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在燕州城有耶律血狼忌惮的人,那么这人一定就是这名身着黄裙的女子。这名黄裙女子除了有着绝世般的容颜之外,她的身上还透着一股子神秘的气息,当然这也包含她身上那无上的尊贵气息。这种气息是很种自出生就有的那种无上的尊贵气息,她的身上仿佛流淌着皇者才有的血液。
但是这并不足以让耶律血狼忌惮,其实还有这名女子本身的实力,以耶律血狼那猖狂的性子与那好色的本性,这名有着花容月貌的黄裙女子怎么能逃脱他的魔爪,显然耶律血狼除了对这名女子有着无比狂热的爱慕之心之外,还有一丝忌惮之心。也许耶律血狼在这名黄裙女子的手里吃过亏也不一定,所以耶律血狼的心情很复杂,也很抓狂。
这样的情形,只要稍稍的一想就会明白,凌天云明白,叶吟风也明白。在场的其他人更是明白,因为这名女子的出现,气氛虽然没有了那种剑拔弩张的紧张,但是这种气氛似乎又转变成了另一种异样的气氛。阳孝鼎不由得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他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那黄裙女子来得很及时,而他庆幸的是,现在也没有他的什么事了,他完全可以将这里的一切都扔给那名黄裙女子。
雍容豪华的府院落里,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灯火通明,四处里一片漆黑如墨般。萧府的人都知道,萧府来了一名客人,那萧府的萧老爷似乎对这名客人很是看重,将这名客人带进了寻常人不能进入的书房之内。当然,萧府中的人都知道那名老者客人的身份,除了阳家的老家主阳毅夫之外,谁还可以随意出入萧府,并被萧彻带入自己的书房之中。
“老匹夫啊,令郞到底在想什么啊,居然将那马车送到了另处,如果不是老夫派出的探子发现了,老夫也想不通这一点。那名黄裙女子本是幽月酒楼的掌柜,令郎怎么与此人勾搭上的。还真是令人费解啊,既然知道了那马车在那名黄裙女子的院落里藏着,你要有什么打算。”萧彻满头的银丝似乎在这那张愁眉苦脸的表情之下显得更加明亮了。
“少说老夫,你家的探子找到了那马车又如何,咱们不可能冲进云抢吧。你知道那是谁的院落,连耶律血狼对此女子也忌惮三分,可怜那耶律血狼对她既爱又恨,那女子让耶律血狼扫尽了颜面,却连对方的一根手指头都没有摸到一下。不过,那名服毒自尽的死士临死前说什么黄家之人,莫不是那名黄裙女子是那个人的后人不成。相传,那人根本就没有后人啊,怎么又跑出来了一名黄裙女子,真是令人费解。不过办法倒是会有的,老夫就不信那女子不肯就范,只不过此事还要老萧你配合一下了。”
“哦,老匹夫快说说,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只要能得到那马车里的东西,那黄公宝藏老夫要不要都无所谓了,老夫一直觉得那马车里的东西可比那黄公宝藏要有价值得多。”萧彻一听,顿时来了兴致,他急连向阳毅夫问道。而他的话语虽然是一句玩笑之话,但是阳毅夫很清晰的感觉到,萧彻说的是真的。隐隐的,他有一些后悔,后悔杀了那几名东海来的人,夺取了那东西,而现在他就算后悔了,又有什么办法。他只能希望萧彻可以得手,然后祸水转移在萧彻的身上。
“眼下不是冬寒冷彻嘛,燕州城里的乞丐又冷又饿,你萧大善人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招集这些乞丐们,然后再•••••••”阳毅夫附在萧彻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而那萧彻则是不住的点头,然后从他双目里露出了欣喜之色。他朝阳毅夫赞叹的说道:“你个老匹夫,看起来你早就打算这么做了对吧,不过为了那东西,老夫也算是豁出去了。”
耶律血狼窝着一肚子的火回到了自己的府院,他依然还是独自一人,此时的他很想杀人,来泄他今天所受的屈辱,不过他并不是愚钝之人,想到那两名少年有恃无恐的样子,应该身手不凡,但是他并不在乎这些。因为他的身后是一群凶悍如兽般的燕州守军,他不怕那两名少年会逃走,他知道他迟早会将他们一一杀死的,还有那名黄裙女子,他不禁的从心底涌出了一团炽火。那娘们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夜就让那娘们好好享受老子的凶残,他心里暗暗的寻思着。
当他的身影到到了一处屋落之下,那是一处僻静的院落,走过这院落前方的那条长街就是他的府第。压制了胸腔中腾腾怒火的他不觉得加快了步伐,他的目光一瞥,便从那院落围墙的阴影处卷缩着一条身影。是一名衣着破烂不堪无家可归的乞丐,那名乞丐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经过,正在瑟瑟发抖着卷缩而眠。
耶律血狼提了提手中的佩刀,这样的乞丐在燕州城虽然很常见,但是此处既不是避风处又无任何的遮挡之物,而那名乞丐却却能在寒风扑打的墙角下可以睡眠。这让他感觉很是奇怪,他本就是比较敏锐之人,对于自身的性命无比的珍惜,他也既不会让自己暴露在任何的危险之下,所以他全身戒备缓缓从那名乞丐的身旁走过。
那名乞丐还没有任何的动静,颤抖着的身子只有一件破烂得棉衣,卷缩着的身子和那凌乱的发丝遮盖着面容,所以根本就看不清这名乞丐的真正面容。耶律血狼从那名乞丐处缓缓走过,却并没有意料之中的异变发生。那乞丐还是保持着卷缩的姿势,一点改变都没有,而耶律血狼这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当耶律血狼的身影渐渐远去时,那名卷缩着的乞丐却抬起了头,从他的双眸里露出了一双仇意浓浓的眼眸。然后,这名乞丐便颤颤的站了起来,朝着耶律血狼相反的方向而去,很快就落入了这寒风瑟瑟的夜色里。没有人知道,有两道人影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就连耶律血狼都没有发现,那名假装睡眠的乞丐更是没有发现。
“看起来这耶律血狼在燕州城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威风,很多人都想要他的命。”凌天云扭过着向叶吟风说道。“一个背负了全城血债的契丹守将,这燕州人里的百姓恨不得食他的肉,喝他的血,只不过屈于他的实力和淫威,没有人付诸行动罢了。那名小乞丐很有勇气,也很理智,希望他可以成为这燕州城里百姓们的大英雄。”叶吟风并没有反对凌天云的话语,他补充着说道。
“他杀不杀得了耶律血狼就靠他的造化了,我们也不可能帮到他的。虽然我看那耶律血狼很是不爽,也想杀之而后快。但是就算我们杀了一个耶律血狼,还会出现更多像耶律血狼这样的契丹人,除非将契丹人赶出关外,让他们回到他们自己的地域中去,这样燕州十六州的百姓才会有好日子过。”凌天云不由得感慨道。
“你小看了这里的百姓,也小看了燕云十六的百姓。燕云十六州在契丹人的手里都统治了二三十年了,有很多百姓都早已习惯了契丹人的统治,这二三十年里以来,也没有见有什么真正的普通百姓起来反抗契丹人的。话又说回来,燕州十六州分割给契丹人,主要还是汉人中的权贵心里在作祟而已,他们觉得燕云十六州自古以为就属于汉人的地盘,而今分割给给了契丹人,让他们的面子上过不去罢了。”叶吟风则是持不同意见说道。
“好了,好了,总是说不过你,你啊总是一套一套的。只能怪我们自己实力太薄弱了,否则的话,区区一个耶律血狼,又怎么会让我们如此忌惮,一个不痛快早就挥刀杀了。燕云十六州迟早会回到我们汉人的手里的,而天下也迟早会一统的,到了那是,天下大定,百姓安居乐业,此景想想是多么快意的一件事。”
“我的凌少将军,天下大定与你有关系吗,我们俩人自身都难保了。”叶吟风不禁的出言打击道,而他的话语也是让凌天云心头一怔。因为他看到了四周朝他们涌来的契丹兵,如潮水般涌来,他感觉到了一股难言的压抑感在他的胸膛里弥漫着,他不禁的握住了手里的宝刀,与叶吟风并肩而立。
前后,左右,都是高举着火把的契丹兵,而他们所在的街道更是被涌来的契丹兵围得水泄不通。一道人影缓缓的从契丹兵之中走出,不是耶律血狼又是谁。“本将军还以为你们会做出一些暗杀的计划,却没有想到那乞丐还真是一名乞丐,就算他要杀本将军,应该也是害怕得不敢下手罢了。而你们,本将既然没有去找你们,你们却自己送上门来了,今夜如果再不杀人的话,本将军今夜肯怕会睡不着觉了。”
凌天云神情很是淡定,他朝耶律血狼轻蔑的望了望,然后说道:“契丹人以狼为图腾,而你却以血狼为名字,却不知道你耶律血狼是不是没有父母,是狼将你养大的。凌某很是好奇,不就是差一点占了你爱慕的那女子的便宜嘛,一个大男子居然如此般的小气,怪不得人家连理都懒得理你。”
耶律血狼一听,他的脸色骤然间变了,变得无比的狰狞起来,从他的双眸里透出了两道绿幽的光芒,如那凶残的恶狼般的目光。他手里的佩刀被握得紧紧的,手背之上因为用力太大,而使得根根青筯崩现而出。他森寒的目光里如同一只凶残的猛兽盯着猎般,他的嘴唇微微的咧开,露出了他那森然的白齿。
“凌天云,你会为你今天的话而后悔的。不要以你在朔州的事没有人知道,本将军本不想管你的生死,但是你却偏要找到死,那么本将军就成全于你。”耶律血狼咬牙切齿的说道。而此时的他仿佛换了一个人似得,变得更加森然可怕,从他身上流转着的血煞气息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令人心悸般的狂兽狰狞的气息,他就是一只狂兽,是一匹独战天下的粲傲凶狼。
凌天云与叶吟风同时一愕,他们不知道是哪一句话戳中耶律血狼的逆鳞,难道又或许这两件事都说中了。如果说那名黄裙女子是耶律血狼的屈辱的话,那么还有一件事,就是耶律血狼难道还真的是被狼养大的。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吧,一名人居然会被狼带大,还真的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绿幽的目光里充斥着一抹无尽的杀意,冷凝的气息里带着几分凶残的寒意,耶律血狼只觉自己血液里突然间沸腾起来,那是一种他早已经忘却了的兴奋之感。他体内的气息也控制不住的从丹田里直窜而上,一道声音在他的脑海里缓缓成型。他身子猛然间一颤,“嗷••••••••”,一声响彻天际的狼嚎从他的嘴里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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