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样?”
杨颖却冷冷一笑,理直气壮的回应:“我大可随便嫁一个夫婿,然后让李二郎他做我的外室情夫。”
阿史那明慧不禁哑然失声,目瞪口呆的看着杨颖。许久之后,她就噗嗤一笑:“外室情夫?这到底是谁教你的?”
杨颖蹙了蹙眉,她敏感的察觉到阿史那明慧的嘲弄之意,顿时心中发虚:“我听说以前刘宋的山阴公主刘楚玉,就养了三十多个面首。还有前朝魏周之时,那些公主结婚之后,也一样与她们的情夫面首嬉戏厮磨。我只有二郎他一个,难道不行?”
可这是杨颖从几个曲意讨好她的奴婢那里听来,到底能不能成,杨颖其实不清楚的。
她年纪摆在这里,对于男女之事,是真的了解不多。
“把这些话教你的人,真该当场打杀了!小公主就不怕我把这些话,转告给皇后殿下知道?”
阿史那明慧见杨颖闻言后微微变色,下意识的捂住了嘴,顿时又一摇头:“你还挺讲义气的?放心,我才懒得管你的事情。可颖儿你如果信我,就赶快把这些人赶出皇宫,或者重重惩戒一番,他们这不是让你学好。至于你说的,让李二郎他做你的情夫,实在太想当然了。颖儿你虽有意,他却未必肯与他人之妻有涉呢——”
杨颖神色不解:“为何不会?我绝不会让以后的夫君碰我。”
“我不是说这个”
阿史那明慧继续摇头:“我观他仪表堂堂,眉眼端正,必是恶居下流的正人君子,只怕不会做出这等坏人姻缘,夺*子的恶事。”
她说完这句的时候,杨颖的柳眉已经彻底打结。阿史那明慧则略含得意的一笑:“你如果不信,问问别人就清楚了,我不会骗你。总之颖儿你想要与他在一起的话,那可够得纠结头疼。”
之后她就摆了摆衣袖,步姿从容的离去。只留下杨颖在原地,愁眉苦脸的陷入沉思。
※※※※
几乎同一时间,在邙山某处的地下大厅,红衣少年从一处通道处疾步走入,
这个时候,那位面具老人并未待在祭坛之上,而是旁边峭壁中延伸出的一座石台中端坐。
当这位感应到红衣少年的脚步声之后,就即刻苏醒了过来,随后眼含问询的向下方看得过去。
“发生了何事?如此行色匆匆?”
“座尊,有一个坏消息。”
红衣少年面具后的脸上毫无血色:“城外传来的消息,朱粲的货船被人劫杀,以托塔天王铁神柱为首,一共一百六十四人,都全被屠戮。”
当他的语声落下,这地下石厅内气氛,不然就阴冷了数分。
面具老人眸色如冰:“那么我们要的货物了?还有,为何直到现在才有消息?”
“他们的那艘船,是在今天凌晨被张须陀的部属发现,之后绣衣卫就第一时间介入。可那恰好不是我们的人手,所以直到刚才不久,才有人得知详情。”
红衣少年亦是语声沉冷:“至于那些掠奴,倒是活了下来。不过周边的官府已经介入,最后这些人无论会被怎么处置,估计都与我们无关。此外,此外——”
他说到这里,眼神却有些迟疑,语气也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此外什么?”面具老人一声轻哼:“有什么坏消息,可以一并说出来,”
“此外王崇古已经下令,严查洛阳城周围,所有大股的掠卖交易。我们现在,估计很难找到大批的货源了。”
红衣少年还没有说完,就发现面具老人身周的石台,赫然出现了丝丝裂纹,最后轰然坍塌。
老人本身倒是无事,身躯轻如鸿毛般飘落了下来。
“也算意料之中,王崇古非是无能之辈,如果这样都不能察觉端倪,又怎么可能把司空无极踩下,爬上绣衣大使的位置?倒是那朱粲,原本还以为是个人物,却不意这所谓的‘朱王’如此不堪。”
红衣少年则暗暗轻舒了口气,他之前不敢直言,就是担心被老人迁怒。此时见后者虽然怒极,可对他却并无怪罪之意,总算是将高悬着的心,重新落入到了胸内。
“座尊,您说这次的事,是否就是绣衣卫所为?还有两天前,古成运与司马剑秋之死,我感觉也不一般。如果这是同一个人做的,那么他们说不定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绣衣卫,可能性不大。如果是他们,我们多少能得到一点风声,这些朝廷鹰犬,也不会做到如此鬼鬼祟祟。”
面具老人摇着头:“倒是古成运与司马剑秋一事,你说的很有道理。在洛阳城内,显然是有一股人马,在与我们作对。你告知龙相,让他统御龙众,紧那罗、摩睺罗伽三部,让他们详查此事。我给他们两周的时间,定要将这些人揪出来。”
“是!”
红衣少年应诺之后,就又建言:“以我之见,不妨从张须陀那些部将着手。据说他们赶至的时候,船上的血迹依然未干,说不定他们与凶手有过接触。”
“这是龙相的事情,与你无关——”
面具老人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远处的祭坛:“当务之急,还是要寻到更多的人柱。”
“这是最难办的。”
红衣少年语声无奈:“我即便全力从黑市中手购。加上周边提供的小量掠奴,一个月内库,也很难凑齐三千之数。”
他知道这次,如果不能在一个月内收集到三千人柱血祭,这位座尊要做的事情,就将功败垂成。
那也意味着他们之前一年多时间的努力,都将付诸流水。
面具老人却不假思索:“你让朱粲,尽快再准备一批货物。最好是二十天内,送入东都。”
“还是朱粲?可出了这次的事情后,绣衣卫多半会将他盯紧。我看他也未必愿意得罪朝廷。”
红衣少年万分不解:“且即便货物送来了,只怕也没法运至此地。绣衣卫与司隶台,河南郡,都会严查此事。”
“朱粲此人睚眦必报,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只有不思报复之理?这批货物,正可为诱饵。至于绣衣卫,这个时候可未必敢去动他。总之你先去做便是了,如果他不同意,那就另寻他策。”
面具老人冷笑,眼神寒洌:“只要这批货物到了洛阳附近,我自然有办法让他们无暇他顾。”
※※※※
李世民是酉时时分,才回到的唐国公府的,这时候府里刚好开饭。依然是如同之前的规矩,李渊与窦氏夫妻,以及李氏家族的所有男性成员一桌。其余妾室庶女与未成年的庶子,则另开一桌。
李世民有时候也挺佩服自己母亲的,他的父亲李渊,也是个好色之人,家里养的妾室好几个。可直到李元吉之后,才有男丁生出来。
似他的五弟李智云,至今都还不满十岁。而在此之前,李渊妾室生下来的,无不都是女孩。
而等到李世民跨入厅内的时候,他竟有了一个不小的惊喜:“七哥,是什么时候入京的?”
这个时候,坐在李渊右手边的,正是他的堂兄李孝恭,小名大势至。在他们一众堂兄弟中,排名第七。
其祖李蔚,是北周朔州总管,也是李世民的叔祖,而其父李安,则是开皇年间的右领军大将军,赵郡公。
他的这位堂叔因美姿仪,善骑射,深得先帝的喜爱,先授内史侍郎,转尚书左丞、黄门侍郎等职,之后为杨素司马,领行军总管,在灭陈之战中,立下殊功。
那个时候,他父亲李渊依旧年幼,无力支撑门庭。全是依靠这位,他们武功李氏一门,才未在开皇年间,如八柱国之一的另一支襄平李氏般沉沦,
而李孝恭本人,则是武功李氏一族众多堂兄弟中,李世民唯一佩服的一个人物。之前几年他失意在家,是多亏了李孝恭的宽慰与催逼教导,他才没有在兵法与武道上彻底荒废。
不过这位让李世民尊敬的地方,可不仅仅只是人品。李孝恭的才智武道,也同样是冠绝同辈。
李玄霸十三岁就已有了四品修为,可李孝恭也不遑多让,十四岁的时候,同样证就四品。如今二十有余,就已经是二品修为的骁勇战将。
——这可不似李世民这般,纯以丹药堆出来,而是实打实的自己修炼得来的本领。
至于兵法一道,李孝恭是唯一能够与李世民座谈论兵,有来有往的。
且这位在边军中,也是战功累累,威震边疆,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正五品的上镇副了。
李世民心想怪不得,李渊会急着让他回府。这位确是一位贵客,此外他父亲多半也知道他们两个堂兄弟交情莫逆。
不过这位,不是才刚晋升上镇副将不到半年吗?怎么就有空到东都?
思及此处,李世民忽然心中微动,已经醒悟到李孝恭的来意。
“为兄是在今日入的东都。”
李孝恭同样脸上含笑:“这次说不得,还要借助毗卢遮你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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