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一提到墨之妄,无颜的眼神也略有闪烁,因为他也猜不准墨之妄现在在哪里,又在干什么,可是如今云诗危在旦夕,他也根本分不出时间去找他。然后他说:“就算现在只有你能够救她,可是也不能这么乱来啊,这里是长安,是剑珩宗的势力范围,就算是雷音阁,他们才刚刚当上盟主,也无法安插可靠的人手,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明天就行刑了,还怎么个从长计议?”程七雪咆哮了起来,“这个事情我不要你插手,你回你的天剑山去!”
“我怎么可能看着你冒险?”无颜摇着头,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些,只是他依然是面无表情,让人看着还显得很冷静,“阿雪,云大先生谋略过人,她一定是有自救的办法的,你现在这样去冒险,说不定还会打乱她的计划。”
“她还能有什么计划,她已经什么都没了。”程七雪握紧了拳,咬着牙说,“实话跟你说吧,之前她去南陆的时候对我说过,说她此行‘诸劫重重’,犯命之劫是一个接着一个。我之前还以为她真得躲得过,可是在南海一次就是几乎丧命了,谁知道一回来就是众叛亲离。就算她是云大先生,就算她有着通天的本事,可她到底还只是一个丫头啊,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阿雪……”无颜还想要安慰程七雪,却也是一时找不到更多合适地话语,只想将她拥在怀里。
可是程七雪却是向后退开了,伸手挡住了他,说:“我说了这个事情不要你插手,现在五大宗少了一个宗,仙华盟内部应该是极为不稳定,而你天剑山远在西陆,自顾不暇,根本斗不过老奸巨猾的剑珩宗和雷音阁,你还是快些回山去做准备吧。我已是抱着必死之志,程家我都没有联系,只带了我在云门的亲卫过来。所以你什么都不用再说了,你拦不住我。”
无颜抓住了程七雪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尽量语态平缓地说:“我说过,我会一直陪着你,天涯海角、极渊之地我都会陪着你,何况现在这个区区的长安?不要说这种话,这会让我认为你一点都不相信我!”
程七雪一脸纠结地看着他,想要抽回自己创手,却是忍不住反握住了他的手,她说:“我现在不要你陪我了,我要你回去找你的责任,你是天剑山的山长,墨老二还没有回来接你的位子呢,你要为你的天剑山负责!”
“这和天剑山没有关系,现在是我自己的决定!”无颜将她一下子拉进了怀中,紧紧地拥住,“我既然来了,你不走,我当然也不会走!”
程七雪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襟,眼圈有些发红,只是倔强地忍住了泪水,她如此一个坚强的人,到了现在也不得不显得疲累。过去的一切,她可以任性,因为她有着程家,她可肆无忌惮,因为她有着云诗作后盾。可是现在,当这两样都不再存在,单纯的靠着她自己,让她觉得好无力,她这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无能,而她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只能是慷慨赴死,堵上生命去救云诗。
她的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她哽了哽咽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没有异样,一张口,声音却还是显得有些颤抖:“我们已经没有办法了,失去今天的机会,明天,在去刑场的路上,只会有着更多的守卫,等到了刑场里面,就更是没有办法了……”
“不会,我们还有一个办法!”无颜斩钉截铁地说。
“还有一个办法?”程七雪惊讶地抬头看向无颜,“还能有什么办法?”
无颜看着她,见她的情绪平复了一些,他的心底也释然了一些,他说:“我们可以利用长安的护城大阵。”
“长安的护城大阵?”程七雪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我们去破坏长安的护城大阵,到时候,所有对丫头感兴趣的人就都会趁乱冒出来,打仙华盟一个措手不及,就像上次墨老二被抓那时一样。然后我们就可以趁乱救出丫头来?”
“不完全是这样,”无颜说,“上一次,因为师弟的事,仙华盟这边已经是把长安里的很多地下势力给肃清了,长安城的护城大阵更是做了一场提升。即使是让护城大阵出现了一些纰漏,也不可能再次出现那天的声势。”
“对,”程七雪回想着去年的情况,“就算是在上一次,在丫头计划里也从来不是劫狱这么简单,她的方法都是让小皇帝下旨放的墨老二……等等,我们可不可以让小皇帝再下一道圣旨放了丫头?”
“这当然不行,”无颜微微摇头,“上一次师弟能够出现那样的转机,实际上是包括了天剑山、云门在内的诸方势力共同推动的结果,而他救了陛下,只是将这个结果更退进了一把。现在就算是陛下要强行拯救云大先生,其他势力也不见得会同意,尤其是剑珩宗……更何况,现在的云大先生已经不能代表云门了。”
“这也不是,那也不行,你说的这个究竟是什么办法?”程七雪暴脾气上来,猛锤了无颜的胸口一拳。
幸亏无颜身子骨硬朗,能够挺得住,只是轻咳了一下,然后他说:“我们的办法就是劫囚车,但是不是趁乱而为,而是在‘大乱’之前。”
“什么意思?”程七雪疑惑地看着他。
无颜继续说:“明天,从天牢去往刑场的路上会经过长安城最大的护城河大桥——朱雀大桥,这座桥虽然宽,但是四面空旷,而仙华盟的守卫只能守在桥面上,并不能护住周围。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当云大先生通过朱雀大桥的时候,用传送法阵将她悄无声息的从马车里传送到桥下的水里,然后再将她运走。”
“这个办法我想过,但是几乎不可能,”发程七雪有些丧气地说,“先不说仙华盟养得那些阵法大师了,就是姜苏桐自己都能够很容易地就察觉到这点元力波动,然后迅速施展反击的法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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