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今日下朝,慕容晴单独留了吴安,重新在偏殿见面,她屏退左右后,关切问道:“吴太傅今日朝堂所讲,可都是真的?”
按春秋十三重楼的说法,先帝中埋伏战死沙场,并非意外,的确是被徐东海设计坑害的。慕容晴怎么说都是先帝的妻子,吴安没有隐瞒,如实说道:“应该不假。”
慕容晴当即痛哭了一场,她本来也可以有个幸福的家庭,却被徐监国毁了啊。
吴安劝了几句,又说道:“还请太后克制,徐监国势大,暂时不宜彻底撕破脸,微臣正在想办法除掉天子剑,到那时便是徐监国的死期。”
慕容晴擦了擦眼泪,对吴安恭敬一礼:“妾身与星儿,但凭太傅做主。”
……
话说徐监国回府之后,有些坐立难安,拿了一张纸,刷刷写下不少人的名字,这些人名或为徐监国的下属,或是徐监国的亲属,他传来天子剑统帅:“凡名单之列,满门除之,若已去世,刨坟掘尸,验明身份。”
徐监国认为,自己当年的那些黑料必然是这些人泄露的,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所以他决定将这些人全部除掉。
秦统帅接过名单,略微浏览了一遍,暗暗咂舌,上面既有一些封疆大吏,还有一些徐监国的血亲,就算秦统帅杀人无数,也有些不敢下手。
“监国大人,这些人,可都是您的亲信啊。”秦统帅说了一句。
徐监国呵斥道:“亲信又如何,胆敢阻我前路,杀无赦!”
秦统帅只好领命退下,他心头也生起一丝悲凉,等徐监国今后成事,会不会也要杀自己呢?
可不管怎么说,若是违背徐监国的命令,现在就得死的,秦统帅回到天子剑,将名单分发下,安排各地潜伏的密探动手除掉目标。
但就在这个期间,天子剑的组织出现了一个问题,身为谍报机构,会有很多成员分布在外,或扮作商贾,或打入一些势力内部,总之各行各业,都有天子剑的人员潜伏。可没有想到的是,这批潜伏的人员不知怎么搞的,一个接一个的被人识破出来。
扮作店家、商人的天子剑成员身份暴露没什么大不了的,重新换一个身份和地方就行了。可那些潜伏进大势力的成员就没这么好运,要么被杀害,要么就被囚禁起来,反过来逼问一些天子剑的秘密。
特别是有些高官权臣,不满天子剑将手伸到自己身边,向朝廷发出奏章,弹劾天子剑。
天子剑就好比一棵大树,想要长得高,立得稳,就需要将自己的根茎扎得深,埋得广,可根茎被人全部挖了出来,天子剑就变得摇摇欲坠了。
“大人,天子剑所建立的体系,全盘崩溃了。”等秦统帅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不可控制,当即向徐监国求助。
徐监国安排过一些天子剑密探靠近自己的心腹,起到监视作用,现在统统暴露出来,那些效忠徐监国的官员寒了心,开始疏离,所以徐监国也尤为焦急:“到底怎么回事?”
“并非天子剑内部泄露的,而是有人从外部入手,查到了我们的人手分布。”秦统帅擦了擦额头的汗,“我们也尝试过反向追踪,但一无所获。”
徐监国一掌就拍碎了茶几,震怒道:“被人做了都还不知道对手是谁,这就是号称天下第一的天子剑?”
秦统帅抖如筛糠,伏在地上请罪:“请监国大人再给属下一次机会,保证查出幕后黑手。”
其实不用查都知道是吴安做的这一切,只是不知道他怎么做的,麒麟卫也没这么大本事啊。
徐监国知道天子剑对自己重要,可现在的问题是,那些支持徐监国的官员因为天子剑的监控开始疏离了,必须要想办法重新获得人心,所以只能让天子剑背这口黑锅,别无选择。
徐监国思前想后,幽幽说道:“秦统帅,你自裁吧,我会善待你的家人的。”
秦统帅转瞬一想便明白了徐监国的打算,他脸色煞白,又觉得有些凄凉,为徐监国卖命了这么些年,到得最后却是这副下场。
但秦统帅不敢多说什么,甚至不敢流露一丝不满,因为自己的家人还活在世上,避免徐监国祸及家人,秦统帅一咬牙,嚼碎了口中的毒囊。他看着徐监国,眼神中有些痛苦,似乎又有些讥嘲,或许他觉得徐监国过河拆桥,总有一天也会沦落如此下场的。
秦统帅七窍流血,天子剑之首就这般死了,徐监国没有去可惜什么,只是吩咐道:“来人,秦统帅擅自行动,畏罪自杀,将其尸身拖出去喂狗。”
徐监国把天子剑潜伏监控文武百官的事情全部推卸到秦统帅身上,如此一来,就与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死了秦统帅这样的一个重要人物,也足够平息百官怨气。
吴安知道了这个消息,暗叹徐监国果然心狠手辣,竟然走了断臂求存这条路。不过当今的天子剑,没了各地据点,统帅也死了,名存实亡,吴安的目的已然达到。
吴安找到南宫柔,郑重道谢,这次若非春秋十三重楼出手,天子剑也不会这般轻易崩溃。
“话说回来,我一直不明白你们是怎么收集情报的,为何能如此准确的找出天子剑的每一个密探?”吴安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多问了一句,毕竟他也搞过情报,却完全做不到这种效果。
“秘密。”南宫柔浅浅一笑,这是春秋十三重楼的看家本领,肯定不能对外说的,否则会迎来灭门之灾,吴安也知道自己的问话有些失礼,道了声歉。
“大叔,这些日子多谢招待,重楼还有些事需要小柔回去处理,我差不多该走了。”南宫柔身为十三重楼的主人,不能总是待在外边,提出了辞行。
吴安和她相处挺融洽的,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便说道:“我该多谢小柔帮忙才是,等手中事情忙完,我再来东海看你。”
“对了大叔,重新整理徐监国资料的时候发现一个秘密,神隐王朝的真龙金令可能就在徐监国手里。”临别前,南宫柔又给吴安附送了一个重磅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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