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萧索、横跨十余公里高逾千米的山峦间，方路满脸无奈地停下脚步：“万里杨，能不追了吗？”
“不能。”万里飒地出现在他对面，道：“你把话说清楚，那个胖子到底什么情况，他叫什么？”
“不可明说。况且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
“所以你说这世界在以你为基，向我而逆？他那种的有多少？”
“很多，我说过，算得上是我朋友的人，只剩10个了。”
万里心一沉，沉默片刻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你心里也有答案了吧？”
“……如果将扭曲的世界还原，会怎么样？”万里沉声道。
“不清楚。”方路摇头道：“还没到那种实力，我连世界扭曲的原理都没搞清楚，大概……会还原？所以我说这世界是虚幻的，你不必在意一些无关之人的死活。”
万里蹙眉：“那么操控海兽袭击人类，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人类太安逸了，不好。有了种群之敌，存灭之危，才能激发出更大的潜力，我们的战友或许就能从三个半，变成四个半，五个，每多一个人，未来的胜算便越大。”方路解释道：“这也是为了你好，你难道想一直活在虚幻的世界里？”
“我和文菁定下婚期了。”万里突然转口道。
方路一怔，深深地凝望了万里一眼：“恭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还有九年的时光，够你享受了。”
“我觉得不够。”
方路戏谑道：“这只是你现在的想法，你会改变主意的。”
“总猜我的想法，总说知道我在想什么。”万里眯了眯眼：“那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些什么吗？”
如幽冥之焰般的蓝色流光笼罩于万里双拳，他嘴角微扯，笑眯眯地看着方路：“这里可荒无人烟。”
方路拧眉：“你要向我出手？为什么？路痴症又犯了？十几公里外就是座小城。或者说……你这么快就不在乎这些无关之人的死活了？”
“在乎，怎么不在乎，不滥杀无辜是做人的底线。”万里道：“不过收拾你，余波传不出十几公里！”
方路一怔，不以为然，很快又勃然变色。万里抵在一起的双拳骤然分开，左手划过一道弧线。
灵气全功率输出！
乾坤逆转全力发动！
空间冰刃，斩！斩！斩！
轰！
斩破空间的三道光影掠过，两人脚下的荒山在一瞬间，被整齐地切割成四半！沙石泥土飞扬，遮掩视野，数米间不可视物！
尘土中，方路接连痛苦闷哼了几声，手捂胸口，半跪下去。
万里则粗重喘息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体内的灵气在这一秒中消耗了九成半，空虚乏力。
“万里杨，你有病吗？！”方路声音有些变调：“是不是看我把你当做重要战友，就蹬鼻子上脸，你就不怕我真的杀了你？”
“呵，有能耐你就试试？”
“少逞强了，你应该只能砍出这三刀吧。”方路哂笑一声：“你还有多少力气，而我……”
烟沙飘散，方路话语一顿，脸色渐渐变得僵硬。
此时他的肤色已从苍白变成惨白，明显动用了恶魔化，胸腹间印着三道深可见内脏的伤口，内脏也有稍许破损，正在缓慢愈合。这伤势虽重，但他还有过半实力。
反观万里，灵气消耗九成半，一身实力十成去了八成，但却笑眯眯地搂着一个油桶，油桶里装着四分之一桶乳白色液体，一点不慌。
“你怎么了？继续说啊？”万里拍了拍油桶，“三刀又三刀，我觉得我能砍你九刀。赶快混蛋！下次再特么在我眼前跳，我宰了你！”
方路猛一咬牙：“万里杨，你简直不可理喻！灵液又如何，你消化它们不要时间的吗？十几公里外就是座小城，只要我……”
“你想试试？我不会主动去滥杀无辜，不代表它就能作为你威胁我的把柄！”
方路脸色数变，一甩破破烂烂的袖子，转身飞离：“不可理喻，你就沉醉在天外来客给你构筑出来的虚幻美梦中吧！”
“关你屁事！”万里吼道：“虚幻不虚幻，我自有判断，谁特么要你来蛊惑我？就算真是虚幻，打不打破它，也是我说了算，你算老几！”
方路身形一颤，飞走的速度加快，又连说了几次‘不可理喻’。
待他身形消失，万里轻叹了口气，搂着油桶仰躺在地上，怔怔地仰望天空，“虚幻个鬼，超超是虚幻的？我天天搂着睡觉的老婆也是虚幻的？神经病，他是不是被恶魔弄傻了，注入了不属于他的记忆？
哎？有可能啊！”万里蹭得坐起身：“有可能，这个傻蛋！”
……
劈山的动静较大，很快便来人探查。最早到来的是桑珠驻这边的武道局S级成员，被万里挥手斥走，让他告诉民众们是自己在试招，惊扰到大家，万分抱歉。
武道局S级不知该说啥好，只能恭维了一句万局长您真牛逼。
随后文菁也找了过来。
“万里，万里，你没事吧！”
“我怎么可能有事。”万里斜眼看她：“扁扁，你不听话啊，让你先去我爸妈那儿，你……算了，看在你这么担心我的份上，不说你了。”
文菁小心翼翼地瞅了瞅他，见他没像前几天那样陷入纠结，微松了口气，又撇撇嘴道：“哼，谁担心你了，我是为我自己担心。
咱俩今天算是订婚了，订婚的当天你就出事，多不吉利呀，我改嫁都嫁不出去……”
文菁说到这里，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腾空起来，落在万里腿上，屁股遭到重击。啪！
“改嫁？我让你改嫁！你这么扁除了我谁要？想得倒挺多！”
“嘻嘻……呀，疼！”
“疼啊，我帮你揉揉。”
“嗯~万里，你要不要脸！”
“要脸有啥用？”万里一笑，突然凑到文菁耳边，小声说了句话。
文菁一怔，小脸霎时红透，嗫嚅道：“等婚礼后呗。要是婚礼时我挺着个肚子，多难看呀！”
“也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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