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阳城外,某处山脚。
妹子们正在溪水旁嬉闹,周少瑜搭好遮阳帐,招呼阿市母女四人坐下。
“别紧张,都是光秀他自己胡来,我可没下过这方面的指令,再且……”周少瑜指了指嬉闹的妹子们。“我身边并不缺女子。”
织田市对此毫无反应,即便没有发生此事,她和自己女儿的处境也不会好到哪去,本就是稀里糊涂被人掳走不知去往何处,这回只不过又中途再被掳一次罢了。至于说周少瑜后边那句不缺女子,那就更无视了,人难道不是想来都不能满足的物种么?而且既然身边如此多的女子,这也不正好证明了周少瑜好这个?
时年三十六岁的阿市仍旧风韵犹存,不然也不会叫丰臣秀吉念念不忘,哪怕不远处嬉闹的女子的确姿色非常,可她也不会差得太远,怎么可能没一点吸引力。
男人么,往往都是虚伪的么,即便现在一本正经,闹不好一入夜就撕开伪装。
当初被自家兄长加入浅井家,纯粹只是为了方便上洛。可婚后感情和美也是真的,可惜这一切仍旧破碎在他兄长手上,夫死回归,经历太多的阿市哪怕遭遇突变也心情平和。
为女儿担心是自然的,只是生死不由己,人家真想做什么,自己难道拦得住?
正因为这种心态,反到无动于衷了。
却是旁边十六的少女茶茶,颇有几分灵动。十三岁的阿初则紧张的跪坐不安。最小阿初则有些不知所措。
周少瑜有点头疼,心说光秀这家伙尽给自己找麻烦,这下子咋安排人家?
但委实也有些好奇,根据光秀的说法,这母女四人显然是先被别人掳走,而且那艘船还是前往大梁东南的,若非光秀早早就开始打探踪迹,未必能知晓她们被掳走的消息。可惜知情人在抢夺过程中身死,阿市她们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到是闹不明白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才有人暗中掳她们去大梁。
难道是有人好这一口,出高价购买东倭的贵族女子?
缺少信息的周少瑜只能是瞎猜。而另一边,事情传到高玉瑶耳中,却是恼火极了。
“什么?被人劫走?”高玉瑶很是不满,那可是约束丰臣秀吉的筹码,本想人到了大梁,再遣人过去告知后者,不想半路人没了!这怎么办事的。“可得知何人所劫。”
“这……并不知晓,此事发生之后曾权利搜寻,不曾打探到任何消息,但可以肯定的是,此事与织田家没有任何关系,阿市母女四人也不曾回归。”
“也就是不知所踪?”高玉瑶点点手指。“也罢,继续暗中打探,答应给秀吉的资助也运送过去,无需明言,只要暗示让其以为人在我们手里即可。其他的,静观其变吧。”
处理完此事,高玉瑶这才拿出安歌的密信,过去这么段时间,后者最初的上奏早就到来,高玉瑶也大方给出不少头衔,反正又没代价。
这段时日安歌与周三山一方小有摩擦,但基本以抢占地盘为主,前者以南越内陆之地为主,而后者则全力占取朱崖岛。单看此举,高玉瑶就知道这定然是准备大规模发展水师的前奏,不然基本不曾怎么开发的朱崖岛占来何用?
为此,高玉瑶果断下令组建东越州水师,并出兵开始攻占夷州岛,然而此举并不顺利,根据最新的战报,夷州岛本土居民反抗剧烈,占取难度远超预估,到现在也没法估计需要多少时日才能全面占领。
不过即便再难也要是拿下的,占取夷州岛,两岸分别驻扎水师,如此可保海路无失,避免周三山水师绕后袭扰东南沿海乃至京师。总归大梁朝廷接下来的重中之重,就是这里。
而另一头,实力愈发壮大的安歌势如破竹,占取南越之地西边大多地盘,然而却极为聪明的留下几家作为己方与周三山地盘之间的缓冲,反正削弱之下,实力大幅下降的那几家本土势力掀不起什么浪花,与其直接占有直面周三山一方,还不如留下作为屏障,而这其中,就有黑珍珠李氏的李家。
然而崛起太快,诸多弊端也迅速袭来,比如缺乏可信任又有能力掌管一方的人手。为此,安歌直接焚烧数座小城,强制迁徙人口集中,以此解决方便统管的问题。
反正这里地盘够大,人口却就这么多,不怕没有地耕种养活不起。
不等进一步稳定,安歌马不停蹄,矛头一转,豁然带领大军从后攻入云州。不得已,萧姽婳只能撤回部分荆州兵马回援,但这时候,安歌已然攻陷一半云州。
如此局面,安歌已然知足了,接下来的重点是消化稳定已经到手的地盘。反观萧姽婳,却是头疼不能再头疼。
缺少兵力,一向都是萧姽婳最头疼的问题,此番调离部分兵马回援,也压根不敢调离太多。毕竟荆州方面可是直面大梁,若兵力不足,很容易遭受攻击。
然而兵力少了,且因为安歌的兵马超出了萧姽婳的预计,此时压根无法做到反攻夺回云州。
这意味着局面僵持,且还要不得不驻扎兵力于此被牵制,这让本就深感兵力不足的萧姽婳更是火光。莫看版图上她的地盘很大,但人口绝对算不得多,再行征兵不是不行,但很可能会直接影响到民生,内政能力较差不代表白痴,萧姽婳心中还是有一个度的。
“诸位可有良策?”难得回归蜀州的萧姽婳召集文武议事,蜀州,才是她的基本盘。
众文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基本束手无策,大伙又不是神仙,人口这种东西,怎么可能空手变出来。
好半响,才有一人站出试探提议:“微臣以为,不若组建异族之兵?”
“异族之兵?”萧姽婳皱起眉头,按照这个想法,最合适的应当是西域诸国的兵马,战力是有的,征调也没问题,可再怎么也是他国之兵,哪怕只是附属国,用起来也不那么爽利。
“其实也不算异族,微臣听闻一则消息,西域西南处沙漠中,有一支自称沙族的部落,但并非沙漠原本的部族,而是大梁迁徙而去,据闻,乃太祖之后……”
“胡说八道!”萧姽婳大怒,既然是大梁萧氏皇族,又怎么可能流落到大老远的西域沙漠当中去。
然而拍完桌案,萧姽婳却楞了,当初翻开家族秘史,似乎的确有那么一桩秘闻,太祖五子早慧,颇有父风,深受百官拥戴,也有不少皇族支持,然最终夺嫡失败。但此子并没有身死,而是带着大量死忠不知所踪,其中也不乏皇室成员。而明面上的历史则掩饰为当年疫情,皆死于瘟疫,对于夺嫡一事只字不谈。
在了解这支自称沙族的历史传闻之后,很多事情虽模糊,但的确对得上号。
假若能将这支人马收来……萧姽婳不由暗想。沙漠上的生存可不简单,为了几口水而厮杀者不知凡几,按照目前的传闻,这支人马保留不少大梁的传统,但又因生存而一直保持高战力,一旦收复,那么手中立刻就能多一支强兵。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天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想法。但是不做的话,又怎知结果如何。
萧姽婳决定试试。她现在很有压力,南有安歌袭扰牵制,东有大梁大敌。除此之外,暂且为盟的周少瑜也迟早是敌人,尤其目前种种情况来看,周少瑜与火凤之间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更重要的是,虽没有直接证据,但萧姽婳已经感觉到,自己麾下已经出现了一股浮躁的情绪。对此,萧姽婳多少有一些猜测,但她也有自己的原则,无论如何,无意女皇之位是肯定的。那么想要消除这种负面情绪,必须需要大胜来掩盖。
想要胜,就需要打仗,打仗就需要兵力,兵力从哪来!?
好在西域诸国受其约束掌控,想要联系沙族,应当不难。
“报,有密信从豫州送来。”散了议会,便有密探来报。
此豫州并非是萧姽婳占取的那一部分,而是指火凤那儿。自打高玉瑶秘密派人过来告知周少瑜和火凤之间的可能联系,萧姽婳就上了心,加大了探查力度。
翻开密信……
“连施政都基本采取周少瑜那一套了么。”萧姽婳眯起美目,这一瞬间,想了许多。
随着情报愈来愈多,愈发证实周少瑜与火凤二者的牵连,关系必然紧密。萧姽婳当然知道周少瑜迟早必反,但只要没到那一步,暂且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继续合作。
但如若火凤压根就是周少瑜人,这就万万不是萧姽婳能接受的了,以她的坚持,一旦确认此事,绝不愿意再和周少瑜有任何的牵扯。
“传令下去,继续仔细探查,尤其是火凤与周少瑜之间发生过的大小摩擦,务必确认是否当真有此事。”萧姽婳下令。
为迷惑外界,周少瑜可没少和火凤演兵,一副摩擦不断的样子。尤其幽州初建之时,还故意上演了和火凤争夺人口的戏码。不然火凤作为明面上最大的反贼势力,而周少瑜表面上身份则是大梁摄政王,这般对敌的身份,怎么可能顺顺利利就给出大量人口?
然而外界所不知道的是,周少瑜其实也在头疼火凤那边的事。
手中能征善战独当一面的人就那么多,秦良玉绝对是佼佼者,尤其是她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然而此番秦良玉被俘,又被高玉瑶闹一下赐给他做妾。若这种情况下,秦良玉再次出现在火凤身边,且继续一人之下领军打仗,那未免太大嫌疑。
换言之,秦良玉已经不好再派过去了,改名换姓都不行,见过她人可不少了。
那换人?也没谁可换啊。
李秀宁和杨妙真知名度高,谁都知道周少瑜手里有这么号人,弄到火凤那边去,不是摆明了告诉世人和火凤那边的真实关系么。
而其他妹子,也没谁合适啊。至于非妹子,那就更不用考虑了,不是自家人的话,派过去掌那么大的权,谁信得过。
可不派,时间短了还好说,时间长了,谁也不能保证火凤心里是否会有什么变化。单凭二者的男女关系可不靠谱,不然的话,高玉瑶岂不是早带着大梁降了。
此事还要琢磨,周少瑜已经打算此次南下特地要去一番洛阳见一见火凤,就算没有此事,这也是应有之意,到时候看看情况再说。
说起来,被高玉瑶那么一弄,搞得现在每次见到秦良玉,气氛都有些尴尬,尤其私下里无外人的情况下更是如此。本来嘛,好好的义兄义妹,现在倒好,稀里糊涂就在大梁太后和文武的见证下成了妾侍。
这么说也不算对,周少瑜怎么也是大梁的摄政王名义,而秦良玉又是太后高玉瑶做主赐婚。正王妃是肯定没可能的,但侧王妃的名分肯定有一个,要不然高玉瑶的脸面往哪搁,怎么也是太后赐婚不是。
除了姓名用的是在火凤那里的伪名之外,现在几乎都晓得秦良玉是太后亲自赐婚的侧王妃。可偏生实际关系又不是,多特么尴尬。
自家妹子事都没理清楚了,又送来阿市和浅井三姐妹。周少瑜哪里有多余的心情去管,暂且安置暂且就没再搭理。这么个举动,反而弄得四女有些不安起来。
周少瑜可不知道这个,又过去些许时日,已然准备南下了。既然与秦良玉尴尬,索性分别一段时日,说不得到时候反而好上许多。
原本还打算将几个还未曾去过湘州的妹子带上,考虑到还要去豫州洛阳,也就暂且作罢。虽说在大梁还未见过面,但不代表完全陌生。
刚过去的冬季,周少瑜就有用穿越的方式召唤一齐见了面,也沟通了一番南北信息,结果相处的都还不错。可惜就是人太多,这法子不能老用,不然绣锦要有意见,人少些到是可以。
“母亲,那位殿下走了。”茶茶听闻到周少瑜离去的消息,回来与阿市道。
“走了?”阿市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老实讲,除了自由性少了点,但日子过的还不错,吃得好穿得好,只是一直如此不搭不理,委实叫人不安,叫人看不透以后会如何。不想现在,直接连人都不在这了。
心里没底,大抵就是这么个心情了。还不如真做点啥呢,起码早就有了一定心理准备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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