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可儿的突然跑开,明显是在回避和为二人创造机会,许晖就算再榆木疙瘩也明白,扭头再看秦羽茜,对方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许晖绝对不是故意的,就是自然反应一扭头,却让秦羽茜尴尬之极,心跳的厉害。
“仓库里味道大,不如去外面吹吹风。”许晖没话找话。
“《废都》,这样的条件你也一直坚持看书?”秦羽茜却是没事儿找事,还偏偏让她给找到了。
床上那个脏的看不出颜色的枕头下面压着一本小说,有一半露在外面,正是贾平凹的《废都》。
“没事用来打发时间的。”许晖的脸也一下子给烧红了,暗骂自己太大意,明明压在枕头底下,怎么就给露出来了?
这是近两年来不可多得的好书,社会价值远大于小说本身,就是露骨的男女之事描述的有点多,许晖看的入迷,有一半是这个原因,秦羽茜也明显是看过这部书的,这就尴尬了。
不知为什么,越是尴尬,许晖的脑子就越不争气,没由来的就出现了书中庄之蝶与唐婉儿的一段私情,脑补的,还有血有肉,于是脸红变成了脸黑,身体都有了一些自然反应。
“到外面,我帮你挑几样饮料。”
许晖说话就往外走,浑然没在意秦羽茜也特别不自然,看着许晖的背影,她在臊的无地自容的同时忽然有种很可笑的感觉。
被清冷的风一吹,许晖感觉好多了,仓库里绝大多数是各种酒类,饮料很少,也没啥好挑的,他随手破开一个箱子,拿了两罐健力宝,缓缓走到秦羽茜跟前,递了一罐过去。
许晖所有的动作过程都在掩饰刚才的尴尬,他不知道人家姑娘家作何感想,总之,再度大方的面对秦羽茜,脸皮需要加厚一些。
刚才的小插曲,秦羽茜看起来并不在意,但恍然间莫名其妙的给了她一种特别的力量和自信,她之所以执着的在临离开西平之前要见许晖一面,就是鼓足勇气来表白的,否则,她担心再也没有机会了。
为此,秦羽茜强拉硬拽的找了刘珂儿陪同,实际上还是想给自己增加点力量,但到了现场,见到许晖,她才发现,表白并不是那么容易说的出口的,可是现在,这个心理上的障碍好像一下子就不存在了。
“我是明天的火车,所以要早点回去收拾东西,时间上有点仓促,但还是想看看你,跟你说句话。”
说到此处,秦羽茜有点紧张的垂下了目光,感觉前面的话似乎语无伦次,可既然开口了,她必须鼓足勇说完,“今天我看到了更真实的你,一直以来都很想对你说,我喜欢你。”
许晖当场石化,他虽然猜到了秦羽茜执意要见一面的想法,并且也为此做了些心里准备,但却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直接,直接的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平心而论,许晖对秦羽茜的印象一直不错,但没有那方面的感觉,其实与之从相识到现在也不过八九个月的时间,他对对方了解的并不算多,若不是付建平的原因,大家可能都不会走的那么近。
同样是因为付建平的原因,大家忽然就疏远了,彼此间就是生命中的过客,匆匆擦肩而过,至少当时的许晖没有特别在意到对方。
转折似乎就在年底那次在军人招待所的偶遇后?不不,更准确的说是在图书馆,许晖其实也说不准,但最终还是缘于秦羽茜的帮忙,让许晖和唐老板的酒水批发生意有了一个非常好的起点。
这是不容否认并且要心存感激的事实,可这东西不同于感情,更不是筹码,许晖相信秦羽茜绝没有半点这个意思,可偏偏他就无法说出拒绝的话,呆呆的立在当场就像只冰雕的人偶。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憋在心里想说的话终于说了出来,我就轻松了。”
下午起风了,西平秋季的北风尤其凛冽,明明还是大太阳,气温却在迅速下降,秦羽茜的衣衫单薄,脸都被吹红了,但许晖好似丛林中的树懒一样才渐渐从石化中有了点反应。
“呃……那个,我……我明天送送你?”
许晖脑子僵的有点令人发指,搜肠刮肚后发现,这样客气的迂回一下做铺垫,可能好一些。
“不用。”秦羽茜笑着摇头,此时的她反而要比许晖大方的多,也愈发有自信了,“你忙你的,明天我哥和我妈妈送我去学校,长这么大没出过西平,嘻嘻,是不是很可笑?”
“呵呵,我也差不多,就去过两次金州”许晖刚到嘴边的拒绝的词汇,似乎又很快飞远了。
“嗯,比我强。”
“……”
“我会给你写信的,也希望你能给我回信。”
“哦,咳咳……”许晖难以回答,更无法给予承诺,相似的情形似乎五年前就有了,一想起他与张仪之间的书信往来就难过,不想在直面一次,而且也再也难以找到那种感觉了。
好在许晖眼角的余光看见了花费超长时间去公厕的刘珂儿,就像看见了救星一般,他很想挥挥手转移话题,但又怕伤了站在眼前的秦羽茜,两难之下只能在寒风中凌乱。
刘珂儿一路左顾右盼,还抽空跟刘老黑聊了两句,磨叽够了才姗姗而来,还很刻意的观察了一番许晖和秦羽茜的表情,摆出一幅高深莫测的样子说了解围的话,“你俩聊够啦?我有点冷,咱们赶紧回去啦,要不然阿姨该着急了。”
许晖借坡下驴,道声我送送你们,迈开腿居然比二人走的还快,刘珂儿气的哭笑不得,而秦羽茜则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将二人送上公交车后,许晖感觉浑身想虚脱一般,说不出为什么,总之是个苦恼。
相对于许晖的苦恼,付建平的烦恼和愤懑似乎更具有现实的冲击力,此时,他正拿着一张行政处罚通知单暴走,西海被勒令关门了,还要罚款,罚金比顶格处罚还要高,两万块。
罚款先放一边,关门是万万不能接受的,失去了西海,建鑫就等失去了一个重要的象征,它的意义和地位在建鑫人的心目中等同于曾经的王朝。
现在的建鑫是半残的,但人心却不散,原因就在西海酒吧,这个不起眼的酒吧是赵歌带着大伙进入商业巷的标志性场所,若是还有一处地方能把曾经的兄弟们聚在一起,也非西海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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