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加饭酒不醉人?沙蓓蓓忽然想拉着顾淼去断桥演一段《新白娘子传奇》,但是,他们很快就陷入了剧情的不连贯的问题上。
前置剧情是,许仙从金山寺蹿了出来,然后与白娘子相会。
但是,金山寺,它在镇l江,坚持还原场景的沙蓓蓓感到很惆怅。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反正那部电视剧里的金山寺,也不是金山寺,是你家门口的鸡鸣寺。回去脑补一下不就行了。”顾淼安慰道。
沙蓓蓓坚持表示:不!行!
顾淼闻了闻,嗯,好像刚才加饭酒喝多了,不要跟喝醉了酒的人硬来,顾淼很诚恳的问:“那你说怎么办?拿灵隐寺充数?”
“你别以为我喝醉了就骗我,灵隐寺晚上不开!”沙蓓蓓拧了顾淼一把,“嗯……我要去门口蹲着烧头香。”
顾淼提醒她:“寺里的师傅肯定先烧过了,里面还有挂单、做法事留宿的,你没有希望。”
“哦……那我,那我还是正月初一来烧吧。”
“正月初一的头香预约门票你都买不着,比双十一的淘宝优衣库热销款还难刷。”顾淼继续打击着醉蓓蓓的愿望。
忽然,顾淼觉得肩膀上一沉,这人居然完全挂在自己胳膊上了,沉甸甸的,往前走几步,她的腿也不跟着动,就好像拖着一袋大土豆。
“酒量这么差,在国企怎么混?”顾淼俯下身子,
确认拾取沙蓓蓓,
绑定沙蓓蓓,
顾淼继续往前走:“你说要是警察以为我是捡尸的怎么办?怎么证明我是好人?”
沙蓓蓓没理他,自顾自的趴在他背上,哼哼唧唧不知道在说什么。
西湖边柳丝轻拂,荷叶的清香顺着风一阵阵的飘过来,乘凉的大爷大妈还摇着扇子坐在一边,一边用方言聊天,一边拍打着蚊子。
“真正的花前月下,嘻嘻,好浪漫。”不知什么时候,沙蓓蓓醒了,她在顾淼耳边轻轻说着,“都说现在的女人拜金,哼,还不是因为那些人只是以为自己没有金,没有邓,只有潘驴小闲,不,哪怕是潘,都够了。小的不够小,只会闲着没事,不停的问吃了吗,在干嘛,什么实际行动都没有,惹人嫌……”
顾淼已经背着沙蓓蓓从武松墓,走到断桥的路口了,他把沙蓓蓓放下来:“我看,潘驴邓小闲都不够,还得加一个海。”
“什么海?”
“海格力斯,大力神。”顾淼拍了拍腿,“好女不过百……”
沙蓓蓓飞快的接上:“不是平胸就是矮!”
“好好好,你还想去哪转转吗?”
沙蓓蓓歪着头想了半天:“半夜三更的,回酒店吧。”
“唉,明天我要回去上班了,你是回去,还是去别处?”沙蓓蓓以对角线的方式,占领了一整张大床。
顾淼回答:“金华。”
“啊啊啊,我的白五爷!”沙蓓蓓在大床上滚来滚去,表达惆怅的情绪。
如果不是她,顾淼一下子还想不到石玉昆《三侠五义》的原文里写着,白玉堂是金华人氏。
“放心,要是我遇到他,帮你打个招呼。”顾淼拍拍沙蓓蓓的脑袋。
沙蓓蓓停止打滚,捧着脸,对顾淼说:“我以前来杭l州的时候,还出了不少事,要听吗?”
“来来来。”顾淼打一瓶透明可乐,又开了一袋山核桃味儿的瓜子,推到沙蓓蓓面前,自己上半身微微前倾,眼睛直直的盯着沙蓓蓓,标准的“认真听八卦”的姿势。
沙蓓蓓开始说:
“你记不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一个事,有一年元旦我和两个朋友一起来,还有一个本地的地主做陪,在玩的时候,把手机掉水里了,花了六十块钱去修,当时好了,离开之后没多久又开始频频白屏死机。
当天晚上,我们就住在西湖边的锦江之星的大床房里,一个朋友先去洗澡,我们三个人都听见里面开着莲蓬头的同时,她还在跟别人说话,说今天去了什么地方,吃了什么东西,玩得很开心。
我们都很好奇,她是怎么做到一边洗澡一边打电话的,等她出来一问,她也懵了,说自己即没有打电话,也没有说话,就是很朴素的在洗澡。桌上放着的就是她的手机,根本没带进洗手间。
当时,其他两个妹子也慌了,一个说不怕,我有玉佛。另一个说不怕,我的坠子上刻的金刚经,戴玉佛的妹子还说我才不信世上有鬼,不信出来见见啊?
那会儿,刚好零点,洗澡说话的那个妹子快吓死了,说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我看她是真的害怕,正好,手机又白屏了,就说:见就不用了,还是帮我把手机修好吧。
话音刚落,重启手机,就不白屏了,正常的开机图案,然后,就一直正常,再也没有出过任何问题,直到我换手机。
吓得连说要回家睡觉的地主,都没敢出门,留下和我们一起睡了。”
顾淼笑道:“电子元器件,本来就是很难理解的东西,永远不明白的BUG,永远搞不定的NG,你要是去工厂里,里面的封建迷信更多呢。后来你们是怎么睡的?”
“唉?你怎么就关心这个啊?”哪有关心灵异事件里,主角是怎么睡的人!
“就这么睡的啊,大床房的床真的很大,我们四个人都能睡得下,就是不能随便翻身。”沙蓓蓓认真的说。
感觉故事已经大结局,顾淼站起身开始收拾零食及其残渣。
沙蓓蓓一把抓住他的裤腰:“站住,我还没说完!”
“还有呐?难道鬼还来找你要修理费?”
“说对了!!!”沙蓓蓓很气愤,她又继续说下去。
“第二天,她们去桐庐,我想去在《山海经》里都有提到的东天目山,就一个人去了,上山的时候都是瀑布,景色真不错。就是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我沿着山路向上,遇到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人,跟我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佛教的东西,我觉得他可能是想跟我要钱,就没想理他。
后来,他又跟我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什么的,我觉得他这是因为我没有给他钱,所以故意咒我。后来,又走了一段,不知怎么的,我的钱包就从包里掉进瀑布,追都追不上,一冲,就无影无踪了。
里面钱不多,就六百多块,要命的是有身份证,幸好那个时候坐火车不需要身份证,我的口袋里也还有一百块钱。不然,真的是走投无路,只能去火车站门口的地面上写字乞讨了,我连粉笔都还得现买,
哦对了,你的字练得怎么样了?”
我勒个去!顾淼愣住了,不知道话题怎么转到这里来的。
再转!
“你那什么手机啊,六十块钱给维修的人类,六百多,算是给了维修的鬼类?”
沙蓓蓓抽抽嘴角:“诺基亚N73,售价我至今都记得,人民币2200块。”
“进水确实修的很贵,要是苹果机的进水,差不多得要一只整机的一半吧。这么算下来,你也没亏。”
沙蓓蓓哼哼了一声:“我的苹果机可都买了Apple Care+,管两次进水呢!”
顾淼确定她已经忘记练字这事了,愉快的夸奖道:“未雨绸缪,很有安全意识。”
为防止沙蓓蓓又想起来,顾淼忙追问:“你就靠着那一百块回来了?”
“哪儿啊,我走的已经离下车的地方很远了,要是靠腿走,根本就来不及回来。走了没多远,遇到了一个开着卡车运砖头的司机,他听说我钱丢了,好心把我捎到长途汽车站去,不然,等我走到的时候,车都没了。”
顾淼深吸一口气:“你就这么随便上了陌生人的车?”
“啊,是啊,那个时候没有滴滴,又是在读大学,天真无邪,危难之中有人伸手,脑子忽然就空了。完全丧失了警惕。”沙蓓蓓耸耸肩。
顾淼默默的摸着沙蓓蓓的头:“这傻姑娘长这么大,还没被卖掉,真是福大命大。”
“喂!”沙蓓蓓伸手去抓顾淼的腰。
顾淼赶紧继续下一个问题:“那东天目山,好看吗?”
沙蓓蓓在回忆中搜寻一番,回答道:“一般,当吃完饭散步的地方还行,不如西天目山,山顶上有个昭明禅寺,就是那个热爱满世界看书的昭明太子萧统,在那里读书的地方。你说他一个太子,不好好的在京中学习料理国事,满世界乱跑什么呀。”
她顿了顿:“算啦,看在他很帅的份上,原谅他吧。”
顾淼顿时不开心了:“他哪里很帅了?”
“书上说的啊,美姿貌,善举止。还在隐居时,就跟一个叫惠娘的妹子一见钟情,能一见钟情的,都是因为外表的吸引啊。”沙蓓蓓的眼睛冒着粉红色的小心心。
顾淼面无表情的戳破泡泡:“后面还有呢,体素壮,腰带十围。你知道十围是多少吗,一米多。”接着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宽这么多!”
“可是,美姿貌呢?”
顾淼痛心疾首:“你怎么能相信这个呢,孙策还美姿容,好笑语呢?江东小霸王不是白吹的。”
“孙策啊……的确很帅的嘛……当然我更喜欢凌统。”沙蓓蓓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到底是哪里得出的结论?
应该不会是看了央视版三国。
顾淼猜测:“你说的是《真三国无双》?”
沙蓓蓓用力点头:“对啊对啊,甘宁,哎嘿嘿嘿,凌统,哎嘿嘿嘿。”
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路数……不然有几个妹子还知道凌统。
·
“我恨你,我讨厌你,不上班的都是坏人!”在沙蓓蓓的深情厚谊的呼声中,顾淼目送沙蓓蓓进入火车站,向她挥挥手。
去金华的车不少,顾淼不急于出发,决定再转转。
不愧是马云的地盘,放眼望去,什么奇怪角落摊子上都能刷支付宝,顾淼不由想起前些年的新闻:有贼在杭l州连抢了七八家小店,一共抢了两百多块钱。在新闻的下面还有人刷段子:马云当场大怒,将负责推广支付宝的人骂了一顿:“杭l州竟然还有现金交易!推广不力!”
如果当初的移动支付有这么发达,沙蓓蓓身上应该也不会带这么多现金了,可以极大的减少损失。
比如像顾淼现在身上连一块钱都没有,心态特别好,一点都不担心吃啥喝啥。
周一的早上,所有的城市都是一样的场景,年轻人行色匆匆,被交通工具从这里搬到那里,
正应了一句古话: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天攘攘,皆为利往。
大家都从各自住的居民区里一涌而出,顾淼闻着香气,向里走。
在小路边,支一个小摊子,在卖葱包桧。
其实与包邮区传统的煎饼风格略有相似,魔都同款名为“包脚布”,金陵同款名为“煎饼”。
葱包桧的外皮与另外两处不一样的是,包脚布与煎饼的皮都是现烙的普通面饼,皮质比较厚实。葱包桧是春卷皮,很薄,裹上油条与葱棍,再夹在平底铁鏊子上炕成金黄香脆的模样,再刷上一层甜面酱。
左手香香脆脆的葱包桧,右手一杯银耳汤,边吃边冲向公交车站,可以在车辆到达之前吃完,然后提起精神赚钱,与同事们相爱相杀。
与街头的葱包桧相比,顾淼觉得大商店里附着的饭店里卖的葱包桧,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口感与味道都仿佛两个不同的世界。
路过在景点边开的一家茶叶店,店主殷勤的招揽他进店看看正宗的西湖龙井:“保证正宗雨前茶!回家送长辈很好的。送给岳父岳母,他们马上就把女儿嫁给你啦!”
顾淼笑着摇摇头,身为一个根本喝不出COCO、一点点、喜茶和优乐美之间区别的人,就不凑这热闹了。
“老板,你不要乱说哦,会有傻子当真的。万一没嫁给他,到时候来找你。”
“哈哈哈,来嘛!一打官司告我,我就出名了。”
老板相当想得开。
·
金华对于吃货来说,是火腿。
对于沙蓓蓓来说,是白玉堂。
对于蒲松龄来说,是兰若寺。
对于叶圣陶来说,是双龙洞。
对于现代人类来说,是义乌,是横店。
对于正嚼着默香酥饼的顾淼来说,在刚下火车的时候,就感受到了好感值+1
门口摆着饼炉的现烤酥饼,真的太!太好吃了!
原味的一般,
梅干菜味的特别香,里面夹混着一些五花肉末,猪油的油脂与梅干菜的搭配,一向是天作之合,
不然包邮区也不会各处都有梅干菜烧肉这道菜。
微微有些甜,隐隐带点辣,刺激着味蕾,
层层香酥的外皮,一碰就算下掉渣渣,
咬一口,香气四溢。
顾淼知道这种饼,在不同的地方,也有表亲,比如黄山烧饼、缙云烧饼,还有已经死去很多年的土家掉渣饼,在本质上相似。
黄山烧饼更接近金华酥饼一些,或者说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缙云烧饼的皮只炕脆,却不酥。连锁的缙云烧饼的包装袋上,还会印着比较邪性的“缙云烧饼的来历”,说这烧饼是黄帝炼丹准备升仙的时候吃的,因为当时在炼丹,所以没有锅,于是他就把面团贴在了烧热的钟乳石上,做成了缙云烧饼,吃了之后,升仙啦!
当时看完这个故事之后,顾淼对美食故事最喜欢的乾隆和慈禧表示了同情,终于,有路边摊嫌弃他们的逼格不够了。
土家掉渣饼,曾经一瞬间袭卷了许多发达城市的小摊,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年之内,死得连尸首都不剩了。
顾淼各种味道各买了一个,拎在手上,走出没几步,就有人指着塑料袋问他:“这是在哪买的?好吃吗?”
即使是在金华,默香这个牌子,也是值得信任的,这是顾淼吃了另外几家有名的无名的,现烤的非现烤的之后,得出的结论。
沙蓓蓓收到顾淼极速快递来的二十个酥饼时,一脸的嫌弃:“啊,肥肉丁,还有这个酥皮,也是用油和出来的。一只饼的卡路里得多高啊!”
午饭时间到,办公室的茶水间里飘荡着极其浓郁的食物香气,沙蓓蓓深吸一口气,在理智与情感中纠缠。
路过一个同事表示:“真香,你怎么不吃?要不我帮你?”
下一秒,没了。
再过十分钟,四个消失。
顾淼收到沙蓓蓓的消息:“你这个恶魔!我这星期的有氧全都白费了,嘤嘤嘤。”
“减肥不就是为了可以吃好东西吗,不要有负罪感。”
“你这个死吃不胖的混蛋,你给我等着!”
·
俗话说:祖国山河有多美,全靠导游一张嘴。
除了导游,上学时候的语文课本里,已经潜移默化的让很多人中招。
比如叶圣陶的《记金华双龙洞》,全篇没几个字,也不是“背诵全文”,但是顾淼就记住了在金华有那么一个,需要平躺在小船底才能进入的洞穴。
与1957年4月14日相比,双龙洞还是那个洞,进门的方式也如叶老在文中所述:
“仰卧在小船里……没有一处不贴着船底了,才说一声‘行了’,船就慢慢移动,眼前昏暗了,可是还能感觉左右和上方的山石似乎都在朝我挤压过来,……大约行了二三丈的水程吧,就登陆了……”
在当时的顾淼心中,这一段应该是又长又刺激。
也许是因为年纪大小,不知道二三丈到底是什么概念,总觉得是要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向前飘个两三百米。
再加上看过《盗墓笔记》,想着水下有尸鳖、禁婆什么的,一定是非常特别的体验。
结果,真躺进去之后,即没有感觉到有山石压过来,也没有觉得有“撞破额角、擦伤鼻子”的可能。
躺下去没一会儿,还什么都没感觉到呢,就已经到了内洞,准备出来了。
顾淼心想:“如果是我写这一段,我大概会写:洞口很低,人要平躺在船底才能进洞,不能抬头,易磕碰。”
双龙洞之所以叫双龙洞,不是因为曾有****,
而是在外洞里有两块钟乳石,一青一黄,像两个龙头,所以叫双龙洞。
一青一黄,顾淼看见了,说它像龙头,还是需要一定的想像力,毕竟与灯光的角度有关系,顾淼几经努力,总算仿佛看出点那么个意思了才走。
中间的冰壶洞十分适合夏天来,寒气从洞底直冲上来,顾淼觉得底下应该藏着冰魄寒光剑或是寒玉床之类的东西。
不过这股寒气,大概是由倾泻而下的瀑布带来,冰壶洞不是个聊天好去处,水声隆隆,什么都听不见。
再向前的朝真洞,又需要调动全身的想像力,观音像、群僧求法……简单来说,就是靠各种想像能编出一个世界观,不靠想像就是一堆大石头的地方。
钟乳石洞基本上便是如此,顾淼很小的时候,曾去过宜兴的善卷洞和隔壁的太极洞,最深的印象是早上五点被父母拖起来的不甘,以及巧克力安抚的美味。
至于对洞里的印象也是这样的昏暗与打着绿色紫色的俗艳灯光。
本质上,与83版《西游记》里,各种妖怪的洞府颇有几分相似之处,特别像白骨精待的白骨洞。
仰望顶端一丝阳光,顾淼忽然想到,四百多年前的前辈徐霞客,也曾到过这里。
相对于掏钱享受船接船送、有灯照明、有平坦石路的顾淼,
徐霞客简直是厉害大发了,运气也不错,原本双龙洞只有一个向西的洞口,
在万历年间被水冲啊冲,就冲出了一个向南的洞,
他看见了用飞白体写成的“双龙洞”“冰壶洞”两块石碑,就敢硬往里闯。
同行的朋友替他向一个住在洞口的潘老太太借了一只浴盆,还蹭人家一顿茶果,脱了个光溜溜,把衣服放在浴盆里,又推着浴盆往里走。
出来以后,潘老太太还给他做了一顿黄梁饭,不知道老徐做梦了没有。
最后送了潘老太太一把杭l州伞。
不得不说,徐大师真的很莽,水里不定有没有水蛭、血吸虫、尸鳖、禁婆,就敢脱光跳水里往里游,洞里有没有毒蛇、吸血蝙蝠、狐狸精、白骨精……
他也没个手电,最多带个火把,万一走半拉氧气不足,灭了,转头看不见路,摔着怎么办。
顾淼在脑中转了一圈各种野外安全指南,最终不得不佩服,青史留名的人总是有其特殊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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