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追了!”李霄雷还打算追击,却不想刚到华山外围区域,尚凌却是赶来高呼道。
不多时,就来到了他的面前,缓缓说道:“上次贼人也是撤退,我们带人追击,结果反而落入了他们的伏击。我们对山林里面的情况也是毫不知情,直接杀进去很危险!”
“大人深思熟虑,属下不如!”李霄雷抱拳,谦虚的说道。他看出来了,尚凌对华山林区,已经有些心理阴影。他连战略撤退,和溃退的区别都分不出来。
敌人显然是倾巢而出,如今是狼狈逃回去。一千人已经阵亡了三百多人,已经被打痛。关键是弓箭兵是不是就放暗箭,这同样在不断削弱他们的士气。那个山大王若不快点撤退,继续磨下去那么士气首先要崩溃,到时候队伍就彻底散了。
在这点上,他倒是挺佩服那个山大王的,看起来有点文弱的样子,不过看事物的眼光很敏锐。能在意识到不对的情况下,哪怕占据优势还果断撤退,这个魄力值得佩服。
过了一个时辰,指挥使急急忙忙的过来,一来就询问卫所情况,战损情况之类。
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战报就出来了,李霄雷这个在第一线作战的人,居然是最后一个看到战报的……
丙寅年神武右卫战报:华山区贼人率众突袭卫所,卫所指挥使迅速组织抵抗,各个千户在指挥使的英明指挥下,奋勇作战,其中九个千户身先士卒,率军冲入敌军之中,遭敌军暗箭射杀。危急关头指挥使聚集人心,尚凌临危授命,奋勇抵抗,其麾下李霄雷斩杀山贼头领,逼迫敌军溃败。是役斩杀贼人三百余,我军伤亡不到百人。
“X的……至少有两百人都是我们杀死的,另外一百多是刘进杀死的,和指挥使有毛的关系?”看到战报之后,张淳直接就不爽起来。
“公文就是这样,否则难道要说指挥使在同州宅子里面,并不知情,全程都在朝着卫所这边赶路?年轻人,官场就这样,看到没有,斩杀三头目,若非我们杀死那么多人,只怕连这一笔都不给你!”李霄雷拍了拍张淳的肩膀。
记得以前,老妈也让他考公务员,教导过他一些公文行文的一些基础知识。说到底就是春秋笔法,他就是不喜欢这种虚的玩意,最后干起了他最喜欢的游戏动画师。
不过一些官场的规矩和文书的撰写,姑且还是知道的。看看这战报,什么是三百余,合计三百一十三人也是三百余,三百五十人也是三百余;不到一百,五六十人也是不到一百,九十九人也是不到一百。
“看这种公文,基本上就该把战绩看得越小越好,战损看得越大越好,这样反而会更接近现实一些……”李霄雷在心中吐槽道。
四个千户的职位却是实缺,很多百户都在摩拳擦掌,尤其是尚凌麾下的百户们。四个千户的空缺,怎么都要争一争。
“怎么可能都让尚凌的麾下上位……除非指挥使真的打算在同州养老,否则的话基本的制衡肯定是免不了的。”看着他们蠢蠢欲动的样子,李霄雷冷笑,不过他也打算争一争。
只是他有一个先天的劣势,那就是入伍时间太短,直接从百户提升到千户,说不过去。
正在想着,是不是通过田弘遇,在北京活动一下,看看能不能让自己替补上去……就已经有指挥使的家丁前来告知,让他前去参与议事。
“我,我这个百户参与议事?”李霄雷有点诧异,上层会议一般可没他这百户什么事。
“大人是那么吩咐的,你可以不去!”那家丁很不耐烦的说道,宰相门前七品官,当指挥使的家丁,千户还好,根本不需要给百户什么面子。
“好好好,我就过去!”李霄雷当然不可能不去,只是不知道指挥使葫芦里卖什么药。
说是议事,还能有几个人?千户级别的只有一个尚凌,真要开会,两人私下开开会就好。不过李霄雷到场的时候,发现除了他还有三个人,都来自其他千户所,也都是百户。
“难不成……”李霄雷心里大概已经有了猜测。
“你们四个过来,情况你们应该能猜得到!”卫指挥使看向几人,眼光在李霄雷甚至,多停留了几秒钟,“卫所刚刚遭难,四个千户战死,我深感惋惜。不过千户的职位也不能一直空出来,你们四人平时的表现不错,尤其是你们三个,也是卫所的老人,有能力,也有威望!至于李百户,这次表现很出色……只是这年龄和履历……”
“李某虽然年轻,却也愿意为卫所全力以赴!指挥使说要打东,李某绝不朝西!”李霄雷连忙上前表忠心。
卫指挥使其实就是看重这点,李霄雷履历短,但也正因为履历短,他还不会加入任何派系。如今既然表忠心,未必不能给他个机会。
“不过履历太短也是个问题……这样吧!”卫指挥使端起茶来,“其他三人,按照过往的功绩,直接提拔为千户。李霄雷,你有能力,而且这次也立下战功,奈何履历不足,先代理千户职位。同时立刻招募兵丁,抓紧训练,训练完毕,就去讨伐华山贼寇,什么时候清肃华山贼寇,就给你转正,如何?”
“属下叩谢大人!”李霄雷想都不想就单膝跪下来,朝着指挥使高呼。
心里,当然是直接骂.娘。指挥使明显是让他自己出钱招募兵丁和训练,然后单枪匹马去对付华山贼,打赢了功劳归他,打输了名正言顺回去当百户,甚至进一步处罚。
这点政治水平不算什么,也就是县官级别,已经有点明说的意味。李霄雷记得以前看过类似的政治文,真正的官员,甚至都不需要说些什么,就能逼得下属去主动拼命。
“好在也就是这样水平,如果这种地方卫所的指挥使,都有官场老油条的滑溜,那么以后我都不敢和那些官场的人物接触了,骨头都不给剩下。”李霄雷叹息道,哪怕有智囊团也没用,官场的这种东西,怕是观众也不会去接触多少。
“属下可否把刘进和孙候调入我的麾下?”李霄雷提议道,指挥使既然已经几乎明说,那么他当然也有资格去提意见,关键这个意见,对方几乎没有能力去否认。
卫指挥使也明白这点,最后大手一挥,让李霄雷成为刘进和孙候直辖的千户,然后把张淳和钱才调过去,继续在他麾下听用。
此刻李霄雷代理的这个千户所,百户受到奸细的袭击,有四名百户遇难。不过剩下的六名百户,却是对他多少有些不满,收服人心,自然成为了首要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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