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洋洋洒洒的下了半年,天气变得更冷了,冰面上厚厚的积雪被呼啸的北风吹动,向着南方刮去。
风雪中一个身影被冻得瑟瑟发抖,他正盘坐在冰上,右手抓着一把插进冰里的牙刀,左手抓着一张破烂的渔网。
渔网一部分落在冰洞里,这身影口中念念有词。
“不要太大……不要太大……”
他说的语言类似于火部落的语种,只是带着一点奇怪的口音。
就在他念念有词的时候,渔网突然套住了一条大鱼,大鱼身体硕大,在海水中挣扎,把渔网拉的笔直,笔直的渔网又拉动瑟瑟发抖的身影,这个身影的右手牙刀猛然受力。
“兹拉……”
牙刀在冰上脱出长长的痕迹,阻止了渔网继续掉落。
“帮忙啊,难道你们只会看热闹么?”
这身影抬起头,露出一张略带稚气的面孔,却只是个少年郎。
被他呼唤的,是风雪中一大一小蹲坐着的身影,大的那个是·身材硕大的巨犬,小的那个却是一只古猫兽。
“汪汪……”
硕大的身影叫了两声,扑上前帮着他一起拖拽渔网,小的那只却一动不动,只是颇为期待的望着冰洞。
“别再咬断了啊,就这一个网了,轻一点,不然我们都要饿死。”
少年一边拖拽着,一边对那巨犬说道。
“汪汪……”
“兹拉……”
巨犬突然松口叫唤,少年突然受力,牙刀又在冰面上拖拽出一道划痕。
“谁让你回答了,拽啊,拽住啊。”
少年怒吼着,甚至抽空踹了一脚巨犬的屁股。
“嗷~~”
巨犬委屈的叫了一声,赶忙张口咬住渔网,这一次死也不敢松口。
一人一犬合力,终于止住了渔网向下的拖拽之力,并且慢慢的把渔网拽上来,同时拽上来的,还有里面包裹的一只大鱼。
“喵……”
那瘦小的身影终于动了,她叫了一声,然后灵活的扑向不停拍打着冰面的巨大鱼类,一下把它按在冰上。
“咔嚓。”
张口咬下去,直接破开鱼鳞,古猫兽没等巨犬和少年,自己先开口吃了起来。
“至于这么急么?”
少年仰躺在冰上,望着古猫兽的举动,抱怨的问道。
“咔嚓……咔嚓……”
古猫兽没有回答,而是又加紧咬了几口,看得出来她是真的饿了。
“汪汪……”
巨犬跑到大鱼旁边,叫了两声张口欲咬,却见低头的古猫兽突然抬起头,一爪子按在他的脑袋上,优雅的止住他的动作,自己继续吃独食。
“你们两个啊。”
少年已经起身,不满地瞥了二者一眼,转身向不远处的一块板砖大小的石头跳起祭祀舞。
他跳动的动作很有原始的火部落祭祀舞的感觉,不多时一道草绿色火焰在冰面上升腾起来。
少年赶忙来到火焰旁边,把自己身子烤的温暖了,才回过头望向大鱼。
此时大鱼已经被古猫兽吃了五分之一,巨犬依旧站在旁边一动没动,眼中满是渴望的望着大鱼,舌头伸出来,不断的吐出哈气。
“好了好了,到我了,你吃的差不多了。”
少年上前拉住大鱼的尾巴,不顾古猫兽的反对,直接把大鱼摔倒草绿色图腾火中。
“这一路你出力最少,吃的最多,看看把我们俩饿成什么样了。”
他抱怨的推开走上前的古猫兽,又向巨犬摆了摆手,巨犬立刻吐着舌头跑了过来,把头扎在他的怀中拱了一阵,才在他身边坐好。
古猫兽也来到他身边,坐着望向图腾火中的大鱼,她显然还没有吃饱。
不一会少年觉得大鱼应该烤熟了,身上泛起绿色的图腾力量,伸手进入图腾火中直接把大鱼拿了出来。
被火烤后的大鱼散发着独特的香味,少年贪婪的闻了一下,然后用牙刀把鱼头和前边的一段鱼身割下来扔到巨犬面前。
“喵……”
古猫兽不满的叫了一声,少年犹豫了一下,把鱼尾部分割下来一些,扔给她。
抱起中央一块香味四溢的鱼肉,少年奋力的撕咬起来。
一人一犬一猫各自对着食物各种肆虐,全部解决后少年往地上一倒,直接睡了过去。
巨犬趴在他的身边,缓缓把头枕在前爪上,半眯着眼睛开始假寐。
古猫兽却跳到少年旁边,把头枕在少年胸口上,缓缓睡去。
北风呼啸,却吹不灭图腾火,他们就这样缓缓的度过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一人一犬合力捞上来一条鱼,古猫兽再次坐享其成,吃过早饭后他们开始赶路。
像这样的日子,他们都不知道度过多久了,很是习以为常。
迎着风雪艰难的前行,累了就坐下点燃图腾火休息,饿了就用图腾火破冰,然后一人一犬用那残破的渔网捞鱼。
有的时候少年会抱着渔网唉声叹息,很怕它坏了就没有捞鱼的工具。
他们相依为命的行走在大海的冰面上,日复一日,左右全是风雪和冰面,其他的什么也看不见。
在这样的孤寂中,少年偶尔会停下一天放弃前行,通过太阳的轨迹判断前路,然后继续向西南方向而去。
那是他所知的部落起源之地,这一次偷偷跑出来,便是为了寻找故地。
这是一个大胆的举措,据说部落第一代巫便是从故地漂洋过海去到他们部落那里的,按照当初第一代巫的说法,他以为自己死定,没想到最后却活了下来。
睿智的第一代巫反复的强调了这条路的艰难,他虽然盼着回归故地,但不希望后人为此冒险。
少年从小便对故地充满幻想,他听说了第一代巫的传说后,便一直预谋着寻找故地。
于是在他长大后,他偷了部落的图腾火种,带着一犬、一猫,走上了寻找故地的道路。
这是艰难之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冰面上走了多久,就这样一路在寒冷、疲惫中前行。
终于不知道又过了多久,远处开始能看到地平线,他兴奋的向前冲刺,古猫兽谨慎的在后面跟随,巨犬跟在他左右。
距离地平线越来越近,前面开始出现嘈杂又沸腾的人声,巨犬太久没见人有些恐惧,缓缓的退在了后面,只有少年依旧在冰上狂奔。
他在呼喊,他在嚎叫,他在释放自己兴奋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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