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群马、一大溜车,浩浩荡荡的涌进了特里公主的山谷。和前两年相比,房子多了,仆人也多了,还有好几家牧民。特里公主说耶律诜长大了,得让他熟悉契丹人的生活,那些牧民就是特意被迁过来当生活背景的。
“爹……我的大气球被他们弄破了,娘说爹还有更大的。”第一个发现这群人的就是耶律诜,他正和几个契丹小孩骑着小马玩,见到洪涛之后立刻就策马跑了过来,还没停稳就从马背一跃而下,抱着洪涛的腿要礼物。
“爹爹有五十条鱼,分给你们六个人,每人分几条?还剩几条?”要礼物可以,但必须考试,答对了有礼物,答错了不光礼物泡汤,还得每天补课。
“……每人八条……”耶律诜刚想去数手指头,被洪涛一瞪眼,马上把小手放到了身后,迟疑了十几秒,给出答案。
“他答错了,还剩下两条!”王小荷比耶律诜大一岁,见到同龄人,尤其是骑马骑得这么好的孩子,立刻就凑了过来,藏在父亲身后露出半个脑袋,指出了对方的错误。
“是答错了一半,八条对了!”王民安和王小荷是同班同学,也是死对头,两个人学习都不错,又都想比对方更好,互相揭短挑错成了日常。
“没错!他们都是我的臣民,拿八条,我是契丹人的王,当然要拿十条。你们是谁?带没带礼物!”耶律诜没有认错,小肚子一挺,大言不惭的驳斥着对方的幼稚。
“我叫王民安,这是我爹爹,这是我妹妹王小荷……契丹人已经被金人打败了,你是金人抓的俘虏吗?”王民安也不示弱,但没有抬出摄政王和大长公主的名头,因为那样做就会被爹爹罚。
“胡说,契丹人是最强大的,姓金的是谁?叫他来,我一箭射死他!”耶律诜怕是不知道契丹人被打败的消息,他个孩子也没人告诉,很不服气。
“你没上过学吗?金人不是姓金的,是女真人,把契丹辽国打败,建立了大金国。”王民安估计也没见过这么蛮不讲理的,打算普及一下目前的国际形式。
“你胡说!”耶律诜一听更急了,冲过来站在王民安面前,即便对方比他高半头,但气势上一点都不弱。
“我没胡说!”王民安自然不怕比自己矮的孩子,哪怕高也得硬撑着。自己那个爹真不是亲的,在学校里和别的孩子打架,赢了才会被问为什么,输了根本不问缘由就挨罚。
“你就是胡说!”耶律诜又往前拱了拱,顶在了王民安身上。
“我就没胡说!”王民安也往前拱了拱,力量比耶律诜还大。
然后嘛,两个孩子从你拱我一下、我拱你一下变成了互相推搡,然后就搭上了架子,熟视无睹一大群人的存在,更忘了还有个爹,开始摔跤了。
“民安,入足……入足!”
“民安,抓他腰带!”
“民安,内挂!……呀呀呀,晚了,外挂、快外挂!”
两个孩子打起来了,这群大人里没一个上前劝的,此时之后大长公主能出面,但她躺在车里还爬不起来,也没闲心管这个。大人不管,孩子们就全凑了过来,七嘴八舌的给王民安出招儿。
他们或多或少都在家里学过爹爹的绝学,就连王小荷、王乔、王锦娘这样的女孩子也逃不过这一课。爹爹说了,艺不压身,多学点是点,不打人可以防身,没亏吃。
“爹爹,孩儿去拉开他们吧……”王小丫没来,王民羽就是大哥,他也不太喜欢打打杀杀的项目,更不愿意和别人打架。而且刚才他听分明了,这个孩子管自己的爹爹也叫爹爹,弄清他是谁显然比看打架重要。
“他叫耶律诜,是为父和契丹公主的孩子,今年该七岁了……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和你几位娘娘打小报告!”
平心而论,洪涛最不喜欢的就是王民羽。王小丫虽然所学与自己差之甚远,但她的性格并不怪异,还挺豪爽的,敢说敢做。
但王民羽则是男版的王十外加王十八合体,平日里总喜欢一个人待着,遇事不先想怎么办,而是先琢磨让谁去顶雷,他好在一边看着分析得失。最讨厌的是这孩子喜欢打小报告,总会在关键时刻不经意般的把弟弟妹妹的短处泄露出来。
长公主说这孩子文静、内秀,洪涛当面不敢反驳,背地里只有一个呸字!啥文静、内秀,这就是标准的蔫坏、贼心眼和独,长大之后要是能和王十八一样专心研究一门算万幸,稍不留意就得走上王十的老路。
片刻之间已分胜负,王民安瞧准了用脚勾住了耶律诜脚后跟,在发力往前一推,耶律诜就来了个屁墩。好在王民安还算讲究,没打算冲上去趁热打铁,退后两步等着耶律诜起来再摔。
“停停停,不打了不打了,你打不过他。”没等耶律诜起来,洪涛就先过去了。
“这次不算,刚刚是孩儿没留意,被他偷袭了!”耶律诜还挺要强,摔得屁股生疼,眼泪直在眼眶里转圈,也没哭着喊妈,还要再打。
“你娘没和你说过寸有所长尺有所短吗?你摔跤摔不过他,就和他比骑马射箭嘛!”洪涛一把拉住还要扑上去和王民安玩命的耶律诜,给他指了一条明道。
“对,你叫啥来着,我们比骑马射箭,敢不敢!”耶律诜立马就明白了,指着王民安开始叫板。
“不比,我家没有这么矮的马,我也不会骑马……”王民安看了一眼旁边的小马,眼睛里都是贪婪,咽了一口唾沫,用理智战胜了贪欲。
“爹爹,他不和我比……”这下耶律诜傻眼了,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唉……和你娘一样,都是直脾气。他不比就不比,男子汉大丈夫能伸能屈,今天输了改日再比过。走,找你娘去,爹爹带了好些礼物,多的都数不过来。”
看看王民安的表现,再看看耶律诜,洪涛就知道未来的辽东国依旧不是大宋的对手,乖乖的当属国吧。这样也好,要是耶律诜和王民羽一个德性,自己死都不敢闭眼。
特里公主确实不知道丈夫要来济州岛,也没必要知道,他每次都是突然出现,顶多待十天左右又悄然离去。这倒没什么可抱怨的,当初自己嫁给他的时候已经想到了这一切,丈夫并没食言,而且超额完成了承诺,不光带给自己一个儿子,还要帮助自己复国。属国也是国,自己也没有要和大宋掰掰手腕的野心。
当耽罗仆人急匆匆跑进来报告说神使抵达时,她还埋怨有什么可慌张的,按照往常去安排沐浴食宿不就得了,这又不是第一次。
但跟着仆人走到门口的平台上向山谷的入口处一看,她立马也有点慌了,来的人有点多,不光有丈夫和随从,还有不少妇孺和孩子。
“民女见过大长公主……”此时就算特里公主再耿直也明白是谁来了,怎么说呢,紧张、害怕、忐忑、埋怨都有。犹豫了片刻,还是带着家里的仆人集体出迎,见到被丈夫从车里扶出来的女人之后,怯生生的跪下行了大礼。
这个礼行得很委屈却又心甘情愿,想当年自己是辽国公主,论出身地位一点不比大宋公主低,隐隐的还要高点。
但现在辽国没了、皇族被金人杀戮殆尽,掉了毛的凤凰连鸡都不如,何况人家依旧是凤凰。除了这一层差距之外,她还是自己丈夫的正妻,于情于理都要压自己一大截,这个礼行得不冤。
要是想让丈夫继续为自己儿子谋划将来,就不能得罪这位公主,枕边风的威力还是很大的,只要儿子能出人头地,有点委屈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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