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死亡之影倒下了。
被克雷斯的巨盾挡住了攻势,然后被斯巴达克斯出其不意的双剑,砍在了胸口。
深可见骨,鲜血横流。
克雷斯和斯巴达克斯,原地愣了半天,凝视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死亡之影,觉得一切有些不真实。
这么简单就……结束了?
那个传说中,无人能及的死亡之影,就这么败了?
当看客们发出欢呼,他们才认识到这一点。
于是——
“哈哈……哈哈哈……”克雷斯大笑着取下头盔,嘲讽般说道,“浪得虚名。”
斯巴达克斯也发出不可置信的大笑,这胜利,真是太容易了。
竞技场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音越来越大,但是……
这声音,在到达**前,戛然而止。
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掐住了每个人的脖子,卡在喉咙里的欢呼,最后变成莫名的惊叹。
感觉到不对劲,两人转过身。
死白色的皮肤,竖在胸前的巨大伤疤,横流的鲜血,但是这一切简直像是不存在一样。
对死亡之影而言,这疼痛,是一种畸形的愉悦,是召唤腥风血雨的必要祭奠。
他,已经很久没有畅快的杀戮了,因为邀请他进入竞技场,需要花费高昂的出场费,除非一些重大赛事,否则没人出得起这个钱。
所以,他已经“睡了”很久了,这头恶魔,迷迷糊糊,提不起精神,他需要一些新鲜刺激,才能将那嗜血的狂欲,真正唤醒。
粗糙的手指,在自己胸前翻卷的血肉里磨蹭,将愈合的毛细血管再次撕裂,将染血的手指放进口中吮吸,尝到这浓烈的血腥气,颚骨兴奋得不停颤抖,咀嚼着自己的手指。
在一片寂静里,他露出单纯质朴的笑容,仰天问道,“capua!shallibegin!!!”
雷电,开始翻滚,笼罩在卡普亚上空的乌云,似乎在回应死亡之影的狂暴杀意。
雷鸣声中,他开始了第二轮真正的战斗。
一切,如同原著一样,斯巴达克斯与克雷斯之间糟糕的配合,让他们身处险境。
克雷斯的巨盾可以挡下死亡之影的攻击,但是却无力还击,斯巴达克斯可以做出有效的攻击,但是却挡不住任何一剑。
第一轮的快速胜利,也是两人默契配合的缘故,而现在,他们却升起了争强好胜之心。
死亡之影,不会任何剑法,不懂任何剑招,那两柄巨剑,完全是遵从本能和经验挥舞。
这种行家眼里可以称得上“丑陋”的剑法,却是真正最适合他的搏命之术。
但是,与原著不同的是,克雷斯和斯巴达克斯的实力,远非原著可比。
克雷斯,在付出背部一道伤口的代价后,终于认清了形式,冷静下来,稳住了阵脚。
看到这,李炼却微微皱眉。
冴子也明白了什么,看向李炼,李炼微微点头。
如果,克雷斯并没有像原著一样重伤濒死,那么,斯巴达克斯的声望,将永远被他压制。
这片贪婪的沙土地,只承认一个冠军,所谓“自由”,也只会回报给那区区一个冠军。
如果克雷斯没有重伤,那么想要为斯巴达克斯争得自由,就要困难得多。
所以——
“我无心污染你的荣耀,但是……”
李炼微微叹气,一缕清风,贴着地面游动,像是一条灵蛇,钻到克雷斯身边,当他闪避死亡之影的攻击时,无形的风变成实体,抓住了他的脚踝。
仅仅是迟了半秒不到,根本不可能被任何人察觉到,甚至克雷斯自己,都会怀疑是剧烈运动导致的肌肉抽搐。
于是,死亡之影,不顾斯巴达克斯增添到自己身上的伤口,第一剑,劈飞了克雷斯的巨盾,第二剑,斩碎了克雷斯胸前的皮甲,顺带开出一条可以看见肋骨的伤口,然后,他一记飞踢,将克雷斯踹飞十米远。
伤口中溅出的血液,在空中打着旋,追随着克雷斯重伤的躯体,在沙土地上,染出奇妙的螺旋线,然后渗入地下,为这片竞技场,增添冠军的气味。
“瑟奥克斯!!”斯巴达克斯一声怒吼,然后疯狂的冲了上去。
双剑狂舞,在威力上完全比不上,但是速度上却远远超越。
右剑斩向死亡之影的脖子,左剑切向他的大腿,在被格挡后,双剑一转,同时变招,方向却互不相关,一剑刺向腹部,一剑却撩向他的右臂。
顿时,鲜血飞溅。
斯巴达克斯的右剑,在一轮抢攻之下,竟然刺入了死亡之影的小腹。
但是……剑上,却传来不好的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夹住了。
瑟奥克斯,张开血盆大口,狂吼着一步步向前,任凭剑刃穿透自己的腹部,这疼痛反而进一步刺激了他,让他的躯体发挥出更加可怕的力量。
李炼已经准备好再次使用能力了,克雷斯的举动却阻止了他。
乌云,裂开了一条缝,炽烈的阳光,从缝隙里露出来,照射在克雷斯染血的躯体上。
他奋力起身,抓起自己的头盔,利用光滑的金属表面,将阳光反射向死亡之影的双眼。
一直在乌云下战斗,他的眼睛无法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强光,痛苦的眨着。
斯巴达克斯立即抓住机会,舍弃夹在死亡之影腹部的剑,捡起克雷斯遗落的武器,然后一剑斩断了死亡之影的右手,同时一剑刺入他的胸膛,他挡住死亡之影另一支手的回击,同时再一剑刺入他的心脏!
即使是恶魔,心脏被贯穿,也无法存活了。
对死亡之影而言,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炽热的心脏,紧贴着冰冷的钢铁,每一次搏动,都能传来那种彻骨的凉意。
一点都不疼,这种感觉,仅仅让他觉得新奇。
然后,一剑,两剑,三剑,斯巴达克斯抡起武器,像是砍树一样,砍入死亡之影的脖子,将强韧如钢丝的肌肉尽数切断,让鲜血从颈动脉里飞溅而出,在沙土地上,画出不规则的图形。
最后一剑,死亡之影的头颅旋转着击飞出去,砸落在十米之外,红褐色的眸子,永恒的凝视着卡普亚的沙砾。
他,到死时的感觉不是恐惧,而是不尽兴的遗憾。
——
第一滴雨水,落在克雷斯身边,他的意识却已经沉入黑暗,无法感受这久别的凉爽。
暴雨倾盆而下,滋润着看客们干裂的嘴唇,天上的诸神终于被这鲜血喂饱,满足的降下甘霖。
“巴蒂塔斯,看来第二场主将赛可以取消了。”白发执政官笑着说道,“诸神已经对这鲜血满足了,观众们的热情也是,倒不如择日再战。索洛里恩,你觉得呢?”
索洛里恩神色犹豫,频频看向竞技场的入口,“我觉得……一切按阁下的意思办吧。”最后,他还是说道。
执政官站起身,刚想致辞,却被一声钢铁撞击的巨响打断了。
西面,索洛里恩的角斗士出场的地方,钢铁大门,被一道黑光斩成两半,在半空中打着转,砸落在竞技场里。
一个黑色的,充满着浓重野兽气息的身影,提着一柄巴掌厚的巨剑,穿着布满倒刺的黑色重铠,戴着畸形扭曲的黑色头盔,不顾暴雨加身,走入了场地。
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黑色的剑士”。
“哈!比我还急,我喜欢!”战鬼欣然一笑,推开大门,迎了上去。
两名轮回者,完全不管被气得脸色铁青的执政官,在瓢泼的大雨中,在泥泞的竞技场里站定。
而竞技场的另一边,光之鹰脸色冷漠的看向黑色剑士的背影,胸口,手掌下,心跳比平时略快。
察觉到这一点,她发出微不可查的叹息。
因他而动摇,仅仅是一丝,对自己而言都是失败。
他毁了自己的梦,毁了自己的躯体,毁了自己的世界,而自己,也毁了他的一切,让其堕入永恒的狂乱。
即使两人曾是最亲密的战友,最要好的朋友,甚至更深刻的关系,也不能改变此时两人互相痛恨的事实。
而现在,自己,将永远奴役他,永远将其囚禁于身边,直到让他看到,自己所建立的,国。
——
capua!shallibegin!!!这句话没法翻成汉语,怎么翻都没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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