励王身死后,葬身火海,千年寒虫蛊与千年万毒蛊也随着他一起化成了灰烬。
励王暗卫被云墨带着一半云卫与安书离和陆之凌所带的所有暗卫围杀殆尽。
二十万无主的励王军在安书离和陆之凌有效的安排下,在梅舒毓带着三十万兵马依计运兵包抄中,反抗者无几,四处恐慌的逃窜,最终悉数缴械投降。
这一战,毫无悬念,三十万兵马大获全胜,赢得十分干脆。
清扫战场,收编二十万励王军,等等诸多事宜,陆之凌都推给了安书离和梅舒毓,然后与云墨一起去了南疆都城。
他到底还是不放心,想去看看花颜在行宫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云墨自然不反对,也反对不了,便由了陆之凌与他一路而行。
梅舒毓也想跟着陆之凌一起,奈何这大军当初云迟交给他调派带来,没有云迟的命令,他实在不敢扔下这大军离开,更何况如今又收服了励王的二十万兵马,他更不能离开了,他不是陆之凌。
但是这五十万兵马,他还是自己应付不来,于是便拖着安书离,让他相帮,毕竟,这一战的主要功绩可不是他,是安书离和陆之凌,如今走了个陆之凌,他可不能让安书离再甩手不管了。
安书离无奈,只能帮着梅舒毓一起,接手了收编整顿事宜。
三百里地,半日快马,便进了南疆都城。
陆之凌随着云卫进了行宫,一路冲去了正殿,在正殿外的院中,看到了躺在树荫下听采青读书的花颜。
他脚步猛地顿住,仔细地看着花颜。
花颜身上盖着薄被,被子搭在腰处,尽管只能看到她一半身量,但他还是清楚地看明了她瘦了极多,本是带着几分莹润的脸庞,如今看起来,带着几分的瘦弱和苍白,眉心隐约透着几分青紫之气,整个人的气息也是十分的虚弱浊重。
显然,她这是受了极重的伤势。
他呼吸屏了屏,一时没走上前。
花颜听到动静抬头,便看到了站立在不远处的陆之凌,一身风尘,蓝色锦裳蒙了一层灰土,但依旧不失他的俊秀风采。
采青连忙收了话本子见礼,“陆世子!”
花颜对陆之凌微笑,“你这么快便进了都城,看来太子殿下差事儿办得极利落妥当。”
陆之凌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向花颜,对她问,“受了极重的伤?”
花颜点头,“嗯,险些丢了一条命。”
陆之凌骇了骇,看了四周一眼,只有采青一人陪着花颜,他抿唇,问,“可方便单独说话?”
花颜浅笑,摇头道,“不太方便,以后我得尽量避嫌了。”
陆之凌顿时皱起了眉。
花颜笑了笑,对他说,“采青无碍的,以后会近身跟着我,有什么话我们就这样说吧。”话落,对采青说,“去给陆世子搬一把椅子来。”
采青应是,立即去了。
陆之凌看着花颜,眉头越皱越紧,见采青去了殿内,问,“太子殿下软禁了你?”
花颜摇头,“没有,等会儿你坐下来,我们慢慢说。”
陆之凌满腹的疑问,只能悉数压下,问,“太子殿下呢?”
花颜道,“他去了王宫,公主叶香茗被困在了王宫的密道里,她手中有噬心蛊,他去处理了。”
陆之凌点了点头。
不多时,采青便搬了一把椅子走了出来,清脆地说,“陆世子请坐!奴婢去给您沏茶。”
陆之凌颔首落座。
花颜看着他,慢慢地坐起身,靠着躺椅的椅背,对他问,“励王死了?二十万励王军收编了?”
陆之凌点头,将他与安书离接到太子云迟的飞鹰传书当即启程赶到梅舒毓的军营,制定了计策,汇合了云墨等云卫,拿着千年的寒虫蛊暗中进了励王军杀了励王之事详略地说了一遍。
花颜听罢,笑着说,“励王怕是到死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会这么轻易被人杀了?”话落,又说,“原来千年的寒虫蛊与千年的万毒蛊相杀,是同归于尽的结果。”
陆之凌看着她,她似乎还如以前一样,言谈随意,浅浅而笑,没什么改变,但他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同了。
采青沏了一壶茶,递给陆之凌一盏,又端着另一盏站回花颜身边,等着茶不太热了再给她喝。
陆之凌端着茶瞅了采青一眼,此时也看出了,采青有暗卫的气息和功夫。
花颜对陆之凌笑着说,“你一定很想知道我如今怎么待在这行宫里,我与你说说经过。我尽量长话短说,你也好干净去清洗风尘。”
陆之凌摇头,“我不急着沐浴,你慢慢说,我将收编二十万励王军之事都推给了安书离和梅舒毓,就是为了来看看你情况。”
花颜自是知道他这般进都城来行宫的最重要的目的是为了她,否则陆世子一定不愿意往云迟面前凑,她心下一暖,笑道,“多谢了,你我交浅言深,这份交情我收下了。待我回京之后,一定会去敬国公府向敬国公和夫人赔礼道歉的,昔日在京城,拉你下水,拉敬国公府下水之事,真是多有得罪。”
陆之凌动了动面皮,摇头说,“不必赔礼,你并没有对敬国公府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害处,太子也是明白人,并未牵连别人。”话落,又说,“况且,能得你利用,也是我和敬国公府的福气。”
花颜失笑,“这话说的,让我着实无颜了。”
陆之凌也忍不住笑了,这一笑,让他少了几分紧张和拘束,洒脱地说,“你快说吧!我近来因为你的事情百爪挠心,想知道,又无人可问,别卖关子了。”
花颜点头,便将她如何设计他得了叶香茗的血引,如何利用梅舒毓得了南疆王血引,如何被云迟查知,又如何让安十六利用励王和励王军搅动西南境地局势引云迟出京,以及她如何在云迟出京当日带着人全面动作,搅动都城引起风波,闯入蛊王宫,如何在第八层栽在了暗人之王手中要与之同归于尽,如何被云迟所救,昏迷了半个月,醒来答应了他以蛊王救苏子斩性命相换她做太子妃之事等等。
她没有隐瞒陆之凌,逐一都说了。
陆之凌听着,越听越惊心,脸色不停地变幻,当听到最后,他再也坐不住,腾地站了起来,心海翻涌,不能自制,手中的茶盏也握不住脱手打碎在了地上。
他真是没想到,花颜为了苏子斩,做到这个地步,为了他的性命,答应做云迟的太子妃。
在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她想要逃开云迟之心,在南楚京城时,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一切能让她利用的人,她都会毫不心慈手软地拉人下水利用上了,最终,无非是为了退婚。
而且,她也成功地做到了,让太后下了悔婚懿旨。
可是如今,临安花家拿到了太后的悔婚懿旨,她彻底地恢复自由了,本可以跳出这个牢笼,自此天高海阔,再与云迟没有半丝关系,偏偏,因为苏子斩,她兜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与苏子斩算得上交情深厚,知道他从小到大,倾轧不易,本来在得知花颜为了他来南疆夺蛊王,还曾羡慕不已,觉得他真是有福气。
可是如今,这样的福气,未免太大了,大到他苏子斩根本就承受不住,承接不起。
他不知道,若是苏子斩知道了她为他做到如此地步,会如何?
以他对他的了解,他是一个宁愿舍了性命,也不愿意如此牺牲她的一生来活着的人吧?
他气血翻涌半晌,开口却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怎么能够答应……”
云迟想要花颜之心,天下没有人不清楚,但是他没想到,云迟这般不惜代价。
花颜看着陆之凌,知道他心中不平静,甚至可以称得上波涛汹涌,她却平和平静得很,微笑着说,“我想让苏子斩活着,哪怕他若是得知此事,生不如死,俗话说,人死如灯灭,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活着,总比死了强。哪怕是我强加给他的命也罢,也想让他站在阳光下,好好地活着。”
陆之凌抿唇,“可是你呢?你……拿一生来交换……”
花颜浅笑,“我与苏子斩的缘分,只能说没有修够。我与云迟……”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望向天空,轻且轻地说,“我昏迷那半个月,他做的一切,我隐约是有意识的,一直以来,我排斥的,不是他这个人,无非是他的身份罢了。我对云迟,做不到以怨报德,他明知我为苏子斩,却依旧做低自己以条件相换,只为了要我,我允诺陪他一生不假,但他也是赔给了我他自己的一生,我便没什么值与不值了。陆之凌,我这样说,你可否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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