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悬崖上，秦山安静的看着明净星空，双眼比星空还深邃。
姚瑶在一边盘坐相陪，同样没说话。
浅浅和鹤王都进了洞天世界。
浅浅正在想办法对付那个地火连，而鹤王和龙鱼成了好朋友，正在灵湖内扑腾着，不断吞噬灵液。
山风拂过，姚瑶身上清幽体香钻入秦山鼻子，将他思绪从星空拉回来。
今天横公鱼说了不少血脉记忆里的东西，比如“汉山”的历史，出过什么强者，有些什么强大异兽，哪里曾经天翻地覆过，但都是零零碎碎的东西，基本没有什么用。
让秦山郁闷的是，这家伙连一个秘境宝地都不知道，实在没用得很。
然后，秦山和一众修真界大佬开会讨论了很久，最后还是没什么头绪。
相对比起来，横公鱼血统算是比较纯正的，几千年来基本都是横公鱼配对繁衍后裔，几代以来都能保证血脉延续。
这是九明宗一直有记录的。只是横公鱼繁衍能力实在太低，每代能有一个后代已经很难得，每一代配对对象都是整个修真界搜寻合力找到。
但到了现在横公鱼就只剩下这一条了，它死后横公鱼就得绝种。
这也是整个修真界异兽灵禽的问题。特别是大型的，基本都是独一无二了，能找的深山老林原始秘境都找了个遍，根本凑不成对，哪怕血脉相近的也没有。
就像修真越来越难进阶一般，即使千年内这个世界不崩溃，到时候所有金丹都死绝了，所有人都是普通人。
“真是悲哀啊。”姚瑶看着山下城镇的等候，忍不住叹息道。
因为秦山关系，今天她也在场旁观。想起之前拼死拼活维护社会安宁，最终不过是镜花水月，悲凉就阵阵冲上心头。
她不想相信横公鱼的话，但心底又明白是真的。
这段时间跟着修行，跟着秦山阅读各种古籍，对这个世界早已有了很清晰的认知。
或者换个说法，即使世界不因为灵气匮乏崩溃，人类自己也会作死灭了自己。
秦山继续沉默，死死盯着头顶昏黄月亮。
他在想秘境内的月亮和上面这个到底是不是同一个。
如果不是同一个的话，那秘境内的空间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经历了几次真实幻境之后，秦山根本无法分辨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就跟头顶的星空和月亮一样。
“如果头顶的一切都是假的，秘境内的太阳月亮才是真的呢？”
秦山突然想起这个可能。
不管是道光真人、孰胡，还是横公鱼，都间接直接说明了头顶的星空是假的，那么太阳月亮也应该是假的。
或者说那个太阳是被真实幻境过滤后的太阳，所以才像现在这样温柔。
“这样的话……秘境和这个世界很可能处于同一空间，里面的太阳月亮才是真正的太阳月亮……”
想到这里，秦山浑身汗毛炸起，如果解开封禁大阵，头顶这层真实幻境没有了，用不了一天这个世界就得完蛋。
撇开那神异力量不说，那极度高温就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随之而来的各种自然灾害就能灭绝一切。
“唉……”秦山忍不住深深叹息。
这就是个必死之局啊。不说现在没有办法解开封禁大阵，如果解开了，这个世界会完蛋得更快。
姚瑶转过头来：“你叹什么气？”
“没什么。”
秦山勉强笑笑：“反正我们活不到千年之后，用不着杞人忧天。”
姚瑶嗯了声，情绪更加低落。
相对比秦山，她的社会责任感和使命感强了不知多少倍。她热衷修炼，除了追求力量和长生外，就是想为这个世界做更多。
现在想想，做再多又能如何？即使千年后能制造出深空航行器又如何？
上面的星辰银河都是假的，这个世界崩溃了，这些肯定也会跟着崩溃。
“真丧气啊……”
姚瑶也深深叹息，跟着躺在石头上，看着月亮星空无语。
夜色尽，红日起，新的一天又到来。
秦山在九明宗又逗留了两天，和各宗门大佬不断问询横公鱼，企图唤起它更多记忆，看看有没什么破局之法。
即使自己活不了那么久，总要让自己的子孙后代继续活下去。
两天后，秦山感觉横公鱼随着进阶和血脉觉醒，以前那种暴戾的确淡了很多，对九明宗也显得亲近和感激，这才稍稍放心，告诫了他一番，让它老老实实呆着，这才骑着鹤王离开。
其他宗门本想让他帮忙唤醒异兽灵禽血脉，但听到所需代价都吓了一跳。
真元丹和凝血丹也就罢了，修蛇珠可是续命的无价之宝，唤醒横公鱼血脉竟然用了近十颗。
别说他们宗门没有那么多，即使有，也准备给自家尊长或者自己日后用的，怎么舍得拿来给异兽灵禽用掉？
何况，即使用掉，可能得到的信息和横公鱼所说的差不多，那唤醒它们血脉就没有太大意义了。
多一个强力守护者么？现在修真界一片太平，这样的守护者根本就是可有可无。
所以，各宗门都暂时沉默，没有像之前那样热切的邀请秦山。
秦山不以为意。他的想法也差不多，如果找不到真正的上古神兽，横公鱼孰胡这些相对低阶的异兽灵禽的确没什么用，唤醒了血脉记忆也没有太多有用东西。
更何况，它们都不知混杂了多少乱七八糟的血脉，是否能像横公鱼一样开启血脉烙印，恢复血脉记忆都是个问题。
要是花了大代价，结果一无是处，或者异兽灵禽承受不住死翘翘，不但那些宗门心疼，他更心疼。
修蛇珠可是有价无市的，不但能延寿，而且还能救命。曜真人他们想求购，秦山都没有松口。
收了九明宗十几瓶最好的丹药和一笔巨款，加上大堆各种名贵药材、灵药苗和种子作为唤醒横公鱼血脉的报酬，秦山回了公治兽医学院。
他需要沉淀一下这段时间所得，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姚瑶依旧留在九明宗。有秦山和九明宗给她提供的各种东西，她的修炼进度就像开挂般，眼看用不了多久就能筑基。
一旦筑基，她就能成为九明宗内门弟子，甚至成为核心弟子。
对她的天赋，秦山很是羡慕。自己如果不是因为各种遇合的话，绝对赶不上她的进度。
“要不要让父母和紫潋笑月他们也修炼呢？”
在学院后山树林落下，秦山一边一边琢磨。望山真人给了他两瓶洗髓丹，加上他手头的各种东西，即使没有修炼资质的人也能堆出修炼灵根来。
就像他自己，如果不是狗尾巴草改造了身体，也根本不可能感受到天地灵气。
什么一入修真仙凡殊途，抛却一切只是修炼，秦山是不屑一顾的。
在他眼里，可不是纯粹为了活着而修炼。
要是像望山真人他们，一天到晚除了修炼还是修炼，就是为了更高境界，或者像龙鹰他们那样，只是为了更强大的力量，不断折腾自己，那有什么意思？
“修炼是为了更好的吃喝玩乐，有更长的寿命吃喝玩乐，和挖掘更多的吃喝玩乐方式。这才是我想要的咸鱼生活。”
秦山给自己修炼目的下了定义，施施然走进公治兽医学院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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