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想办法避开这群畜生。”
宁休抬头看了一眼天边那群盘旋的黄鹰,脸色阴沉道。
有这群扁毛畜生在,宁休根本就无法与黄擎苍他们拉开距离,被追上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办法不是没有,只要进入人群密集的地方,很快便能够将其摆脱。
如今宁休显然没能力做到这一点,因为这么做无异于自投罗网,他只能是退而求其次,转身进入山林之中。
树林茂密,将极大遮挡住这群扁毛畜生的视野。
而它们要是胆敢下降高度的话,那么就等着被宁休射下来红烧吧。
黄擎苍这边为了准确获知宁休位置,没有办法,只好分兵收搜。
可这些一般将领哪里会是宁休的对手,最多只能起到片刻阻拦的效果。可就是这样,黄擎苍用数十条人命硬生生堆出一个与宁休再次见面的机会。
吸取前次的教训,黄擎苍这次甫一见到宁休,身形暴起,根本不再废话,猛然抽出腰间长刀,朝着宁休当头劈下。
黄擎苍手中长刀体型几乎是一般钢刀的两倍,一经斩出,声势惊人。
无形的刀气,裹挟着一道骇然的劲气朝着宁休直冲而去。
但宁休却不慌不忙,“捕风捉影”施展开来,脚下生风,整个人忽左忽右,身法诡异,让人难以捉摸,轻松避开对方的凌空斩击。
避开攻击的同时,宁休非但没有后退,反而是主动发起进攻,他脚下用力一踏,整个人便如同利箭一般,猛地朝黄擎苍冲了过去。
“找死!”
看着朝自己冲过来的宁休,黄擎苍脸上露出满是残忍与血腥的笑容,举起手中大刀,便是雷霆万钧般一刀冲着宁休斩落。
这一刀由于距离近,宁休想要向刚才那般轻易躲开显然不可能。
况且黄擎苍已然想好接下来的变招,就等着宁休躲闪。只是宁休向来就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主,他非但没有躲避,而且竟然以更快的速度朝对方暴冲而去。
黄擎苍根本没有料到宁休会来这么一手,不过他脸上看不出慌乱,眼中闪过一丝狠色,手中动作不变,继续朝宁休劈了下去。
铛!
一声金铁交鸣的声音响起,震耳欲聋。
浮现在宁休身体外那口金钟一阵晃动,强烈的震击,令得他脸色微微发白。而此时他已然到了黄擎苍身前,伸出右拳猛地朝对方胸膛轰了过去。
黄金莽牛拳!
感受到胸口传来的巨力,双手仍是死死握着大刀的黄擎苍倒飞了出去,胸口凹陷,身形往后滑了老远的距离这才停了下来,手中大刀在地面上割出一条深深的裂痕。
黄擎苍只觉全身气血一阵翻涌,嘴角渗出殷红的鲜血,抬手轻轻抹去。
他抬起头,死死盯着宁休,目光阴冷,他方才本想硬扛着宁休全力一记,也要将其斩于刀下。
哪知宁休与他是同样的想法。
“好,很好!”黄擎苍看着宁休,沉声道。
......
如果一个人记性不好,那么他必定养成斩草除根的习惯。
沈三千就是这么一个人,去追击宁休的同时,他同样没有忘记宁休的那些家人。
虽然这些人在眼中不过只是蝼蚁一般的存在,可他要让宁休感到痛苦,要让对方深刻明白与朝廷对抗所要付出的代价。
当然这种小事,还不值得他亲自动手。
六扇门的捕快已然足够。
可当六扇门的那群捕快跑到陵南郡城,宁府的那间院子时,发现早已是人去楼空。之后更是翻遍了整个陵南郡城,都没有找到宁府主要人员的身影。
人到底去了哪里?
总不可能凭空消失吧。
要知道这可是沈三千亲自下的命令,六扇门这群捕快可不敢就这么回去复命。
最后还是靠着强大的情报网找到了宁家家主,宁明丰的下落。
“大人,找到宁府的宁明丰了。”
“人在哪里?”领头捕快开口问道。
“赶往寿春的路上。”
“寿春?他怎么会去这那里。”
也难怪他会有此疑问,要知道此时寿春虽然已经近乎是一座空城,可仍在朝廷掌控之中,宁明丰如果真要逃亡的话,又怎么会选择如此显眼的地方。
“走,我们去看看!”
寿春,宁府。
家奴婢女早已遣散,偌大的宁府就只剩下宁明丰一个人。
老人拄着拐杖,步履艰难地走进书房,府里值钱的东西早已被搬得一干二净,也就只有书架上的这些无用的书,没人去动。
看着房间里熟悉的一切,老人颤颤巍巍地伸出右手,缓缓抽出书架一处不起眼的角落的一本书册。
轰!
一声巨响,书架竟一分为二,缓缓朝两边打开。
宁明丰的书房之中竟然还藏有密室。
整个宁府,怕是除了他以外再无第二个人知晓。
说是密室,其实讲深坑更加形象一些。
暗无天日的深坑之中,竟然生长着一株株人参!
当然如果只是如此,那并没有什么值得让人吃惊的地方,也不值得宁明丰如此小心对待。
与那一株株肉质饱满、如人而立的人参相比,深坑中躺着那的一具具枯骨与之鲜明的对比。
宁明丰低头看着深坑中的一切,浑浊的泪水就这么流淌而下,嘴里则是不断低声呢喃着:“我有嘴......”
等六扇等人赶到寿春时,宁府已然化作一片火海。
......
数日前的那个夜晚,宁明丰敲开了王府的大门。
他用他一生的罪孽,换取了后人活下去的机会。
当宁明丰最小的孙女开口问他为什么爷爷不和他们一起走时,宁明丰只觉嘴里一阵苦涩。
像他这样的罪人苟活到现在,已经是最大的罪孽。
没有错,他每次让人送到陵南王府的那些人参根本就不是普通的人参,而是鬼参。
而鬼参,需要人的死气温养才能存活长大。这些年为了持续给王府提供这些鬼参,他手里早已不知沾满了多少人的鲜血,虽然这些人不是那些快要饿死的乞丐,就是衙门中马上等着处决的死囚。
对宁明丰来讲。
活着,即是罪孽;而有情,就会相欠。
王府终归还算承情。
到最后,还能用这份罪孽换取他家人的性命,他觉得这一辈子就已经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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