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太子殿下受伤,与子辰上仙商议后,由他带着太子先行,我与属下们断后。可那领头人实力竟在我之上,对方手段实在诡异,我一个大意,竟然被对方迷晕了过去。”
“我以为我必死无疑,没想到有幸遇上了公主,被救了下来。”
“之后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
陆云凡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缓了一会儿后,伸出受伤的手臂,将衣袖挽起来,让伤口暴露在众人眼前。
手臂伤口上了药,但没有包扎,能够清晰的看到一条还在冒出黑色雾气的疤痕存在。
“这黑色雾气......似乎真是魔气。”伽禾有点不敢确定,扭头去看阎贝,示意她快点过去瞧瞧。
他倒是相信她,可陆云凡和月华却不敢相信,还没等阎贝过去,陆云凡就已经把袖子放了下来,将伤口遮挡。
“且慢!”阎贝不得已起身,看着陆云凡警惕的眼睛,认真问道:“若是不知本宫身份,你可愿相信本宫?”
那自然是愿意的,可惜......她现在的诛辛,而不是阎姑娘。
陆云凡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没有回答。
阎贝无奈,只能重新坐了回去,问道:“那太子殿下现在安全回到天庭了吗?”
现在这件事可不只是天庭大将军遇袭那么简单,一旦扯上日曌,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所幸,日曌没事儿,陆云凡说:“我昏迷前,收到了子辰上仙的信号,太子应该已经安全回到天庭。”
“你们是在说谁?日曌吗?”
阎贝正准备接话,一道清亮的童音却突然出现,打断了屋内的对话。
这声音阎贝可熟悉了,惊讶的同时,立马扭头往门口方向看去,便见一穿着黑色斗篷的男孩从门外走了进来。
“母后!”一进门,瞧见了她,立马激动的朝她跑了过来。
一股气冲到她面前,本想一头扎进她怀里,但又怕她不喜欢,只好小心翼翼的伸出小手攀上了她的手臂,站在她身侧,低声邀功似的说:
“鄞儿听说母后一个人来了邺城,怕您无聊,便自作主张,过来陪您。”
“辛妹,这位是?”伽禾疑惑的看着一身黑的东篱鄞,许久没去魔宫的他,一下子竟然没认出来这是谁。
阎贝看了东篱鄞一眼,见他一脸讨好的笑,到嘴的质问硬是给咽了下去。
抬了抬下巴,正要示意他去给伽禾见礼,一位鬼差便急慌慌的从门口跑了进来,“扑通”跪地,战战兢兢地看着伽禾,哭丧着脸说道:
“大王饶命!这位小爷自称是姑奶奶的小子,魔界二殿下,不顾属下阻拦,硬是要冲进来,还打伤了两名鬼差,属下办事不利,还请大王饶命!”
听见这话,又结合刚刚东篱鄞的动作,伽禾总算是知道这个黑衣小子是谁了。
见此,阎贝赶忙将东篱鄞给推了出来,“无礼的小子,还不赶紧给你舅舅见礼!”
伽禾听见这话,一边挥手示意哭丧的属下快点滚下去,一边摆手连连说不用这般客气。
东篱鄞听他这么说,已经弯到一半的身子居然还真又直了回来,只搞得伽禾尴尬不已,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谁叫人家把他的客气当真了呢?
他难道还真要和一个小屁孩见识?
阎贝看着气氛,那是再也坐不下去,交代陆云凡可以来魔宫找自己调查后,直接同伽禾告辞,牵起东篱鄞便离开了邺城皇宫。
刚出宫门,流萤和魏青魏紫三人便焦急的迎了上来,一个劲的请罪,说自己没能拦住二殿下,请求责罚等等。
阎贝扫了东篱鄞一眼,这小子居然没事人一样冲她笑,小手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可怜又欠揍。
到底是外人地界,阎贝忍着没有发作,回到魔宫,把这小子推入屋内,把东篱珂提溜出来,大门一关,可怕的气氛立马升腾。
东篱鄞暗自咽了一小口口水,看着靠在门后的阎贝,无意识往后退了好几步。
“母后?”他小声唤她,神情依旧是那般小心翼翼。
阎贝皱眉,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待足够冷静后,这才动身坐到椅子上,端起茶水,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就是不应他。
突如其来的寂静,仿佛让整个空间都回到了记忆中那段黑暗的日子里,东篱鄞快步走到她身前,努力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她,心底突然涌上一股无名的恐惧。
“母后?”他伸出手,轻轻用两根手指碰了碰她的衣裳,小心问道:“是鄞儿惹母后生气了吗?母后您为什么不说话?”
阎贝咽下嘴里的茶水,垂目看他,他立马开口道:“鄞儿知道错了,鄞儿认错,母后不要生气好不好?”
“知错?”阎贝挑眉问道:“你哪儿错了?”
“这......”东篱鄞卡壳,一下子竟然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又怕她生气,赶忙胡乱想了个理由,便答道:
“鄞儿错在不该对舅舅那么无礼,母后,鄞儿下次一定改,再也不这样了,您不要不理鄞儿好不好?”
然而,他的祈求对她完全没有作用,她依然冷着脸,用她那双黑眸无情的注视着他。
许久,久到东篱鄞以为自己就要再次失去母亲时,她终于开口了。
“你多大?”
“一千岁。”东篱鄞听见她开口,立马惊喜的笑着回答。
母后还理他,她还理他!
阎贝见他居然还笑,脸色立马又黑了下来,“你可以认真一点听我说话吗?”
“嗯嗯!”几乎都不用想,他立马收起惊喜的笑容,认真站在她面前,睁着那双黑黝黝的大眼满是濡沫的望着她。
“东篱鄞,你还只是一个孩子。”阎贝看着他的眼睛,严肃说道:“一个孩子,在我这里是没有自保能力的,需要父母监护。”
“所以,你不能在没有告知家长,也就是我,或者是你哥哥嫂子的前提下,独自一人离开家。”
“我有带着流萤。”他不是一个人。
“她能保护你吗?”阎贝冷声反问。
东篱鄞摇头,丝毫没有犹豫的说:“她连她自己都保护不了,我本来不让她跟上来拖后腿,但是她非要跟来,我没办法,只能让她跟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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