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中的枪声一波盖过一波。
不多时,枪声连成了片,秦风几人这里作为导火索的枪声反倒不值一提。
坐在地上休息的秦风很快就明白了情况。
“政/府军应该渗透进克钦来突袭了,正好我们赶在了这个时间点上。政/府军以为这里的枪声是有潜伏小队暴露了,这才开始的战斗。”秦风起身对还处于恍惚状态的李辉二人说道。
李辉和赵兆二人在最开始的失神后,很快回过神来。
未知死亡对他们的集训颇有成效,起码这两个心智还未成熟的少年不至于和同龄人一样见血就走不动路。
“那我们怎么办?”小胖墩手足无措,在裤子上擦了擦血迹。
秦风走上前去,看着黄锦江死状惨烈的尸体叹了口气,从他腰身上将传呼机拿了下来。
“目前任务完成进度:2/4。”
秦风眼睛眯了起来。
自己并没有杀刚刚那个跟着克钦士兵一起前来的女孩,只不过打晕了她。
但现在任务进度显示的是2/4,难道说…
他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用树枝在地上写到“我没有杀那个跟克钦士兵一起过来的姑娘,但是任务进度显示已经完成了一半。”
李辉茫然的看着秦风,完全不知道秦风这时候说这事儿是什么意思。
“很可能总部是根据卫星图像或者监听仪这样的东西来监测我们一举一动的。”秦风在地上刷刷刷的写到。
李辉挠了挠头,也拿过了一截树枝。
“那怎么了?”
“既然是试炼,就必然有评分,想让评分高一点,并不是需要我们多么努力的完成组织给的任务,而是要让他们感觉我们完成的好。”秦风眯着眼睛“我们需要演戏,而不是一定要杀人。”
“你刚刚不是杀了那个士兵么?”
“那是不得已而为之,你们杀人是为了完成任务,我杀人只是单纯的想活下去。”秦风写完字看了一眼围在他身边的二人“那个姑娘是无辜的,我不想滥杀无辜。”
李辉瞪了一眼秦风。
赵兆则是若有所思摸了摸胖乎乎的脑袋。
与人为善,绝不滥杀无辜,这就是院长抹掉秦风戾气后,在他脑海中种下的种子。
说起来也好笑,绝不滥杀无辜的种子,竟然是一个视人命为草芥的选入者给秦风留下的。
或许是看着秦风长大,院长真的将秦风当成了半个儿子,抹去他的戾气无关善念,只是怕他身上戾气太重,杀人太多,注定会走上不归之路。
妇人之仁?
也许吧。
秦风看了看那个被他敲昏的姑娘,将她拖到树下绑好。
如果未知死亡真的是通过卫星确定他们的位置,绝对不能让这个姑娘苏醒就能活动。
绑好,等她醒来可以呼救,无论政/府军还是独立军发现都会救她一命。
秦风理所当然的想到。
他不懂得战场上最阴暗的人性,自然也就不会知道姑娘日后被***的悲惨遭遇。
那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没有过多休息,将黄锦江的尸体匆匆掩盖好,几人又踏上了旅行。
何苏放下了望远镜,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
也不知她叹息的是死去的黄锦江还是别的什么。
……
已经是出发的第六天。
黄锦江大意被杀后,秦风三人时时刻刻小心翼翼。
死亡是最好的老师,也是最好的警钟。
为了防止被交火的双方发现,即便李辉没有听到方圆一公里内有声响,几人也不开火做饭。
只吃行军干粮和野果,缺少盐分的摄入,让秦风几人苦不堪言。
全身都有浮肿,用手指压下去就是一个坑痕,要很久才能恢复。
值得一提的是,搜刮了阵亡克钦士兵的遗体后,秦风找到了一枚手雷,并用这枚手雷设伏炸死了顺着痕迹一路跟随秦风三人的四名克钦士兵。
BB机上的任务也由杀死四名叛军变成了找到克钦市内的组织营地。
按照路程估计,此时几人已经走完了密支那到克钦百分之八十的路程。
浮肿,被蚊虫叮出来的脓包,没有肉类摄入造成的力量流失,潮湿的睡袋,晚上轮流放哨的睡眠不良。
三个少年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正所谓行百里者半九十,继续前进对三名少年来说越来越艰难。
又是一天早晨,朝阳照常升起。阳光透过细密的树叶变得斑驳,照在秦风脸上。
负责值最后一轮夜岗的秦风叫醒了赵兆和李辉。
秦风异于常人,强悍到非人的身体素质必现无疑。
李辉由于平时训练较为勤奋,就算已经到了崩溃边缘还能勉力起身吃饭。而浑身懒肉的赵兆连起床都费劲了。
“快起来。”秦风拍了拍还窝在睡袋中哼哼唧唧不愿起身的赵兆“今天加把劲说不定我们就能到克钦了。”
赵兆吭叽了一声,又往睡袋里窝了窝。
秦风叹了口气。
现在不是光靠意志力就能撑住的情况了,这个小胖子确实已经到极限,昨天晚上扎营时就能看到他脚下不少的血泡由于潮湿已经溃烂,发烧用药物暂压制下去也只能解决一时的问题。
伸手摸了摸小胖子的额头,秦风发现他烫的吓人。
“吃点药,不然你肯定挺不住。”秦风从背包中翻出了一瓶抗生素“今天我们抓紧行程,你这个情况再得不到有效救治估计要出问题。”
赵兆依然缩在睡袋里毫无动静。
秦风发现了点不对劲。
赵兆的嘴唇有些发青,脸色也不正常。头上虚汗多的吓人。
匕首蹭的一声出鞘,秦风直接割开了赵兆的睡袋。
小胖墩的左腿乌黑发紫,一眼看去好似烂了一样。
仔细看去,发现在他小腿肚子的位置,有两个极其微小的牙印。
毒蛇!
看着赵兆吓人的小腿,秦风毛骨悚然。
“喂!醒一醒!”秦风用水浇在赵兆脸上,将他浇了一个激灵。
“呃…”赵兆转醒后,高烧的虚冷和无力几乎让他再次晕厥。
“李辉!绳子!”秦风摸了摸赵兆肿的吓人的左腿,发现水肿已经到了一个可怕的境地。似乎再往下按一点,皮肉就会碎裂,变成一汪脓水。
李辉正在吃早饭,被秦风叫过来后看了一眼也不禁咂舌。
其实咬小胖墩的那条蛇是一条无毒蛇,有牙的无毒蛇本就很稀少。这些蛇类在进食时,会接触无数的寄生虫与细菌,它们的牙齿就是细菌的大杂烩(科莫多巨蜥口腔中的细菌只要沾上没多久就会翘辫子)。
蛇牙上的细菌大杂烩还在其次,在丛林中走有时难免会经过水塘。伤口与水塘中的污水接触后,更是会感染不知道多少种病菌。
可能会高烧几天,也有可能会要人性命。
秦风接过了李辉递来的登山绳,用最大力气在赵兆腿上箍了数圈,阻止病菌通过血液流动。
其实秦风也知道这样的作用微乎其微,一晚上的时间,足够病毒在赵兆体内数百倍增殖,现在就算截肢只怕也晚了。
将赵兆大腿完全裹上后,秦风小心翼翼在他小腿上牙印旁边用匕首割开了一条口子。
体内的渗透压已经极其不平衡,本应一下涌出的污血只是慢慢向外渗透,加上不时冒出的无色组织液,看上去分外恐怖。
秦风叹了口气。
乐观的小胖墩只怕保不住这条腿了。
肌肉几近坏死,就算现在能得到有效治疗,这条腿也是费了。
被秦风割了一刀的赵兆完全感觉不到疼痛,整条左腿都麻涨发痒,似乎有蚂蚁在皮肉下钻来钻去。
赵兆支撑起身,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腿。
心若死灰。
小胖墩捂着脸哭了起来。
“大男子汉哭个屁。”秦风用后背遮挡了一下赵兆的视线“不就被蛇咬了一口么,多大点事,爬起来吃点药,我背你继续走。”
“风哥你不用安慰我。”赵兆擦了擦眼泪“我知道肯定完了。”
“完什么完!”秦风咬了咬牙。
小胖子在机场里替自己解围他还记得清楚。
他不想把赵兆扔在这里。
这么个乐观的少年…
应该在学校里上学,而不是被组织扔到这里来送死。
赵兆现在高烧,恶心,浑身乏力。还有腿上的肿胀麻痒让他无法动弹。
没经历过这种难受的人,永远不知道在那种情况下,人的求生欲望会多么薄弱。
正所谓难受欲死,大抵就是赵兆的感觉了。
他不是怕拖累队友,而是真的难受,动弹一下,都是莫大的苦难。
“扔下队友?”秦风默默摇了摇头“我性格孤僻,少有朋友,觉得你人还不错,谈得来,救你是应该的。”
赵兆摇了摇头刚想说什么,忽然李辉开口惊道“风哥!有人迅速在向这里逼近,速度很快,距离我们只有一公里,按他们的速度,不用十分钟就能追上我们。”
秦风面色一沉,不由分说,就要把赵兆背上来。
结果长时间缺少营养摄入的他一个踉跄,好悬摔倒在地。
李辉叹了口气。
“风哥,得走了,不然来不及了。”
秦风拳头握的极紧。
他给赵兆留下了一把枪。
还有一发。
光荣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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