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队来这个地方做什么?我不记得我们最近的案子,跟这里有关系啊……”将车靠边停下,熄灯之后,平头青年下车四处张望了一下,一时间看不出来到底有什么不对。
这个村子也不是他印象中任何一个与案件有关系地,难道说他们之前都猜错了,阮健其实真地只是因为私事来这里,和公务什么的无关?
这样好像也能解释得过去,毕竟他也是在下班时间之后才跑出来,若真是公务的话,他没有必要一定要拖到这么晚。
不过暂时还不能完全肯定,反正来都来了,还是先过去看看情况再说。
四人前前后后地走进了村子里,本来他们还有些担心,可是看到这村子死寂一般,不仅一个亮灯的屋子都没有,甚至在他们经过一些外围一些院子的时候,看着都是鬼气森森,一路过来不仅没看到人,连动物都没有,看门狗都是不存在地。
一方面这情况让他们放下心来,至少自己等人不会那么容易暴露,可另一方面,他们也不禁心生疑惑,这里到底是怎么了?
阮健之前收集消息的时候,却并不是通过他们,而是另外的朋友,所以他们自然不清楚内情,此时一头雾水地仍然还要继续跟上去。
前面阮健的身影看起来也是在寻找着什么,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村子里的小道中穿行,不过对比起平头青年他们还要注意他的动静、随时隐蔽,阮健就显得自如许多。
“奇怪,他们到底去了哪里,难道没有来?”此刻的阮健心中也是十二分的困惑,他原本料定李健那边今晚会有行动,才想着要过来做点儿什么。
但这整个村子什么东西都没有,甚至差点让人觉得其中连人都没有,要不是亲眼见证过鬼的存在,阮健甚至会以为这怕是成了一个鬼村。
不过他刚刚特意跑到一户人家的窗外,那边正好窗户没关,齁声阵阵传来,证明着这家起码也是有两个及以上的活人,不过看起来似乎都是那种闲汉。
阮健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行着,在黑暗中他的视野很受干扰,毕竟今晚的月亮虽然偏近于整体的圆弧,但要说多么明亮皎洁却也算不上,好像有些乌云遮挡着,偶尔也会迷茫不清,再加上周围没有丁点灯光,他只能按图索骥地缓慢前行。
索性这村子不算很大,终归有走完的时候,只是还没有最终走到终点,阮健的心里却猛地咯噔了一下。
哪怕视线再不好,他也看得到前面有一个样子破败的建筑,后面好像隐隐看到了铁栏杆一样的东西。
一路都没有什么收获,这时候哪怕是一时眼花看错了也值得去验证一下,想到这里阮健毫不犹豫地奔着那儿发足狂奔起来,而在他奔走不久之后,身后的四道身影也立刻紧跟着跑上去,生怕被他甩开了,就算是被发现他们此时也管不了了。
不过阮健此时的注意力其实都在前面,在这黑暗中哪里会注意到身后隔着起码有二三十米距离外的几道身影,毕竟这村子里的泥土地上,他们的脚步声又不是那么明显。
“呼、呼……”总算是赶到了地方,阮健慢慢停下来,微微喘了两口气缓缓,他抬头看着眼前。
这时候接着昏黄的月光,大致能够看出来,这建筑似乎是个已经不知道多少岁月的破败庙宇了,至于是道教还是佛教的,那就不得而知。
不过他的注意力并没有在这前面停留太久,很快就看向了后方,然后又绕了一段路,透过这庙宇边上倒塌的墙垣,看着那边的铁栏杆围起来的地方。
这庙宇看起来当初也应当是兴盛一时,只是不知道什么缘故,大半都被拆了,反倒剩下这前头部分还在,而后面的一大片都成了荒地。
这种地方如果按照着城市化发展及建设的步骤,早晚得要成为地产商的目标,不过这个村子都已经这样了,地理环境也不算很好,而且最近几年狮城的发展其实是有些停滞不前地,所以这地方也只能面临闲置的结果。
可是此时在那片本该荒地的上面,却笼罩着一个巨大的铁笼子。
阮健不得不仰起头来,才能够看到那足足有两三层楼高的顶部,组成铁笼的栏杆一根根也十分粗壮,可是透过那缝隙望向里面,又似乎什么东西也没有。
“这东西应该不是一开始就在这里的吧,如果这样的话早就应该传出去了,那些村民也不可能捂得住……”自言自语的猜测了一阵无果之后,阮健正准备迈步上前去,却突然感觉到脚下一阵摇晃,心中猛然一惊,险些以为要地震了。
狮城的前身就是一座沿海小镇,与台岛也算是隔海相望的地方,当然也是地处于板块运动的核心地带,一年四季里除了固定时节随机而来的台风,就是时刻要让人担心的地震了。
虽说到现在为止,太过大型的地震还没有过,更多的还是从台岛那边传来的地震余波,可从现实到网络上,一直就有各种消息的流传,还有什么李四光确定了几大地震带、预测了将来的地震,包括唐山和川蜀都一一实现了,下一个多半就是他们这地方了。
这种说法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证,倒也不知道怎么传出来的,但就算知道这个说法不靠谱,在每一次感觉到地震的时候却也不免会往这个方面去想,这是人本心中的趋利避害特性。
不过这一阵让人心悸的震荡来得猛烈去得也快,阮健还没想好下一步应对,它自己就主动停下来了。
阮健呼出一口浊气来,然后突然感觉到一阵风刮过自己身边,下意识又转过头去,看了看。
当然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他总有一种背后有眼睛在窥伺自己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摇了摇头,他看着对面的铁笼子,正要再靠近一点儿以期看得更清楚,却不料刚刚就有过一次的震动再一次来袭,而且这一次远比之前更加猛烈。
下意识地,阮健向前越过几步之后,一把抓住了其中一根粗壮的铁栏杆,冰凉的触感让他的脑子更清醒了些,却也让他仿佛能够看得更清楚眼前了。
那里面,似乎并不是空无一物。
……
“怎么回事?”
突然的震动让群鬼都心慌起来,如果是一堆人砸下来,他们当然不怕,可要是上面整片地压下来,他们虽然不至于就这么死了,却也得被困在这里,而且基本不会有人来救他们。
甚至有可能,因为倒塌的瞬间冲撞力过于强大,也有可能直接砸灭他们。
被李健摁在地上的马沛然却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有些癫狂,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李健回头看了眼李千江,他们都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果然就听那马沛然这回根本不用他们多问,就主动说道:“我早就将这整块地方变成了一个阵法,而我自己便是阵眼,如果我这个阵眼毁去了,你们猜,会发生什么事情?”
李健他们还没有什么表示,旁边群鬼听到此话便倏地闹翻了天,各种谩骂侮辱开始变着法儿层出不穷骂出来不说,甚至还有鬼反倒责怪起李健他们来,埋怨他们不经考虑擅自决定,结果现在惹得所有鬼都要跟着陪葬。
如果说刚开始感觉到震动的时候,他们大部分对于自己的性命还不是特别担心,只是做好准备等着如何避险,因为那样并不足以致命,可现在再听马沛然这么一说,立刻便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就算不知道“阵法”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地,光听到他语气里的含义,也能想象到这必然是极坏的牵扯,是真正有着同归于尽的风险地。
虽然本来就没有对这些孤魂野鬼抱有什么期望,也从未高看过他们,始终冷眼旁观的李千江此时还是忍不住感到失望。
哪怕是被他看中的方无道等,此时也是游移不定的样子,显然马沛然这简单一句话,对他们产生地是核平威慑一般的效果。
但他也知道在这个时候,自己还需要控制一下他们,至少要避免他们闹出更大的乱子来,那才遂了马沛然的心意。
所以不管他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个时候自己能做的都只是否认,是故他便表面上对着马沛然实际上是对着众鬼冷笑道:“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恐怕你也知道自己就算死了也能成鬼,方才有恃无恐,你说的话又怎么可信?说这震动与你有关系,又说自己是阵眼,我看你根本就是在说谎!”
马沛然的表情却很平静,丝毫没有被揭穿的样子,淡淡道:“呵,你要如此说便如此说吧,不信我也好,反正对我而言,还有一条‘命’可以活着,你们死了那可就是真死了。”
莫说那些鬼,就算是李健他们也不敢完全不信他,李健阻止了李千江还想继续说下去的话,回头对着方无道他们说道:“你们要走的话,现在还来得及,从外面的那条回廊一直往后走到最后,就能够直接从那破庙上面出来了,我会让胡子跟着你们一起过去,帮你们打开封印,放你们离开。”
随着李健说的话,马沛然的表情却突然难看起来,他死死盯着李健,仿佛都感觉不到身上生命里消逝的痛感,只是略微喘息着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亲眼看到有鬼从那里抱着尸体过去那边的院子,那庙里面大概也只有地下能够藏人了,很难猜么?当然你肯定也布置了什么东西,不过没关系,胡子他连你那个控制台地方的封印都能破解,那边想必也不在话下。”李健边笑边说着,看到马沛然脸色愈发难看,他却笑得越发开心了,好像又打了一场胜仗一样。
李千江在一旁却面有难色地说道:“李健你……”
“我在这里殿后,你们也一起走吧。”李健侧头看着李千江,笑一笑说道:“我有……那个东西,你还用担心我么?”
李千江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然后当机立断,回头冲着胡子他们喊道:“那我们走!”又过去对方无道说道:“你们要是想活着,那就跟上来,不然的话,到时候也别怪我们没有提醒你们。”
这时候群鬼哪里有多考虑的,他们也无从选择,几十只鬼很快便一一跟上了李千江他们,一行数十条身影就这样浩浩荡荡的飞速钻出去,进入长廊道中,准备进行大爆炸前的一次大迁徙。
李健看着他们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这才又回过头来看着马沛然,挑眉笑道:“我还以为你这个时候会故意自杀来留住他们,不过你没有,这样看来你也不是那么有骨气的嘛。”
马沛然瞪着他看了半天,才苦涩的笑了笑,微微摇头道:“这次便算我败了,死活不论,一切也该放下了。不过我倒是好奇,你到底有何信心,能够在待会儿阵法崩溃的爆炸中,存活下来?”
李健却不打算和他说清楚,这也是刚才和李千江说话的时候也只是含糊而过的原因,哪怕到了现在他还是保持着小心。
这个家伙一手主导了几次反转,谁知道现在是不是又是在演戏?李健懒得和他玩太多战术,以不变应万变,就这样遏制著他就行了。
马沛然立刻嘲讽不屑的看着他,“你倒是小心,到了这个时候,还要藏着掖着。”
“我当然得小心……”李健摇了摇头,突然又给了他一拳,没办法,小家伙们好像还是撑着了,继续发泄能量,而且看起来一击还不够彻底让这家伙闭嘴,那就再来一次,这下打得对方直接闷哼一声,嘴角溢血,他却笑道:“想知道我怎么看出来的吗?你被我那样重重一击还能撑着说话,所以刚刚的威胁根本就是在说笑,或许你真的是这所谓的阵法的阵眼,但绝不是因为毁了你才让阵法松动,而是因为那阵法就是随你心而动。对吧?”
马沛然看着他,阴笑道:“那你还敢留着我,就不怕我……”
李健摇摇头,顿时又是一拳过去。
马沛然恼怒起来,大叫道:“你够了,还打?!”
“因为你还想活着,在完全没有活命机会之前,你都绝不会跟我开那种‘玩笑’。”最后两个字,他咬得很重。
马沛然顿时沉默下去,过了会儿才涩声道:“咳咳……不得不说,你、你很好的把握了我的心里。既然、既然如此,那我也不隐瞒了,你究竟怎么才肯……”
“我的想法?当然是除恶要务尽!”
又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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