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加钱。”
三千水回过头，脏兮兮的小脸上满是认真。
就连语气也那么诚恳，仿佛和他刚才说与“自由国度”是朋友一样诚恳。
“娃儿，我他妈有点喜欢你了。”
齐玄策说罢冲长崎点点头，这一次，一把银灿灿的大钱直接丢了过去。
三千水小心翼翼的将大钱收好，“我也想喜欢你，但目前来看，我还是更喜欢钱。”
齐玄策打了个响指，笑道：“继续保持这个爱好，那么，现在能聊聊你的那些‘朋友’了么？”
“当然。”
三千水开心的点了点头。
随后，在这个不死集市的小土著嘴里，齐玄策第一次领教了这个名为“自由国度”的组织。
……
“当人间与地狱互相流淌鲜血时，在一朵盛开的蔷薇花之下，孤傲的灵魂在自由的游荡。”——这是“自由国度”的宣言。
猎魔人的历史很漫长很漫长，甚至，几乎与整个人类进化史同步。
在这么漫长的时间线之中，诞生过的猎魔人多如过江之鲫。
就像没有真正的纯色种马一样，猎魔人这个大家庭里，也从来不缺少异见者。
只不过许久以来，这个比例都维持在一个非常非常小，小到不足以引起整个猎魔人世界正视的地步。
“自由国度”正是由这么一群异见者建立的组织。
他们不信奉以地狱亚种为公敌的观念，而是将自己独立于人类、地狱恶魔之外，简而言之，他们认为自己是全新的生命物种。
并且，他们始终“抱着一种世间并非所有，唯有实力永恒”的姿态。
这种风格，极大的强化了“自由国度”的攻击性和立场的摇摆。
为了强大自身，这一秒他们还在偷袭其他猎魔人，下一秒又加入了各种猎魔人组织以图窃取力量，他们也会猎杀地狱亚种，但更能踩着地狱亚种的尸体和恶魔做交易。
这是一群彻头彻尾的无主义群体。
高唱“强大胜过一切”的同时，时时刻刻隐藏在黑暗中，像一只储存满毒液的眼镜蛇，对茫然路过的猎魔人或者地狱亚种随时给予无情掠夺。
这样一个群体，肯定是人见人打鬼见鬼捶的独特存在，所以，不死城，就成了他们最后的堡垒，也只有在这一片绝对的中立守序之地，“自由国度”们才敢稍微浮出水面。
同时，这也是类似于三千水这样的流浪儿能够察觉到“自由国度”存在甚至能稍微有些联系的原因——鱼儿担心鱼钩和电网，可并不在意水沟旁的小小蚊子。
“这么说，你见过他们？”
在三千水简单说明了“自由国度”究竟是个什么性质的组织之后，齐玄策问道。
“见过，不但见过，还说过话呢。”
三千水摩挲着瘦弱贫瘠的胸脯，听着大钱摩擦的声音愉悦回道。
齐玄策来兴致了，“说过什么？”
“真想听？”三千水凑过来的同时，伸出了小小的手掌。
长崎见状，先冷冷的看了这不知足少年一眼，才付上了几个大钱。
三千水对少女鄙夷的眼神视而不见，满足的叹息一声，“如果来不死集市的客人都像你们这样大方，也许再过两年我就可以娶上媳妇了。”
“唔，理想远大一些，只要你的情报有用，兴许我们给的钱还能让你再置办两头牛。”
三千水扬扬眉：“我要牛干嘛，好吧，其实我也没和他们聊什么，从头至尾，满打满算，认真回忆，似乎，嗯……也就说过一句话。”
长崎冷冷道：“什么话？”
三千水清了清喉咙，道：“那大概是在两年前，也是在集市边上，我彬彬有礼的向他们推荐了自己：先生，您需要向导吗？”
长崎难掩怒气道：“就这些？”
“就这些，当然，他们回我了。”
“回的什么？”
三千水：“也没什么，他们说‘滚！’”
“滚！！！”
长崎杏眼睁圆，从牙缝中吐出一个字。
三千水哈哈一笑，小眼睛贼亮，道：“您这是要解雇我？可假如稍后您后悔了，再喊我当向导时依旧要付五个大钱。”
呵！这小子真他妈是掉钱眼里了。
不过齐玄策也看出来了，三千水之所以敢这么肆无忌惮的骗钱，很大程度上是凭仗不死族人对集市立下的和平约定。
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滑头滑脑的小子，齐玄策的容忍程度很高，所以他只是呵呵笑着。
“放心，不会解雇你，你提供的情报还是很有用的，至少让我们排除了‘某个自由国度成员可能是哑巴’的可能性。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当初和自由国度成员第一次见面时，你是通过什么来确定他们的身份？”
三千水挑起一个大拇指，赞道：“问到点子上了，其实我的答案值钱就值在这里，只不过这位好看的小姐姐太暴躁了，都不等到我说完。”
齐玄策笑道：“如果你能高效一点，而不是说太多废话，我想，这位好看的小姐姐还可以再多给你几个大钱。”
许是被大钱刺激，三千水果然回答的很快，“凡是在不死集市活动的自由国度成员，都会在胸前佩戴一朵盛开的蔷薇花图案，当然，他们也都全部遮住了脸。”
齐玄策点了点头，这个答案还靠谱一些。
在胸前佩戴蔷薇花图案，“自由国度”的成员当然不是为了招摇过市，而是特意标榜出的一种存在感。
其实换个角度，就能大致明白“自由国度”成员的心态——他们想要拥抱彻底的自由，可任凭天下之大，也只有在和平约定保护下的不死城才有这样的机会，因此，佩戴蔷薇花图案的行为就很容易理解了。
齐玄策嘬了嘬牙花子，心说这群特立独行的哥们，处境似乎也挺他妈的可怜。
长崎冷道：“他们如果长期在不死集市活动的话，总有个据点吧？”
“有啊。”
三千水笑的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就是你说的那个拍卖场。”
“实际上，拍卖场的名字就叫‘蔷薇花拍卖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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