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君兰觉得自己应是在做梦。
并不是指想入非非的白日梦,而是货真价实的酣睡入梦。
梦中之景,是他从未遇见过的,他轻轻蹙起眉头,只觉得身处在茫茫的雾气之中四周明亮,将眼睛刺得生疼。身后是一条暗金色的河流,隐隐之间,却又似乎带着浅浅的桃红之色。
好一会儿,他才觉得眼前弥漫的雾气退去了些,视线所及,却是漫山遍野的花朵,开得放肆而绚烂,直从自己的脚边蔓延到无尽白色的另一头。空气中隐隐有暗香浮动,醉人心脾,一阵风忽地吹来,卷起遍地的桃色花瓣,在这亮得透白的空中飘飘扬扬,说不出的美轮美奂。
朦胧中,似是听得一段歌声在耳边萦绕,段君兰转过身子,竟见得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容颜出现在自己眼前——她身着大红喜服头披红盖头,画着过分艳丽动人的妆容,双颊染着绚丽的红晕,眸色炙热而温柔。
段君兰心中微微惊讶,自己怎么会做这种梦?梦见若狭穿着一身嫁衣,与自己身处这世外仙境?
自己早已不是当年的毛头少年了,段君兰不免在心底嗤笑自己,其实又要什么好取笑自己的,梦里反映的都是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情......况且这是梦,不是么?
这么一想,他便坦荡了不少,直直地看着她的容颜,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从头到脚,从发丝到眼眸深处。
段君兰想,这个梦实在太真实了,他竟然能这么真切地感觉到她。
心头涌上一片暖意,他做出了醒着的时候没敢做的事情,将她搂在了怀里,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喟叹。怀里充实的感觉让他找不到语言来描述自己的心情,只如一尾差点渴死的鱼儿触碰到了性命之水一般,贪婪地抱着不肯放手,想要多一点再多一点。
突然,怀里的人儿挣脱了他的怀抱,紧接着在他的失落之中,她竟开始宽衣解带!他眼睁睁地看着她脱下了最后的亵衣,而后上前回抱住了他,开始解他的衣裳......不不,他在某些方面是个极为呆板迂腐的人,虽然他并不是不曾经历人事,但纵然只是在做梦,他也不想要放纵自己。
他素来很能忍,这点已经被好友拿来取笑过无数回了,他也不介意,反而坦坦荡荡,并不以为耻辱,反而觉得能为若狭做的这一步是他应该的。
于是,他想要推开了面前这女子。
他想,这个只是梦,这个人并不是若狭,他完全、绝对、一点也不能接受她!
女子愣了愣,眼中有几分委屈,但要是说她不是若狭的话性子却又像极了若狭,受了挫折,却毫不服输,马上又重整旗鼓压了上来。眼中闪烁着的精光,和咬牙切齿的模样都和若狭一模一样......段君兰心口一颤,这个梦太真实太真实了。
这回女子将他一把推倒在地,而后毫不客气地压住了他的身子,动作极快,一扯一扒,就解开了他的外袍。就连咬牙切齿,埋头苦干的表情都这么像若狭,啧啧,他到底是压抑太久了么,这回段君兰终于开始反思起来。
都说梦是能够直接反映人的心思的,他平日里最惦记着什么,夜间便会梦到什么。他可不记得自己有想过和若狭做这种苟且之事,而且还是若狭在上他在下的这种......好吧,年少的时候多少也有想过的,但谁都有过这种年纪罢,何况他是那么喜欢那个姑娘!
只这么一愣神的功夫,身上的女子就已经扒光了他所有的衣服,露出了精瘦白皙的胸膛。
他发现自己已经没有方才那般的坚定了,脑海中仿佛有两个声音在相互争斗,一个拼命地喊着:推开她!而另一个却摇摇头,冷笑着瞟了他一眼:不过是梦而已,反正你自己也想的,何必矫情。
段君兰有一丝挫败。
他恍惚间竟然觉得自己差点要不认识自己,竟然对若狭有这种想法......
女子巧笑倩吟,面容渐渐有些模糊起来,但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她在拉扯他的最后一道防线。
不不,他得阻止她。
段君兰这般想着,就算是再梦中,就算是要自暴自弃一回,也该由他来主动不是么,现在这种情况实在太奇怪了!他梦到这种画面就已经快让他崩溃得不认识自己了,没想到梦中自己居然还是被女子压在身下的一方!
他连忙伸手去推身上的人,却发现自己的身子不知何时起竟然已经完全不能动弹!
女子带着笑意的声音轻轻的在他耳畔回转:“不用担心我哦,我可是连小豆包都生下来了,你就放心地交给我罢!”
什么意思?他有些听不懂?
等等......
柔软触碰到坚硬的那一刻,他整个人仿佛被温暖极乐包裹了起来,充实而满足的叹息一声——该死,他听懂她的意思了。
......
翌日东方鱼肚翻白,天色微微亮,他缓缓睁眼,准时按照每日的作息时间醒了过来。
平素里脑袋一直清醒的很,今日意外的有几分昏沉和疼痛。段君兰皱了皱眉,想起自己昨日似乎喝了点酒,难怪今日脑袋不舒服了。抬起手轻轻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想要放松一下自己,只是这一抬手,他竟又觉得自己全身都有些酸痛。
身子僵硬的很,似乎许久不曾活动过了,段君兰愣了愣,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他不是滋味地抿着唇,逼着自己静下心来仔细去想......昨日他醉酒后留宿傅府,夜里醒来后去了小阁楼找若狭,两人在月色下谈天说地......
他想着想着,身子骤然一僵,想起了自己印象中最后一幅画面——若狭歉意的看着他,抬手一刀劈晕了他!
该死,若狭在哪?她想要做什么!
段君兰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连忙就要起身下床去找傅若狭的身影。
他现在身在小阁楼中,周围只有他一人的身影,傅若狭那厮早不知何处去了。
段君兰呆了呆,丢了一地的衣裳是怎么回事?他身上一片青青紫紫的痕迹又是什么?......对了,他为什么是光着身子的,他的衣服呢???
记忆慢慢回笼,昨日梦境中的一幕幕在自己眼前清晰地回放起来,那滚烫炽热的温度到现在还能清楚地感觉到,以及女子的青涩和蛮横,笨拙地想要取悦他,但却懵懵懂懂无处下手,最后两人结合在一起,总算攀上了极乐的巅峰......一幕一幕,温暖得快要将他的心脏热化掉。
昨晚的一切不是梦!
这个想法一下子在他脑中爆炸开来,段君兰竟然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失声尖叫。
该死的!她到底怎么回事!
片刻的欢喜漫上心头,只是马上便又被忧虑和怒意取代,他可不觉得傅若狭那种性子的人会一时冲动做这种事实,她虽然爱玩,爱胡闹,没有一点正经,但在某些地方却是格外的保守,他毫不犹豫的可以相信她绝对在做一件他不喜欢的事情!
周公之事本就该两情相悦才会体会其中乐趣,他......段君兰的脸色黑了又黑,该死该死该死!他要爆粗口!
她竟然敢强了他!
傅若狭,你给我等着!
一向温柔儒雅的段公子难得生气,竟顾不得体面不体面,胡乱地给自己套了一件长衫,便气冲冲地下了阁楼直奔若狭的房间。推门进去,空无一人,段君兰不死心,再走了几步转向小豆包的婴儿房,还是没人。
难道畏罪潜逃?!
段君兰皱了皱眉,决定去问一问七娘和傅景。他往前厅走去,抬眼一瞧,七娘和傅景居然都在前厅,还有奶妈抱着小豆包亦坐在前厅。
段君兰匆匆上前一步,看向傅景,正要开口问他,却忽然觉得三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各个面容严肃,说是如临大敌一般的表情也不为过。
这是怎么回事?段君兰挑眉。
“咳咳,段、段公子......”三人面面相觑,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最后傅大总管开了口,只是一向口舌极好的他今日说胡竟然不大顺畅。他清了清嗓子,道:“真心对不住了,我待我们家小姐向您抱歉,虽然小姐说只要赖定是你对她用强,逼她就范,借此为理由要挟你好好照顾小豆包。但我和七娘一直很欣赏段公子的为人,这事情上实在是小姐胡闹,不该这么欺负段公子......”
“额?”
“段公子尽管放心,小姐虽然任性,但也是有她的苦衷的,还望段公子能够原谅她。至于小豆包我和七娘自会好好照顾他,不敢劳烦段公子操心,还请段公子忘了昨日之事,也切莫与旁人说起......”
“咦?”
“段公子......”
“该死!你告诉我傅若狭到底在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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