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三子突然开口。
“哪里不懂?”
“为什么放人?”心慈手软不是沈婠的风格。
二子目光投向远处:“因为,猫捉老鼠的‘捉’,不是‘捉住’的‘捉’,而是‘捉弄’的‘捉’。”
三子目露恍然,似有所悟。
……
“晓京,回来啦!”
潘晓京刚换上拖鞋,就听到钟玉红的声音。
她抬眼望去,嘴角染笑:“妈,我回来了。”
突然,目光一滞,落到同样坐在沙发上、与老太太中间只隔一个小姑娘的沈婠脸上,笑容骤僵。
“……晓京?晓京?!”
“妈,”她猛然回神,“怎么了?”重拾笑容,抬步走过去。
“你没事吧?脸色看上去好差。”
潘晓京挨着钟玉红坐下,闻言,抚上面颊:“这样啊?”
“咦?”老太太好似发现什么,不由蹙眉,“凑近了看,怎么是肿的?”
“牙龈发炎。”是早就想好的说辞,才能在出口瞬间,如此沉着坦然。
有些人,天生就会撒谎。
“两边都发炎了?”
潘晓京点头。
“牙龈发炎,牙齿也跟着痛,这可不算小事,让老徐开车送你去医院看看?”
“我买了药。”
钟玉红点头:“那就好。如果吃药没用,还是要赶紧去医院,知道吗?”
“嗯。那我就先回东院休息了,您慢慢看。”
“去吧。”
离开的时候,潘晓京忍不住回头,只见钟玉红和沈婠有说有笑,不时夹杂着小孩儿软糯的童音,电视里正播放一部国产动漫。
气氛和谐,宛若一家。
就在这时,沈婠突然侧头朝她看过来,那双漆黑的瞳孔里全是漫不经心的笑意,带着几分深沉,又掩藏一丝戏谑。
潘晓京呼吸凝滞,明明五月的风已经褪去干冷,可她却像身处严冬,霜风割面。
一个哆嗦,她率先收回视线,远去的脚步染上匆忙,几乎落荒而逃。
房间内。
伴随着哐当一声,潘晓京后背抵住门板,缓缓滑坐在地。
脑海里不断回放沈婠看她的那个眼神,寒意自脚底窜起,很快将她笼罩。
不……她不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明明已经死了……
叩叩叩!
“少夫人?您在吗?”佣人站在门口,轻声询问。
半晌,里面才有回应:“……什么事?”
“太太说您不舒服,让我送杯温水过来。”
又等了十几秒,门才从里面打开,由于灯光太暗,佣人看不清潘晓京脸上的神情,打算连水带托盘一并送进去,却被对方拦下。
潘晓京:“给我吧。”
佣人低声应是,呈高托盘的同时,习惯性低头。
潘晓京拿起水杯,转身关门。
她把被子放到床头柜上,先去洗澡。
洗完澡,情绪也平缓不少,她有点口干,顺手捞起柜子上的水杯,刚送到嘴边,嘴唇沾了点,一股淡淡的杏仁味漫开。
潘晓京面色剧变,哐当一声,玻璃杯自手中脱落,砸在地板上,液体伴随着玻璃碎片溅开。
女人猛地后退,仿佛看到什么洪水猛兽。
下一秒,朝洗手间飞奔,趴在马桶边缘,用手指疯狂抠喉,呕吐声不断。
直至胃里泛酸,水和食物残渣都吐得七七八八以后,潘晓京又冲到盥洗台旁,连杯子都顾不上用,直接打开水龙头往嘴里灌水。
一边灌,一边呕,不断重复,直至她感觉喉咙快要被抠破,胃里也没什么东西可吐了,才停下来,死狗一样趴在盥洗台上,浑身颤抖,大口喘息。
哐哐哐!
再次传来敲门声。
潘晓京没动,死亡边缘游走一圈,仍然心有余悸。
可敲门的声音持续不断,她不得不整理好自己,强自镇定地走出洗手间。
门打开,这次不是佣人,是沈婠。
“潘小姐,那杯水味道怎么样?好喝吗?”
潘晓京瞳孔紧缩,针尖一般射出凛然厉色:“是你?!”
她冲上来,想要撕烂沈婠那张带笑的脸,不顾场合,也不在乎什么涵养和气度。
“贱人!”
沈婠侧身一避,抬脚把她踹进房间,自己也跟着入内,关门落锁。
潘晓京从地上爬起来,后退至角落,后背抵在墙壁上,戒备全开:“你想做什么?!这里是宋家,你以为你还能像之前那样想打就打?”
“我打你做什么?你也说了,这里是宋家,我可不想脏了手。”沈婠盈盈带笑,“你还没告诉我,那杯水好不好喝。”
“疯子!你居然给我下毒!”
“下毒?”沈婠故作惊讶,“你在说什么呢?”
“水里加了氰化钾!你想毒死我!”潘晓京目露恐惧。
“是吗?”沈婠冷笑,“谁告诉你水里有氰化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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氰化钾,剧毒,可在几秒之内致人死亡,溶于水味道呈淡杏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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