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不论遇到什么麻烦,不论发生什么困难,母亲总是这样鼓励着他,支持着他,到现在,仍然也是如此。
虽然在诸天神鉴空间中,聂执杀伐果断,冷酷无情,但是,在母亲面前,他永远是个孝顺的好儿子。
每个人,心底的最深处,都保留着一块温暖的地方,在这个小小的地方,留存着最真挚的情感;
心底越温暖,外在,才能越坚强。
进入诸天神鉴之后,聂执一路走来,双手已经沾满血腥,死在他手上的剧情人物和契约者,没有一千,也有数百。
但,他从来没有沉溺于杀戮之中,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杀人,只是为了活下去。
活着,这个最朴素的目标,支持着聂执一路前行,不断变强。
活着,不仅仅只为自己,也为了那些珍视的人。
一直以来,聂执都在不断提醒自己,一定要牢记初心,这样,方得始终。
接下来,聂母从病床边的储物柜里,摩挲着取出好几套已经缝好的婴儿衣服,郑重的交到聂执手上,慈祥的说道;
“娘老了,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这是我给未来的小孙子缝好的衣服,你把它保管好,娘这身体,真是太不争气了,恐怕,等不到你结婚生子的那一天喽。”
听到母亲这话,聂执的眼眶,瞬间通红,他接过母亲手里厚厚的一叠衣服,哽咽着说道:“娘,你不会有事的,我找到了一个很厉害的大夫,她一定能医好你的。”
“傻孩子,娘自己的身体,自己还不清楚吗?我这病,早就治不好了吧,你一直那么努力的赚钱,还隐瞒着娘的病情,其实,这些我都知道的;孩子,这些年,真的是辛苦你了。”
说到这里,聂母面露不忍,她抬起手掌,轻轻的摩挲着聂执的脸庞,为他擦去眼角的泪水,继续说道;
“都怪娘没用,没能给你一个更好的出身,打出生起,你就不哭不闹,总是那么懂事,懂事的让娘心疼;有好多次,娘都觉得坚持不下去了,可是,只要一想到你的小脸,娘就咬咬牙,坚持下来了。”
“老天爷给了我一个这么懂事的儿子,再苦,再难,我也要坚持下来;现在,我的执儿终于有出息啦,娘也能放心的走了。”
聂执狠狠咬牙,止住眼泪,握着母亲的双手,轻声问道:“娘,这么多年了,你从来没有说起过我的父亲,每次问起来,你都说他已经死了,可是,我知道,他没有死,他只是不辞而别的消失了;他,他为什么要抛下娘一个人,害的娘过的这么苦,就连村寨里的人,也一直对我们孤儿寡母,冷眼相对,没有半点善意。”
这时候,聂执终于忍耐不住,问出了埋藏心底多年的疑问。
原来,怀上聂执不久,他那个从未蒙面的父亲,就神秘消失,只留下挺着大肚子的聂母,一个人面对整个村寨的闲言蜚语。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向来性格柔弱的聂母,宁死也不愿意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她这么固执的举动,更加加剧了村民对她的敌视。
在聂执即将出生的时候,她的父母,顶不住全村人的唾骂,把她赶出了家门。
幸好,在一个游方的赤脚医生的帮助下,聂执顺利出生。
从这以后,这一对母子,含辛茹苦,相依为命,住在远离村寨的山坳里,在村民们的冷眼中,艰难的顽强生存。
这一切,聂母从来没有向聂执提起过;
但是,母亲不说,也会有长舌的村民用这些往事来讽刺和挖苦小小的聂执。
日子久了,聂执也就渐渐明白,原来,自己的父亲没死,只是,不负责任的跑掉了。
关于这件事,聂执询问过母亲很多次,可是每一次,聂母都会岔开话题,实在问急了,她就说,那个男人已经死掉了。
现在,面对聂执再一次的提问,聂母沉默了,过了半晌,她终于开口说道;
“傻孩子,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心里的执念,好吧,娘今天就告诉你全部的真相。”
“你的父亲,是个外乡人,他叫聂锤,这个名字,是有点奇怪,不过,他就是这么告诉我的;他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他说,他的家乡,不在这里,在很遥远的地方,有多远,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对我们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他还说,我是他在这个世界上,见过的最美的女人,可能,我当时就是被他的甜言蜜语骗倒了。”
“他没有身份证,也没有户口,更加没有田地,所以,我的家人,全都非常坚决的反对我和他在一起。”
“可是他说,这个世界,很大很大,我们完全可以离开村寨,去另一个地方生活;他很有文化,经常说一些我不太明白的词语;他的手也很巧,能编出各种各样的篮子,制造各种各样的工具。”
“就因为这样,娘觉得,就算他暂时什么都没有,跟着他,也一定有一口饭吃。”
“过了不久,他在村寨外的山坳里,偷偷的建了一栋土墙房子,还自己制造了满屋的家具,对我说,按照你们这儿的规矩,我要娶你,就必须有这些东西,现在,不就全齐了吗?”
说到这里,聂母露出了幸福的笑容,看来,当年的她,一定特别满足。
顿了顿,聂母继续说道:“本来,他和我偷偷的商量好了一切,打算到提亲的那天,给我的家人,一个惊喜。”
“可是,就在我怀孕后不久,有一天中午,他突然对我说,他的家乡,发生了很严重的灾难,无数家庭,都毁于战火,为了他的子民,他必须回去。”
“我还没来得及和他道别,他就那样凭空消失了,这一走,就是二十多年;最初几年,我觉得,他一定会回来找我们娘俩,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再也没有出现,甚至,连一个口信儿,都没有捎回来过。”
“娘的心,早已经死了,现在,他回不回来,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说到这儿,聂母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悲痛;看她那悲伤的模样,就知道,这件事,绝不是她嘴上所说的那样无足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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