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自己的本事谈成了一笔大生意,杜晓瑜心中激动万分,说什么也要留杜程松吃晚饭。
杜程松看看天色,说道:“我倒是不急着办事儿,只不过天色已晚,姑娘要留饭的话,我今晚可就赶不回清水镇了。”
杜晓瑜笑道:“没关系的,我们家有客房,只要三爷不介意,晚饭过后就在我们家歇息一夜,明天一早再回清水镇也不迟。”
杜程松莞尔,“既然姑娘盛情相邀,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可是未来的大金主,自然要想尽办法套近乎拉关系,杜晓瑜心中打着小算盘,转身带着杜程松回了宅子。
丁文章和廉氏已经从老宅回来了,早就听静娘说杜晓瑜带了一位爷回来。
头一回接触京城来的老爷,丁文章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是小鱼儿的大哥,这是她大嫂,那什么,三爷您里边儿请,快里边儿坐,大老远的赶过来,想必饿了吧,先喝口茶,晚饭很快就好了。”
杜晓瑜也道:“三爷您坐,我去厨房帮忙。”
杜程松点点头,在垫了绣垫的座椅上坐下,看到一旁的大迎枕绣法别致,针脚细腻平整,不由得啧啧称奇,问丁文章,“不知这刺绣出自谁人知手?”
丁文章答:“是静娘绣的。”
杜程松感叹,“没想到在这乡野之地竟然也有绣功如此精湛之人,实在令人惊奇。”
“不是的。”丁文章解释道:“静娘以前是在京城大户人家当下人的,只是后来因为犯了错被主家发卖了,前不久才被我妹妹买回来。”
杜程松眯了眯眼,“从京城大户人家来?那你可知是哪个大户人家?”一般的大户人家可养不起绣功如此卓绝的下人,想必这个静娘来头不小。
丁文章还准备说什么,廉氏就抱着孩子从外面进来,稍作警示地咳了一声。
丁文章忙问:“媳妇儿,你嗓子不舒服吗?是不是受凉了?”
廉氏一阵无语,以前只当是憨厚老实,今儿才发现,她家相公怎么愣头愣脑的,这位三爷再是贵客,他也只是第一次来他们家,怎么能什么话都往外捅,实在是太没有防备心了,万一真捅出篓子来,到时候不仅害了静娘,也会害了小姑子的。
没好气地瞪了丁文章一眼,廉氏道:“是,我受了凉,你一会儿去熬碗姜汤来给我喝。”
廉氏的话,丁文章自然不敢不从,马上站起身来,歉意地看着杜程松,“三爷,那您坐,我去厨房。”
杜程松脸上带笑,目送着丁文章走出堂屋,去厨房的时候看到杜晓瑜她们在里面忙活招待三爷的吃食,就没好意思进去打扰,想着等晚饭过后再给媳妇熬姜汤。
廉氏抱着孩子坐下来,语气和善了不少,“三爷,我这相公是个粗人,不太会说话,要有什么地方说错了,或者唐突了您,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他一般见识。”
杜程松道:“这大侄子倒是挺老实的。”
廉氏道:“他那哪是老实,分明是憨傻,要有得罪的地方,您千万别往心上去。”
杜程松摆摆手,“你们好心收留我住一宿,本就对我有恩,我又怎么会去计较那些,侄媳多虑了。”
见杜程松真的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廉氏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这厢杜晓瑜在厨房里跟静娘一起忙活,之前在清水镇走得急没买菜,便就着家里有的随便做了一些。
一盘清炒时蔬,蔬菜是后园子里种出来的,新鲜脆嫩,一锅萝卜炖腊肉,一部分腊肉也剔下来用青椒炒,再炸一盘牛肉干,煮一大碗三鲜汤。
有静娘帮忙,这些菜的色香味自然是更上一层楼,才刚端到堂屋,杜程松就忍不住吞口水,直呼“好香”。
杜晓瑜笑道:“回来得匆忙,没什么好菜招待三爷,只能请您吃顿农家饭了。水苏,去给三爷把酒满上。”
水苏忙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给杜程松倒酒。
杜程松拿起筷子,把桌上的菜挨个尝了一遍,轻叹道:“这充满农家味道的饭菜就是好吃。”
杜晓瑜眉眼弯弯,“三爷喜欢,那就多吃一些。”
没见着傅凉枭,杜晓瑜蹙了蹙眉,转头小声问静娘,“阿福哥哥呢?”
静娘道:“姑爷身子不适,在房里歇息,奴婢这就去给他送饭菜。”
“不用。”杜晓瑜摆手道:“你带着水苏去厨房吃饭吧,这里有我就行了,好好招待一下跟着三爷来的那位伙计,至于阿福哥哥的饭,等我吃完了,亲自给他送去。”
“是。”静娘颔首,给水苏使了个眼色,两人轻声离开了堂屋去厨房吃饭。
晚饭过后,廉氏带着杜程松去了给他安排的房间,杜晓瑜去厨房的时候,静娘早就把给傅凉枭的饭菜装好了,杜晓瑜直接提过食盒就去了傅凉枭的房间外敲响了房门。
房门很快被打开。
杜晓瑜上下打量了傅凉枭一眼,他换了身干净衣裳,面色一如往常,并没有哪里不同。
“我听静娘说你不舒服,是哪里怎么了吗?”杜晓瑜想起白天带着杜程松刚进门的时候,想来不是阿福不理她,怕是那时候就发作了。
傅凉枭指了指脑袋。
“头疼?”杜晓瑜问。
傅凉枭颔首。
“应该是你下水太久,着凉了。”杜晓瑜一边说一边走到屋子里,把食盒里的饭菜都拿出来,对他道:“快过来吃饭吧,吃了饭再去床上躺着,我一会去找找还有没有治热伤风的草药,给你煎一碗喝下去,应该明天就能好了。”
杜晓瑜转过身来,就见到他有气无力地躺在小榻上,似乎连动弹都不能了,想来是头疼得厉害。
“你不吃饭了吗?”杜晓瑜问。
傅凉枭半闭着眼,几不可见地摇摇头。
“不吃饭哪成,那要不,你喝点汤吧!”
她拿出小碗来,盛了一碗萝卜炖腊肉的汤走到小榻前坐下,用勺子舀起来吹冷才送到他嘴边。
傅凉枭张嘴,就着她的手把汤喝了下去。
这一幕像极了上一世他驾崩前久卧病榻的时候,她就是这么衣不解带地侍奉在侧,一汤一水都亲自吹冷了喂他,虽然那时的他们都已经年迈得鬓染霜白,可时间并没有把她对他和他对她的情给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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