学了。
报名前一天,郝慧如找来慕家说是阮小云让他们过去接电话。
丁秀芳听说是阮小云找,样子有点慌。
慕清妍猜测是顾越的爸爸顾恒志已经过来弦阳了,阮小云多半是找他们道别,安慰丁秀芳道:“妈,应该不是坏事,如果是坏事,她不会给我们打电话,会直接找过来。”
郝慧如起初没注意,发现丁秀芳在害怕,笑着说道:“应该是好事,我听阮小云说话喜气洋洋的。”
丁秀芳这才意识到自己担心过头:“呵呵,也是,我们这就过去。”
“不用急,他们说了过二十分钟打过来。”
“呵呵,他们这样细心体贴,应该不是坏事。”丁秀芳这下彻底放心了。
慕清妍故意逗她也是安慰她:“不是坏事,就是好事,妈,你说呢?”
丁秀芳苦笑一声轻轻叹口气:“唉,好事我不稀罕,只要不是坏事就行。”
郝慧如听了她的话心里一阵感叹,丁秀芳这一家子过的真不容易。
心里更起了要找机会好好补偿慕家的心思。
当然,她的补偿方式里头,已经将秦伟文和慕清妍的婚事排除在外了,毕竟妍妍好像真的对秦伟文没有意思。
而秦伟文,这段时间真的是一心只读圣贤书,她之前担心的,秦伟文退婚后反而舍不得慕清妍一说,根本是个误会。
郝慧如没有想到的是,秦伟文那几天帮慕家卖卤菜被慕清妍“嫌弃”之后,将追求她的心思放在了开学后。
他决定先将自己的成绩升起来,然后用帮助学习的理由接近他心爱的女孩。
他想,这么正的借口,她总不好拒绝吧?爸爸妈妈总不好反对吧?
阮小云果然是和丁秀芳道别和……道谢。
慕清妍曾偷偷告诉过她,能请到神医给顾越治腿是沈潇然的功劳,但她知道,丁秀芳母女为他们做的那些,一样恩情深重。
虽然丁秀芳母女目的明确,是想免去丁文武的刑罚,但,即使不谈恩情也值得交往不是吗?
阮小云原打算亲自去一趟春树镇,对慕家予以物质上的重谢,但顾恒志不让,顾恒志说他另有主张。
习惯听从顾恒志意愿的阮小云本来有些犹豫。
她不想顾恒志吓到慕家母女。
自己这个老公做事有多惊世骇俗,她最清楚。他是一个就算是表达善意也表达得比别人高调诡异的人。
慕家母女心地虽好,见识也高,终究是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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