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若狭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连忙向傅清然扑了过去。
她只觉得自己身上不知是哪里涌出了一股子力量,身子一下子轻盈了许多,纵身一跃便飞到了傅清然身边。茶水倾洒的景象变得极为缓慢,她眼睛一眯,抬手劈开了砸向傅清然天灵盖的茶杯,又抓住傅清然的腰部,将他往一旁拽了过去。
茶杯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碎成了五六瓣,热水洒在地摊上冒出了热气腾腾的白烟。
小丫鬟心有余悸,连忙跪了下去拼命磕头谢罪。
傅清然却顾不上将她叫起来,只见得若狭做完了这一套动作之后,见得他危机解除,她顿时便两眼一闭双腿一软,跌倒了下去!傅清然连忙伸手搂住了她的身子,将她抱了起来,匆匆几步走到床榻面前,将她平放在上头。
怎么突然就晕倒了?刚刚那快如闪电的轻功又是怎么使出来的??
伸手搭在她的手腕之上,给她把脉。
小丫鬟还在一旁拼命地磕头,慌张不已,傅清然从来便不算一个好脾气的,纵然平日里伪装成翩翩佳公子的模样,但那脾气却和傅长风像了个十足十,顿时只见他侧眼狠狠地瞪了那小丫鬟一眼,口中嫌恶地吐出几个字:“闭嘴,滚外头去。”
小丫鬟连忙噤声不语,匆匆跑到了外头。
周围又清静了下来,傅清然这才又转过头继续感受着若狭的脉搏......这次他很明显的能够感受到她体内有两股极为强大的内力,一股是本就属于她的,另一股却不仅不能被融合使用,反而还拼命地在压抑住她本身的内力!
这事儿还是头回遇上也是头回知晓,这股不属于若狭的内力究竟是谁的?!傅清然震惊地看了眼若狭苍白的脸庞,她似乎在极力地忍住痛苦,可见这两股内力相斗,给她的身体也造成了不小的负荷。
傅清然做了最坏的猜想,莫不是若狭消失的这两年是被人拘禁了,不仅如此还强行封了她内力??
他的视线又往下一移,当然,还有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娃娃。
有别宫里头的小丫鬟跑来传回:“傅大人,娘娘在东华宫等候许久......”语气中已有几分不乐意。
傅清然头也不回:“既然这么喜欢等,你回去让她继续等。”
好大的口气!傅家败落成现在这样了,他还敢如此对梅妃娘娘不敬!小丫鬟气汹汹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后走,打算在娘娘面前好好添油加醋一番,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吃点苦头。
两股内力渐渐斗了大概有一刻钟才平静下来,若狭一直昏着,却也累得不行。傅清然心疼地摸摸她的额头,让小丫鬟递来笔墨,刷刷刷地写了一个单子给若狭养养神也养养胎。她怀着娃娃本就累,眼下怕是只会越发的困顿疲乏。
小丫鬟忙不迭地跑向了太医院去抓药,傅清然继续守在若狭的床前不肯离开。
他想了想,伸手去解开她的衣襟,想要看看她身上是否有什么新的伤痕,好判断她这两年来过得如何。
太监在一旁候着,看他的动作惊讶地低呼了一声:“这,傅大人,这恐怕于理不合......”
“怎么一个于理不合?”
太监被他的眼神看得不安,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虽然您是小主的兄长,但小主现在已经是皇上的人了,您应该避嫌。且小主来路不明,宫里大家会......”
傅清然嗤笑一声,神色晦暗不明:“来路不明?傅家第五代家主的嫡长女傅若狭,这也叫来路不明?若不是眼下形势所逼,我怎可能让皇上碰她......”傅家自小养在手掌心的明珠,不比皇嗣来得低贱,在傅家人眼里,她便是最最重要的人物,哪里容得一个太监来小看。
傅清然眼中的厉色看得太监心惊不已,连忙低下头再不敢言语,只是心中却有几分恼怒。
这兄长到这年纪了,还解自己妹子的衣裳,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改天找个机会将这事情和自家娘娘说一声,让娘娘给点赏......
宫里的人都有宫里人的计较,没有谁是单纯的,亦没有谁能够一直单纯下去。
若不是形势所逼,傅清然怎舍得将若狭亲手送到这如狼似虎的皇宫里头。他轻轻叹一口气,若是若狭愿意,他可以让她去一个新的地方,给她做一个新的身份,就算带着一个小娃娃,也不会让人瞧不起。
只是眼下这般模样,他怎能放心让她一个人走,况且所以的事情都还不明白的,若狭这两年受了多少苦楚,他一定会帮她一点一点讨回来。
再说这厢唐沐意兴阑珊地上着早朝,小太监果然不机灵,这硬邦邦的龙椅上缺了垫子,简直就好像做着一个大冰块。唐沐如坐针毡,一下子往左靠,一下子往右靠,怎么坐都不舒服,心中暗自计较,下了朝要好好罚罚这小太监。
随手取过一旁的茶杯,喝了点茶水润润喉,眼中渐渐又有了几分困意,桃花眼半开半阖,眼见着就要睡去。
“皇上!”不知是谁一声大喊,惊得唐沐睡意全无,一个激灵,连忙转头看向下方的泱泱人群。
“嗯,嗯?怎么?”大家在交头接耳,神色促狭,一时间竟然不知刚刚是谁再开口喊他。
“皇上!”一个老头子出列一步,嘴唇颤颤,原来是礼部尚书:“皇上,这于理不合啊!哪能让来路不明的女子留宿后宫,岂不要成为他人的笑柄。”
唐沐还是迷迷糊糊的,听礼部尚书这么一说,倒是马上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指傅若狭。唐沐下意识地摆了摆手,“不不不,她不是来路不明的,你们应该都有听说过她的名字,就是傅家的嫡长女傅若狭呀。”
这话一出口,满朝哗然。
大多数人都是听说过傅若狭的,就算没有听过傅若狭,但也都知道傅长风是名讳,皇上带回来的竟然是那个打小顽劣不羁的将门之女傅若狭?不是说前两年就失踪了么,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怎么会瞎了眼看上她的呀......
满朝皆是反对之声,其中以容王和国舅爷的反对之声最大,他们一个是梅妃的父亲,一个是锦妃的父亲,就算不提家世背景,也都觉得自己的女儿比那傅若狭好上千百倍。
众人乱成一片,没有人发现陆相爷的脸色变了又变,他上前一步道:“皇上,当真是她本人无误?”
陆家与傅家乃世交,眼下傅家败落,傅家的女儿失踪两年多,能够找回来是最好不过,只是可惜他那儿子依旧不知身在何处......
满朝大臣里头,唐沐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好说话不拿乔也不怎么和他抬杠的陆相爷了,见他提了疑问,马上变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小鸡啄米般的点点头:“绝对无误。”
陆相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之色,有会察言观色的便知晓了,纵然傅家败落,傅若狭身后却还有一个陆家在撑腰。
吏部尚书期期艾艾地看了皇上一眼,问出了所有人最想知道的问题:“不知傅若狭怀的可是皇上的亲骨肉?”他这人平日不怎么会讲话,但今日最需要的却就是像他这般直白的人了。
唐沐是个笨蛋,这间事情所有的臣子都心知肚明,但总是有那么几次,大家以为他极好拿捏,可以搓扁揉圆都没问题的时候,唐沐却总会小小地“叛逆”一下,让大家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傀儡皇帝,甚至......还颇有几分揣着明白当糊涂的意味。
故而大家这时候最怕他和大家打太极了,这皇帝太能唠嗑,又喜欢用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和大家打哈哈,一句两句话一说,话题就被他拐带到不知何处去了。吏部尚书这一问,将唐沐问得一愣一愣的。
这是逼着他,问他要不要戴绿帽啊......
啧啧,你说你说,你吏部尚书好好管你的财务不就好了么,这礼部尚书对皇上的事情看不下去也就罢了,你吏部尚书还来凑热闹!
唐沐磨了磨后牙槽,有意无意地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吻痕,也不知道若狭是几时给他印上去的......心里头一热,戴吧戴吧,戴就戴,不就一顶小绿帽嘛,谁怕谁呀!
“是朕的孩子,爱卿无需质疑。”唐沐朗声道,底下人闻言又是一片哗然,只有陆相的神色有几分欣喜和欣慰。
这回轮到户部尚书也看不下去了,几人好像联合起来给唐沐添堵:“不知傅娘娘怀孕多少时日了?”
额、这下可把唐沐给问到了,他还真没有问过傅清然若狭怀孕几个月。唐沐拧着眉头,暗暗掰手指,却见底下众人皆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定要他给一个答案才肯罢休。
唐沐憋得脸都青了,再憋下去肯定露马脚,当下一怕手掌:“不多不少,正好四个半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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