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再三搜寻无果之后,总算抬起头来。
头抬起来了,身子也跟着直了起来。
“老杨,弄好了?”吕清广问,“过来坐下聊聊?”
老杨明显气不顺,对吕清广皱眉摇头。
吕清广觉得老杨虽说没挖矿,却算是挖到了宝的,现在摆出一幅苦大仇深的嘴脸,是否是心里在盘算什么故事呢?
风地以轻蔑地口吻揶揄道:“那张树皮脸一会儿表情绝对会很丰富的,他一定会编故事,说什么看到这里挖开了,就再深挖一下,想找找是否还有宝物,却什么都没有找到之类的话。总之,就是想尽办法将挖掘的举动搪塞过去。他肯定不会给你看他挖掘出来的根须的,肯定。他绝对会……”
风地的嘀咕还没有完,老杨已经把手伸到吕清广的面前了,手掌摊开,手心里就是他所挖掘出来的全部根须,加起来也不过一小团儿,就卷曲在他的手心儿中,看起来很可怜的样子。
“靠!”风地大骂,“尼玛,丫的是故意跟我作对。”
吕清广心里大笑,脸上不自觉的也就带出了笑意。
老杨看到吕清广脸上的笑意,心里不乐意了,怒道:“你什么意思?看我倒霉挺高兴是么?”
吕清广表情顿时就僵住了,心里的笑意也消失殆尽,禁不住埋怨自己:城府太低呀!心里有点儿事儿全写在了脸上,这水平真不是出来混的料。同时在心里埋怨风地:“别有事儿没事儿逗我乐,自己稳重点儿。”但老杨这边儿还得找词儿,不能将风地推出去受死,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事儿吕清广也还真做不出来。跟老杨也不能编瞎话,于是就老实说道:“我没看你倒霉呀!那堆垃圾‘战利品’本就不是你的,就算是假的也就是没有发到一笔横财,算不得倒霉吧?你又什么倒霉的,是我被偷袭,不是你吧?你挖这东西做什么用?这到底是什么?我看不太明白。”
“我觉得吧,这就是我。”老杨看着手里的根须,好像看着被掰断的脚趾头,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你这会是受了无妄之灾了,他们要针对的肯定是我,绝对不会有错的,你是那条被殃及的池鱼,我才是正主。倒斗儿,倒斗儿,倒了半天,刨的是我自己的坟墓。死在这儿的魔修将窝儿江在这儿,肯定是为了掩饰他挖坟的行动,那家伙也是个倒斗儿的,也是挖我的坟墓的。”
“你还活着呢。”吕清广提醒道,他觉得老杨似乎有点儿魔怔的前兆——不是有点儿,怕已经很严重了。
老杨空着的左手用力抠着后脑勺说:“我也说不清楚,有可能是我前一世的坟墓吧。有一点是可以绝对肯定的,这些根须都是我的,血脉相连的感觉绝对不可能错的。”
风地恍然大悟道:“怪说不得呢,他能这般敏锐的发现细小的根须,原来是他前世的本体呀!”
吕清广对这个洞穴一点儿好印象都没有,看老杨没有继续搜索的意思就提议回去,老杨没有多话,拉起吕清广架云回返。
回到小院儿,煮上茶,吕清广和老杨还没有继续谈话,脚步声响,祢正平听到后院的动静赶了过来。
“仙长,您今天是上哪去了?我急着找您,可就是找不到您,您说,这可急人不急人。”祢正平冲过来立刻就不停嘴的说了起来,“以后您可得留下个联络的法子,要找不到人可急死个人喽。”因为急,也因为在吕清广面前祢正平觉得没有绷着的必要,说起话来就一点儿修辞都没有讲究,也没有粉饰文采,很乡土很原生态的就直接说了出来。
这个打岔的一来,吕清广和老杨是不能再谈修真界的事儿了,这些东西平时在凡人面前流露那么一星半点儿的还无所谓,可是,这次吕清广和老杨谈的是非常负面的东西,与仙风道骨是完全背道而驰的,这样的事儿存在肯定存在,但是决不能闹到凡人都知道,修真界也是要建立和谐社会的。所以,这些不和谐的事儿就只能暂时和谐掉了。
“这么急着找我有事儿?”吕清广仰头向站着的祢正平问道,仰着脖子说话感觉特别的别扭,而祢正平像是怕吕清广一闪身又不见了一样紧贴着吕清广站着,视觉效果让吕清广忍无可忍,这样看上去是完全的样式,主体物是祢正平的下巴和鼻尖儿,连鼻孔里的鼻屎都历历在目,没办法,吕清广现在的视力有那么好,有什么办法呢?
吕清广担心祢正平站这儿回话,能用唾沫星子给自己洗淋浴了,说不得赶紧一把把祢正平拽到一边儿的墩子上坐下来。
祢正平被吕清广拽得一个趔趄失去了平衡,好在吕清广用灵力裹着他,将他放到了墩子上坐下。
惊得睁大了眼睛的祢正平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等坐在墩子上,脚上逐渐从软绵绵的感觉恢复了脚踏实地的真实感之后,才接着刚才的话题请求道:“仙长,能不能赐一个仙术,让我在需要时找到您呢?”
吕清广真真正正的凝神看了祢正平一眼,然后郑重的对他说:“不行。”
“为何不行?仙长该不会做不到这一点儿吧。”祢正平觉得委屈极了,我就这样小小一个要求,您这么大一个仙长也好意思拒绝我。
“你能看着这个蚂蚁吗?”吕清广指着从脚边儿背着一段破碎方便面渣子经过的一只勤劳的蚂蚁问。
祢正平正气不匀呢,立刻大声应答道:“能,我当然能了。”
“好啊,”吕清广咧嘴笑了起来,戏谑的歪着脖子问道:“那么,你能一直盯着它,并保证它每次抬头看你的时候你都在看着他么?”
“你,”祢正平脸红脖子粗,也不叫仙长了,指着吕清广的鼻子叫道:“欺人太甚,我等岂是蝼蚁乎?”
吕清广很认真的低了点头,诚恳的对祢正平说:“你我的差距比这还要大,大得多了,所以我根本不可能保证让你随时都能找到我,我不是做不到,我不骗你,我真的能做到,但是,我不会这样去做,就如同你可以一直跟着那只蚂蚁,但你同样是不会去做的。”
祢正平看看吕清广又看看那只渐渐爬远的蚂蚁,再看了一眼看热闹的老杨,强词夺理的说:“我能一直看着他,我用一只小碗将他抓来装了就是。”
“此法,对你也是一样,要装你更简单。”吕清广并不想把祢正平装进自己的手镯空间去,但并不是吕清广做不到这点。
祢正平见吕清广说的那么轻描淡写那么淡定从容,心里也一阵阵发虚,要是自己真的像蚂蚁一样被装在碗里,那滋味,祢正平想着都头皮发麻。
吕清广不理他有什么感想,径直问道:“你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儿,急得都没了正形了,有事你就说事儿。”
祢正平欲言又止不敢说话,眼神儿透着哀求。
吕清广看了心一软,说道:“有什么你就说吧,能帮你的我就顺手帮一把。”
一听这话祢正平有燃起了希望,满怀希翼的说道:“丞相府说了,这两天就要见我,我想仙长陪我过去。本来是三天前说的,我还以为等不到仙长了,谁知等了三天还没有动静,要是可以,一会儿仙长就和我一起去相府外候着如何?”
吕清广听完好悬没有载到地上,居然祢正平是为了这屁点儿大的事儿就急急火火的找自己,要真将联系之法给了他那还了得,自己岂不是成了他的保姆了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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