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太阳刚刚下山,忙碌了多天的张强夫妻带着二丫的两个舅舅周大富和周大贵,背着背篓从山上的小路走到河堤再沿着河堤底下小心翼翼的从后门进入灵儿家的堂屋里,如此反复了四趟才算把东西全部运了下来。敏儿给大家准备了凉开水,这里的秋季气温虽是没有夏季高,但是却比夏季燥的多。狠狠的喝下几碗水才感觉活了过来,张婶平时的嗓门很洪亮,但现在她可是压着嗓子说:
“我们几个去的是西山后头的白桦坡,那里一般没人去,林蛙也多。看,这得有一百四五十斤呢。”她知道这个玩意可是老值钱了。
“差不离,你们家一冬天也吃不完,整不好得吃到明年开春呢。”周大贵心里挺不得劲的,这玩意儿能好吃吗?真是苦了这两娃了。
“张婶,你?”灵儿一听到周大贵的话,就知道张婶没有告诉他们事情的真相,不由得让她对张婶的人品更加的佩服。
“呵呵,这事儿还不得你做主嘛。”张强解释道。
“我相信你们,只要是你们信得过的人,我就信得过。”灵儿马上表态道,刚才他们送回来第一批的时候她就看了,这些蛙个头都很大。差不多25只就有一斤也就是说25只能出油100克左右,75只就能出一斤的油。她打算每钱油一两的价格卖给王大夫,不是她心肠多善良,而是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林蛙被疯狂捕杀。等她找到长久的营生之后,就不再卖蛙油了。
“姐,爹睡了吗?”灵儿看敏儿从爹的房间出来,就开口问道。
“张叔,张婶,大舅,二舅。爹睡了,咱们是不是今晚儿就整出来呀?”敏儿先是打了招呼看到那一大堆的干蛙,转头问灵儿。
“嗯哪,今儿整出来,明儿就去镇上。”还有二十来天就要入冬了,还是早点准备过冬的东西才好。
“我乍有点儿听不明白你们说啥呢?”周大富听了半天也没有听明白,所以就开口问到。
“哥,是这样的……”张婶简单扼要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后,几个人就开始跟着灵儿学习如何取蛙油,周家兄弟也没时间去感叹惊讶,只能赶紧和大家一块干起活来。
“张婶,这草是?”灵儿发现蛙堆里有许多的草,看样子应该是乌拉草。
“这就是在山上随便割来垫筐底的,乍了?”张婶不明白这野草有啥稀奇的。
“山上这种草多吗?”灵儿内心不淡定了,本想着蛙油不是长久的营生,这就来了一个长久的。
“这种草东西山上是没有,不过我们去的那个白桦坡就多了去了,山上山下的到处是,就是那山边子旁边的草甸里也都是。”张强看灵儿感兴趣,就把自己知道的全说出来。
“对,这样的草就是在白桦坡有,我们那边的山上都没见着。”周大富补充道。这种草要不是这回去了白桦坡抓林蛙,以前都没有见过。
“也是?”敏儿一看灵儿的眼神不免也跟着激动起来,要知道那可是代表着赚银子的眼神呀。灵儿先是向敏儿递了个肯定的眼神后才开口说:
“明天张叔你和两个舅舅再找几个咱村里信得过的人去多割些,想个法子唬过去,是给他们每人几文钱的工钱呀还是怎么着都行,关键是别让他们起疑。”灵儿现在很是激动,这要是真成了,那么长久的营生就找到了。只是这时间上有点紧,估计今年是够呛了。
“割完了就放到我家后院儿去晒,晒干了就放我家仓房里。越多越好,还有割的时候别伤了根,明年还能长。对了,那个白桦坡是咱们村儿的不?”也不怪灵儿什么也知道,就是她爹好的时候也不爱说话,一天也听不到他说上三句。所以这村上的事儿,她基本上都不知道,敏儿比她也强不到哪儿去,就是比她多认识几个人。经过灵儿社交活动的展开,村里的人大多都认识了,甚至比敏儿认识的还多。
“是咱村的,别说这白桦坡了,就是白桦坡再往西的那两座山也是咱村的。割草的事儿你就放心吧,不过这蛙好像是整不完。”张强看着这一大堆的蛙,再看看他们整完的,算了下时辰,估摸着得干上一整宿。
“没事的,干多少算多少,反正都是干的,放着也坏了。”灵儿也知道全弄完是不现实的,就让敏儿去将蛙用线串起来,到时候可以挂在地窑里。
“明天我把你爹也带上,要不还得让他去你二叔那儿,他不愿意去那边。”上次她们去镇上的时候,张强因为要上山抓蛙就把赵河送去那边呆了一小天,等他去接的时候,赵河很是不高兴的和他闹脾气,他和他保证再也不送他去那边了,他才消停下来。
“行,反正也是找人割,张叔你一边看着他们干活,一边看着我爹,自己就别割了。”敏儿一想也行,其实在她的心里是顶烦那边的人,少联系是最好的。
“也成,咱也当一把老爷。哈哈……”张强笑着,其实敏儿不交待他也是这样打算的,要是因为自己的失误让赵河有点儿啥闪失的话,那他也不用活了。
“灵儿,你要那么多的草干啥呀?”周大贵看别人都不问,本来也不好意思问,可是这心里实在是好奇最后忍不住问了出来。
他这一问一下子就得到大家的响应,活都停下了全盯着灵儿的脸。这一下子可把灵儿愁坏了,这回用啥借口呀?张婶可是差不多一直和她们在一起,这不好编呀。可是又不能不说话,正想胡扯一通的时候,就听敏儿开口了:
“这个先不能说,等明天我们从镇子上回来再告诉他们干啥用。”敏儿一下子就发现了灵儿为难的表情,只好帮她遮一下。
“那成,反正就是一问,呵呵”周大贵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他觉得自己不应该问,不过看敏儿姐妹的反应并不在意,这才放心的干起活来。都怪他一时心急把妹夫今天在山上和他们说的话给忘了。其实张强也没说啥,就是告诉他们想过好日子就少说话多干活儿。
“其实也没啥的,现在说也成,就是不太确定这是不是我听说的那种草,得晒干了才看得出来。”灵儿看出周大贵的尴尬,只好硬着头皮开口,不想让他心存芥蒂。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这些人就是她将来心腹级的人物,当然了,这只是她的初步想法,至于能不能成还得看他们个人的表现。看大家都停下手注视着她后,又接着说:
“我们上次去镇上找王大夫借钱的时候,听一个外地来看病的人说,有一种草叫乌拉草。这种草和别的草不样的地方是它不生虫子,还冬暖夏凉,能除味去味、通经活络啥的,反正就是很有用。还能用它编炕席,编草鞋啥的,最主要的是它比棉花保暖还透气吃汗,要是冬天絮到用皮子做的鞋里穿着暖和还不生冻疮。”灵儿想来想去,也就是那一次张婶没有跟着她们姐俩,反正他们不会去问王大夫,就是问了也没事儿,她可以说是等王大夫的时候听说的。这说谎还真是闹心啊!
“那你乍知道这个就是乌拉草呀?”张婶总能一下子就抓住问题的关键所在。
“我当时问的呀,他说的就是这个样的。要不我哪能知道呢?”灵儿都快崩了,要是再问她可就词穷了。
“那可感情好,这马上就要入冬了,有了不冻脚的鞋可是太享福了。”周大贵一改尴尬的表情,兴奋的说道。兴安府这个地界冬季长而寒冷,就算是棉鞋也不保暖,主要是容易被雪浸湿。再说了棉花可是金贵的东西,谁家能舍得用来做鞋呀?所以这兴安府百姓们的脚上大多都有冻疮。
“可不嘛,明儿个我多找他一些人,多整些草也能多做鞋不是。”张强也觉着这是好东西,想到这儿干活更有劲儿了。
“张叔,明天你就说这是你的事儿,别提我们姐俩儿。”敏儿提醒道。
“省得咧,这事儿我知道轻重,敏儿你就放心吧。”道理张强是明白的,现在他得想想明天和村里人乍说?
几个人正忙碌着,睡得迷糊的二丫却来了。张婶看她的样子是又心痛又生气,不由得嗔道:
“大半夜的,你跑来干啥?也不害怕?”二丫打了个哈欠埋怨道:
“我睡一觉起来看都快要三更(23:00)了,可你们还没有回来,我能不担心嘛?所以才想着过来看看的。”经二丫一提大家才注意时间,灵儿忙道:
“大家都休息吧,这活也不是一天干的,明天你们还得上山呢。”
最后,二丫听说明天要去镇上就囔着一起去,敏儿帮着求情张婶才同意的。
“敏儿,镇上好不?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镇上呢……”也不怪二丫如此的兴奋,村里的大部分女人和孩子都没有去过,除了路远再就是没有钱。就是张婶以前也只是去过一两次而已,这在他们屯子还算是数在前面的呢。
“我都说了还有啥意思?等明天你自己看了不就知道了?”敏儿笑道,帮灵儿洗漱后就躺下睡了。灵儿虽说应该是四岁的孩子,可实际上才三周岁。因为这个时代都是说虚岁的,意思就是生下来就是一岁,十二个月大的时候就是两岁了。如果是在年前生的,那么过了年就两岁了,哪怕是三十出生的,一夜之后初一就是两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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